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那究竟死于谁手?”
洗玉道:“赢家是谁?”
“太后……”我身子一震,皇上是东奕,那么赢家就是太后,那个老太太端的是厉害非凡,威仪肃睦,凤眼龙睛,毫不漏纤毫,就连侍候她的恭人四品恭人花涧,也令我敬佩非凡!
洗玉又道:“端敬太妃是皇上亲母,也为太后的左右手……”我沉沉想去,东奕的亲母端敬太妃果真时时一副提心吊胆、奉迎太后的样子,即使她是皇上亲母,也未能赢得圣母太后之位,仍战战兢兢服侍于太后。
我问:“许王东历呢?”
洗玉低低叹了一口气:“殁了。”
“为什么殁了?”我急问。
洗玉一双眼,不瞬转的看着我,眼里尽是无涯感伤,我跌回了被里,正是,还能是为什么殁了的?!
我问:“宫里并没有听说过棠贵嫔啊!”
洗玉静静的答:“她也在长门宫……”
“去了多少年了?”我问。
“一年半。”
“为何去的?”
“丽贵妃生皇子之时,她或有罪!”
“或有罪?”我惊异极了,贵嫔乃是三品夫人,进了宗庙、拜了祖宗的,竟以或有罪之名而迁入了长门宫!
洗玉向我笑了:“原是她侍奉丽贵妃喝了一碗安胎药,皇子即早产、未能活下来,丽贵妃身体大伤,故而,将她迁去了长门宫……”
这皇禁城果真是血色染过的……
我与洗玉聊了半晌,天光微明,我举身透过暖阁之窗,看外面薄薄的雪盖住了地面,而那明黄的琉璃瓦、朱红的雕凤盘龙的柱子,还有庭院里叶落尽、树干苍劲的树都是那样沉默威仪……
几只稀落的鸟雀还在太平缸前寻食,却不知道我如今又盛宠如厮,鸟食早已从稀饭中残留的颗粒重作了五谷杂粮,并且奴婢奴才又添了许多其他零碎杂食,还有专人照顾它们在哪里饮啄……
我想,这就是皇禁城,我承宠或者不承宠,真是大有干系,不止家人、奴婢奴才,还有我宫殿之中的小鸟儿……
这皇禁城里,必要的时候,是需要用血色去染的,也唯有血色染过,才有这赫赫扬扬之威仪。
东奕下了朝、去了慈宁宫,又来看我,正碰上司宫处送了许多奴婢奴才来让我挑,我懒得挑,指了洗玉与李齐去挑。
东奕笑我懒,我却道:“一宫里的奴才奴婢,自然都是教导好了的,何况我是信任洗玉与李齐的!”
东奕道:“让你的恭人晋四品,李齐是你宫中唯一的太监看来应该升总管,让他多挑几个杂使的小太监?”
我转睛想了一想,笑了:“正要管皇上讨个恩情,皇上可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