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素心、嘉卉离去,我一口气吹灭了石桌上的蜡烛,手一扬,交此枚金钗射向这守卫手中灯笼,毫无悬念,他手中的灯笼灭去。
守卫停了脚步,奇道:“咦,你还会功夫?!”
“男女有别,不得不如此!”我也毫不掩饰,略作解释。
那守卫却又笑:“如此,我便可与姑娘共饮一杯秋色赏菊茶了?”
我未置可否,他却慢慢走了过来,这亭中石桌并不大,他站在石桌前,我虽将其面目看不清,却将其残月下面上寒星一般的两点眼睛看得异常清楚。
我举手示座:“请坐!好茶就在石桌上!”
守卫端了端面前衣襟,道:“你原是储秀宫里的秀女?来备选宫妃的?”
我呵呵笑了:“我并不稀罕做宫妃!”
“那你来这皇宫干什么呢?”守卫不依不饶,问。
我笑了:“不过陪妹妹应选!”
“陪令妹应选?秀女还有陪选的?令妹是方才离去之人?”他问,有点好笑的意味。
我心中忧心素心与嘉卉是否安全逃远,也顾不得应付他的好笑,只好点头承认:“正是!”
“呵呵!”守卫笑道,又往亭子里走了几步:“我看小姐英姿飒爽,也非扭捏之人,同赏一壶秋色赏菊茶,如何?”
我只好道:“请!”
一杯秋色赏菊茶,我与此守护饮得沉默,我在想一定要避开身份与家世,不知道如何开言;他也不知何故沉默了一时,此时夜色沉寂了起来,一串早秋之虫嘀啾倒仿佛更加清脆,天边寒星点点也更为明亮。
守护忽然道:“你听这秋虫鸣得多好听,可是又能鸣几时?”
我举目看他,道:“秋虫自然鸣一个秋天。”
“那西疆胡寇呢?”他问。
我却愣了:“西疆胡寇?”
“哦!”守护仿佛有点省悟了一般的口气,“你身在储秀宫,怎会知道西边胡寇半月前进犯我边疆。”
胡寇进犯边疆,那,我爷爷岂不是又有机会兴师会战了?呵,想起我爷爷穿着铠甲、背着腰挎长刀的样子,翘着胡须,振臂一呼的样子,我便欢喜!我常常男扮女装逃出东方府,自然就常常悄悄尾随祖爷与父亲,看得他那振臂一呼,千军万马同应,不知心中有几多自豪,几多骄傲!既为我大周朝兵强马壮、军令如山自豪,也为我爷爷自豪!既有我爷爷出征,怕他胡寇还是哪家的寇,又有何惧!
我笑了:“那又何惧?那胡寇还真的正像秋虫呢!此鸣鸣、那鸣鸣,不过数日,最多也只半个秋天!”
“半个秋天?”守护不相信似的发问。
我举了杯,饮了一口茶,笑道:“可不是半个秋天?!你想想,西疆一到秋天便是白雪皑皑的,难道他们不是为了过冬来越境讨些口粮?即便他胡寇真有他图,他还能挑在这白雪皑皑时打仗?第三么,就算有胡寇犯我边疆,咱们西疆守的卫也足以应付!那可是镇远大将军麿下呢!”
“你倒了解镇远大将军?”守护又问。
嗯,不能再说了,再说就只能说我是镇远大将军的女儿了!我提醒自己,遂笑道:“这不过是天时与我大周,犯不着将胡寇搁在眼里!”
守护寒星一般的眼睛,灼灼的看着我,笑道:“据你说来还真是秋虫?”
我呵呵一笑:“秋虫只生一秋,可是咱们大周朝身边的秋虫却常常出来蹦哒,还真不是秋虫!”
“那据你看来,我大周该如何应对?”守护道。
我低眸略想,沉吟:“自然是连根拔起的好!”
“谁去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