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个多时辰,东奕起身梳洗,要去早朝,我要起身侍奉,他却笑道:“书月,你再睡一会儿,不必起身的。”
我道:“皇上起身了,臣妾就应该起来服侍!”
东奕笑道:“倘若你下次再这般要服侍,朕可不再你关睢宫里过夜了哦!”
我笑道:“那您去哪里呢?”
东奕道:“去朕最不喜欢的宫妃处!”
“哈哈!”我笑了,拉了东奕的手,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那真是为难皇上了!”
东奕也笑得眉眼皆弯,刘高、洗玉等人皆忍不住的笑,东奕转了头令洗玉:“好好侍奉你家娘娘,你也该晋四品恭人了!”我的脸色略微一沉。
洗玉磕头道:“谢皇上!”我亦以欢天喜地的样子看着她,洗玉,你志向抱负真是不小,今天终于展翅,飞到了侍候二品夫人才能有的四品恭人品阶了,恭喜恭喜!只是,你未免举止太过轻浮!
东奕走了,我与洗玉立在主殿门外,抱着玄狐披风送他,我转头笑问洗玉:“有个重要的人,你还没有和我说过呢!据你判断,他如何?”
洗玉轻声答道:“资质颇高,性情不俗,豪气湛湛,失之优柔,寡断了些儿!”
她评断的东奕正是恰当!足见洗玉才是真的资质太高,她所评断皆是事实,她看人,从未走眼……
我转头看她,她有着成年宫女的沉稳,还有着资质太高女人的从容,颜色虽非十分美丽,却也有着七八分动人之处,穿着秋香色的紧袖子夹袄,配了桃红点金织银的百摺长裙,再加上静默沉笑,忖势守份……真正无愧我东方家的好女儿,可是,我不能给你机会与我为敌。
这些日子摸准了东奕的性情,他是钟爱利落、聪颖、不需点拨太多的人的,洗玉正巧是这么个人,她若入不了东奕的眼还罢了,今天,她入了东奕的眼!况且她沉浸宫中十多年,倘若她有一日凑巧承了宠,这宫里,如此劲敌,我远不是对手。
我心里沉吟......
洗玉转面看我,我问她:“你有何志向?”
洗玉答道:“奴婢想,奴婢入宫也十多年了,于家的志向早与娘娘说过,将我祖父未来能葬入东方家的奴仆墓园就好,至于奴婢,也愿意伴着娘娘常驻于宫中……”
我心里微微一惊,道:“你一共在宫中侍奉了几位娘娘?”
洗玉扶了我的手,带我回寝殿,一边为我拆开发髻,一面悠悠道:“前朝里,奴婢侍奉过是兰妃与陈妃,前两年,这关睢宫里住过皇上的妃子棠贵嫔……”
待她与我拆散了发髻,重搭了个元宝髻,我即拉了她同到寝殿暖阁里倚了说话。
洗玉说道,前朝兰妃最当宠,宠爱之势头远远大过还在世的太后、端敏皇贵太妃,兰妃怀了三次龙胎,一次也没能产下,故而郁郁而终;陈妃盛宠,她的孩儿是先皇末子,因此最为宠爱,出生第二年就册为许王,她的盛宠原来源于她的孩儿许王东历,她则死于妃嫔争宠……
而洗玉当年便经历了许多的起起伏伏,她将其间的智慧慢慢的讲了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