素心扶在亭子四周的杆栏上,惊叫:“哎呀!扇子!扇子……”
薜氏拂了拂自己的衣裳 ,道:“冉荷,掌嘴!”
我这才知道薜氏的恭人叫冉荷,大惊异于薜氏这样谨恭的人,怎么叫冉荷掌素心的嘴,那冉荷闻了主子的令,只二步便并到了素心身侧,一把抓了素心过来,“啪!啪!啪!”三掌,打得素心跌坐在地上,素心惊呼:“小姐!”
我立了起来,薜氏却道:“玉娘娘,且坐!”
我狐疑的又坐了下来。薜氏眼也头,只道:“再掌!”
“啪 !啪!啪!啪!”冉荷二话不说,接连四声,素心两颊浮肿起来……素心身怀有武功,可是也知情形轻重,故而并不敢挣扎、避躲。
薜氏不看我,也不看素心,道:“奴婢调教不好,自己丧了命,原是应该!带累主子丧了命,就是大罪孽!今赏你几掌,你恐怕还不晓得原由,冉荷,说与她!”
冉荷向素心沉声道:“娘娘们说话,没有你说话的份!娘娘让你走,你就走;娘娘让你停,你就骂!多一分是错,少一分也是错!你先前以下犯上,殴打殿主,为你家娘娘带来祸害,还不知如何解答;此番,又敢在娘娘们说话时,逾越规矩,大呼小叫,当打!又敢直言唤皇上的三品夫人是小姐,想是不想活了?!”
冉荷声音并不大,但威仪赫赫,再加句句是理,字字惊心……我与素心皆全身一震,我震的自然是这道理如雷灌耳,实是我在宫中能生存下去的第一要义;而素心,皆因冉荷所教导的是她最关心的小姐活命之源。
素心听完训,慌忙趴在亭子里向薜氏磕头:“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求娘娘帮帮我家娘娘,莫要叫我家娘娘受苦受累!”
薜氏并不答言,我也不知如何说话,冉荷侧头道:“起来!服侍着!娘娘们自有话说!”
素心闻言,不敢再答了,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立在冉荷身侧,冉荷束了手,也不再多说一字。
薜氏这才侧头,于珍珠琏下,对我道:“玉娘娘,你道这扇子是宝贝?于本宫,却不是!你问为何?皆因一个时字!这漫漫冬日,雪花四降,本宫要扇子做什么?要用,也要用熏炉、袖筒、抱壶!你说,是也不是?!”
我心里的疑惑就要解开,凝重束手,而答是。
薜氏又笑:“本宫弃了它于这湖中,皆是因它不合时宜,是赘,不是宝!”我无言。
薜氏道:“自古宫中鲜艳妩媚的女子皆如宝扇,这个时字上,到底能鲜艳、明媚、讨人怜几时?譬如这团扇,恰好落入这皇宫宝地,有这了时机、有了你与本宫两个人,便有了为玉贵嫔点醒智慧的时机;今天他落身这寒湖之中,待雪化后,必然沉入淤泥,你知他还有没有机缘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