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儿,是我错怪你了。"灏烨诚恳的看着洛枫,他想对她说这句等了好久,只是之前从她茫然的眼神里,他接收不到她任何讯息。
洛枫低着头,沉默很久之后,她幽幽的开口:"太晚了。"
"不晚,只要你原谅我,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灏烨拉起她的手,坚定的说道。
"你知道在离开王府之后,我过了什么样的日子吗?"洛枫突然哭了,让灏烨一时间手足无措。
"枫儿,对不起,这段日子让你受苦了,回去后我一定补偿你。"灏烨替她擦干眼泪,他不愿看见她这么伤心绝望的样子。
"相公,离开王府之后,我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开心,自由,虽然生活艰苦,可是我好开心。"洛枫擦去眼泪,眼神里露出了向往,这让灏烨很意外,难道是…
"是因为他吗?行川?你喜欢他?"灏烨不愿提及他,可他越不愿提,越代表他有多害怕失去她。
洛枫摇了摇头,"不是,是这的生活吸引了我,这里没有争斗,没有纷争,也没有权利野心,这里有王府没有的。"
"既然你喜欢这里,我愿意陪你住在这,一生一世。"灏烨紧张的握住她的手,就怕她下一刻就消失了。
洛枫轻轻笑了,她看着灏烨,"相公,你是王爷,你有你的责任,有你的使命,怎能与我一同过隐居的生活?况且,府里还有婉柔,玉莲在等你…"
"你不喜欢她们,我回去后就把她们都休了,可好?以后就我们俩,没人再打扰我们。"灏烨举起手,似乎发誓一般,言辞恳切。
洛枫再次摇头了,"不是她们的问题,是我,即使没有她们,还会有别人的,我不能生育,注定与你没有结局。"她神色黯然,此事是她难以抹去的痛,如今记起往事,她仍是这般撕心裂肺。
"别要孩子了,我不要孩子了,还不行吗?!"灏烨急的猛然站起身,从他暴起的青筋就可看出此刻他有多生气,他不愿她提起此事,毕竟他也伤心,这也是他不能抹去的痛。
洛枫见他如此,捂着脸就哭起来,过去她失忆时,天天无忧无虑,如今一想起过去,她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灏烨听到哭声,转过来,只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瘦小的身躯控制不住的抖动,他叹了口气,压抑住内心的苦涩,如今的她,与失忆时截然不同,至少她是快乐的,至少她坚强乐观。他深吸一口气,究竟自己做了什么,令她这般痛苦不堪…
他忍住哭泣的冲动,拉起她的手,缓缓说道:"既然你喜欢这,那你就留下来吧。"他不舍的抚摸着她的手,起身离去,他知道他会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所以他必须要快步离开。
直到他走了,她才真正放声大哭,也许这次,是真的与他诀别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一人独自在路上走着,腿上的伤不及她心里的伤来的痛,怎么会这样?拒绝了相公之后,她应该是快乐的,可她怎么开心不起来?甚至这般难受,她走走停停,脚上的伤口越发疼痛,她捂着自己的伤口,如今的她,还能依靠谁?
突然她被人一把抱起,她顿时惊呼,抬眼看清来人。
"是你。"洛枫有些尴尬,行川抱着她就走,"这样被人看见不好…"洛枫挣扎着想下来,如今她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了,更是要与他保持距离。
"别动,小心脚伤再次流血。"他并没有放她下来,反而抱的更紧了。
洛枫不再说话,安静的任由他抱着,行川抱她回了家,把她放在了椅子上。
洛枫想说话,哪知道行川先开口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我都知道,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介意,我喜欢的是你,与一切都无关,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他站在她面前,如此肯定的语气,如此干净的眼神,这个令她曾经心动的男人,"你休息一下,我去做饭。"行川往厨房走去,她从昨晚就没进食,这会定是饿了。
洛枫静静的吃着他做的饭,他总是这样,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总能安抚她的情绪,总以她为天地,若没有记起往事,她一定会很享受这种疼爱,可如今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她还能坦然自若的接受他对她的好吗?
116(109)
"夫人,王爷在外面,请你出去见他。"外面突然有随从进来。
洛枫放下碗筷,她起身往外面走去。
灏烨站在街头,一如过去一般,站在原地等着洛枫。
"什么事?"
"我要回京了。"
"这么快?"
灏烨轻轻的笑了,早些走,是怕再次受伤,"京城还有事等我回去做。"他抚摸着她的发,他有多不舍,如今也只是惘然。他从怀里拿出金钗,替她插在头上,"这是你的,即使你不再爱我,也让它代替我陪伴你身边。"
看着这支定情发钗在她头上闪耀,他笑了,物虽在,人事已非。
洛枫眼里泛起了泪水,她怎会不记得他与她之间,还是有感动,快乐的。
灏烨又从怀里拿出一枚印章,放在她手里,"这是我的印章,如果你遇上急事,可以去钱庄支银子,各衙门各县官员都认识此章,可以为你排忧解难。"他笑着说道:"洛枫,以后你自由了!"
洛枫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早已泪流满面,她紧紧握住他的印章,似乎在抑制自己的伤悲,灏烨不舍的擦去她的眼泪,"我走了,你多保重。"
灏烨骑上马,缓缓离去,临行前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以后与他再无瓜葛,他将永远失去她了,他转过头不再看她,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血丝布满了他整个眼球,闭上眼,是不想让眼泪掉落。
"相公!"洛枫似疯了般追上来,此刻的她,全然不顾自己的样子,眼睛肿了,鼻子也红了,"我跟你回去。"她拉住他的缰绳,她不能忍受他就这样离她而去,她做不到!即使再苦再难,她都认了,谁让她是他的妻?即使她知道她回去后,必须面对各种刁难,各种争斗,为了他,她都认了。
"枫儿…"灏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她的眼神是这么坚定,如同第一次遇见她时,原来她的心一直都没有变,他一把拉起她,上了马。
夕阳西下,她知道,她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