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n(埃文):
毫无疑问,那些所谓的“幻魔契约”“灾难的征兆”什么的,都只是个开始,也预示着我们将有不少麻烦。
组织上加大了对地面的监视力度,想力保剩下人员的安全,尤其是但丁,我想不用说都可以明白,他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算了,我已经没那个心思去说他了。好消息是,休养九天后的克瑞特可以下地走路了,当然,力量的事还没解决,而就是现在,尼禄做了个让我们无法相信的决定。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种伤的危险性,那可是致命的。”但丁放下了手中的草莓圣代,除了披萨他就只喜欢吃这个了。
“我当然知道,没想好我就不会来找你了。”尼禄答着,还不忘看了一眼那只散发着黯淡光芒的鬼手,似乎在向这个陪伴了他快一年的伙计道歉。
以克瑞特的性子,是绝不会同意尼禄把灵魂容器让给他的,我们可没法强求这一点。再看看尼禄,那绝对是过意不去之后,一咬牙!一狠心!一跺脚!做出的决定,拒绝他不好办,同意他更不好办,所以我们三个在这儿闹了好一阵。
“堕天使叫他‘阿特拉斯’是吗?”蕾蒂突然推门进来,一下子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什么?”我们同时向她发出这个疑问。她不慌不忙地走到但丁桌前,把一叠纸扔在上面,甩下一句“自己看吧”之后,便拍拍短发,坐在一旁打理着她的白色T恤和迷你牛仔裤。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打印出来的资料。
但丁在上面晃了两眼后直接把它们丢在一边说:“你知道我一向不爱看这些东西的。”
顿了一下,泪滴转过身来盯着我们说:“言外之意就是又要听我口述了?”
“哈,听不懂就当听故事好了。”我一边坐直一边说。
“真拿你们没办法。”话是这么说,但蕾蒂还是讲了出来:“首先,‘十三幻魔’当中,斯巴达是第一幻魔,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幻魔最为出名:第二幻魔:魔裂皇塞恩、第三幻魔:魔炎皇极尔加丹、第八幻魔:魔耀皇梅菲斯特、第十幻魔:魔冰皇纳特亚、第十二幻魔:魔影皇瑟冥特克,还有……第十三幻魔:魔雷皇阿特拉斯。虽然表面上有排名,但十三幻魔的实力差距完全不明显,说是没有差距也行。他们在消失前,把力量留在了幻魔契约中,上面写明了各自的力量会留给谁,并且,当继承人同意时,随时可以开启契约,获得幻魔的原始力量;但代价是,从此以后,继承人的身体,要永远交予幻魔使用。”
“也就是说,使用契约以后,我们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了?”尼禄问道。蕾蒂朝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和克瑞特有关系?”但丁问。
“你老爸从没给你讲过他们的历史?”蕾蒂白了他一眼:“第十三幻魔阿特拉斯,她不同于其他恶魔是因为他的一个特殊能力:死亡抗拒!就是说,当他的生命以非正常形式终结时,这股力量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复他体内所有受损的部位,让他重归天日。”
“唔,这个有所耳闻。”但丁一边挠着下巴一边说,一脸沉思样,脸上的胡茬被刮得“沙沙”直响:“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那哥们儿被打穿心脏还能站起来了。”
“但是!”蕾蒂又忽然改口说:“这个能力被激发的几率相当低,几乎不到0.3%,我不得不说他的运气还真好。”
一个电话中断了我们的谈话,打来的人是哈里,刚接通就听见他喊:“还有谁活着的?快来时代广场帮帮我,不然我就没法活了!”之后,一阵电流声从电话里传出,随后便挂断了。
我们同时愣了三秒,而且这三秒内,也都意识到出了大问题。
几乎同时,我,但丁,还有尼禄都从椅子上蹦起来。尼禄从墙上取下了他的武器——绯红皇后与湛蓝玫瑰。就在但丁将他的巨剑利贝昂背在背上时,蕾蒂却突然扑上来,把他摁到椅子上说:“你坐下!”
我们可没做好这种心理准备,不由得停下来瞪着蕾蒂,直到她回头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和尼禄先去支援,我们不好耽误时间,只能不带上但丁。
Dante(但丁):
“真是好笑,有人打电话求援,而另外的人却拖住一个人不去,你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原因吗?”蕾蒂的做法让我无法理喻,当我质问她时她也没有反感什么。
“听着,”她说:“魔界不可能不知道死亡抗拒的事,如果他们要杀你,那完全可以直接找到这儿而不是哈里。”
我点点头:“所以?”
“所以它们只是调虎离山,真正的目标不是你,是克瑞特!”
Harry(哈里):
这家伙的实力比我想象的强多了,“灰烬使者”——由于我的力量凝成的血红色镰刀,此刻散发的血气比先前为弱了很多。
“嗤!叫援兵?结果也一样。”他带着轻蔑的嘲笑对我说。
从外貌上看,他和九天前打伤克瑞特的堕天使很像,但瞎子都看得出他们不是同一人;首先,这个恶魔盔甲是金黄色;其次,他只有一对翅膀,而且像是金属制成的;第三,克瑞特遇到的那个能力是御风,这家伙是操纵光战斗——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们肯定是一伙儿的。
时代广场周围已经被砸成废墟,大大小小的坑洞使得它看起来像个蜂窝,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几秒之内,我甚至接不住他三招,市民一边大叫一边四处逃窜,但大多数都像无头苍蝇一样不停地撞墙。
趁我不注意,他绕到了我的头顶上方并一拳砸了下来,情急之下,我只能举起镰刀硬磕。
带着拳风,他的手在镰刀柄上磨出了火花,还带有“咔咔”的声音,最后在强烈的光芒下把我“嘣”地震开。
由于冲击力太大,我落地后根本无法站稳,一下倒了不说,嘴角也溢出一丝血痕。
“呵,看来你等不来他们了。”他一边说一边往我这里走来,手上的光芒不停地聚集,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在光刺投过来的一瞬间,我本紧闭双眼,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意外发生了。
Nero(尼禄):
和我预算的一样,灌入魔力的湛蓝玫瑰子弹的确可以击碎那个堕天使的光刺,这才让哈里没有死在他手中。
绯红皇后与湛蓝玫瑰是被我改造的物理系战刀和大口径双管左轮枪。
绯红皇后的刀柄实际上是一个EX填充装置,我可以通过扭动它带动刀身内的齿轮高速转动,使剑身底部的压燃式打火器内空气升温,这样,在挥刀时刀身的热量加上剑与空气的摩擦足以让刀周围的空气燃烧,以此增加威力,而刀停止挥动时,由于少了空气摩擦,温度骤降,火焰因此立即消失,不会对刀造成任何伤害。
“该上了,埃文。”我对一旁的埃文喊了一句,然后扭动绯红皇后的刀柄,刀内发出摩托车般的轰鸣声,刀身也开始以再明显不过的速度升温,紧接着,我和埃文同时冲向战场。
那个堕天使顿时警觉起来,好像意识到自己太大意了。
我们和他没什么好话可说的,所以我直接加大步子,在他跟前抬刀用力横劈。这家伙很敏捷,往后一撤步就躲开第一刀,我接着绯红皇后的推力,猛地转身360度再次攻击,然而第二刀仍然没击中,我再次用力,砍出第三刀。
冲击使得堕天使连退三步,刀身带起一道火线在他胸前两厘米的位置划过,却没造成什么效果,我抓住时机,顺势将刀尖向前刺去。
这次似乎起了点效,他竟直接用双手握住刀尖,我们一时间僵持不下。正在这时,我看见他的手掌与刀的接缝处发出一道强光,只听见“砰”的一声,我们被这股力量一起震开,同时后退了十几步才站稳。
埃文扶起哈里,他还抱怨了一句:“你们来得可一点儿都不晚啊。”
“老实呆着,我可没时间在这儿扯废话。”埃文腾出双手,露出他的钢制臂铠,双手微微一颤,两支与小臂差不多长的袖剑出现在他的双手手腕处。袖剑是刺客暗杀的专用工具,埃文将臂铠部分换成了钢制,使它可以用于近战防御,这样一来,他的袖剑就成了暗杀与近战两用的武器。
刚冲上去,埃文首先腾空一脚踢向堕天使右肩,堕天使也毫不怠慢,摆出迎战姿势,张开巨大的金属双翼拦在身前,正好撞上埃文那一脚。
首攻遇阻,埃文干脆踏着巨翼,凌空翻身跃到堕天使背后,举起两支袖剑刺向他颈部两侧。
就和我想的一样,对付那家伙不能激进。还没等袖剑接近,堕天使便挥动左肘撞上埃文腹部。
被这一破招,埃文毫无防备,“呃啊!”大叫一声后便向后暴退。他自然不会放掉这个机会,于是立刻收起双翅,转身抬起右手进行0.5秒蓄力,再释放能量,光能形成的巨大冲击波笔直地飞向埃文。“给我化成灰吧!”堕天使带着略显狰狞的面孔说。
埃文此时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我看得出他心中并不慌乱,双手微抬,身向前倾,两脚一前一后站立,没多久,光波离他已经不到一米了,但他仍只是注视着,看着他越来越近。
我记得以前,我看见过埃文干这种事:在自己即将受到攻击时,让他的能力替他挡下一击,再利用对手收招的空隙进行反击,这招对谁都是屡试不爽。
不出我所料,地面突然开裂,从裂缝中窜出一道巨大的黑影,用他的身躯将光波隔离在外,而黑影身上似乎没什么损伤,反而一摆尾,撞向堕天使。不用说也知道,堕天使慌了阵脚,他第一次露出狼狈的样子,虽然还是快速躲开了,可这姿势就像一只躲过猫爪的老鼠。
这条长长的黑影像蟒蛇般停在埃文身边,露出它本来的面目:猩红的骨节化长躯,每条节肢的连接位置都长着金黄的条纹,头部像龙一样往前凸出,没有双目,口中锋利的牙仿佛能撕裂一切坚硬的盔甲,额头上两道坚韧后翘的角像另外两条沾满鲜血的巨牙,庞大的下颚上锥刺无数。
埃文右手一挥,骨龙分散成各种大大小小的碎骨向他手中飞去,并在那里重新聚集,而这次,是成为一把比他本人还大的巨大骨刃。
堕天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呼道:“那是……‘戮骨’!你也是幻魔?!”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这事让他有点来不及接受,我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右手往上挥动,一只两个人高的幽蓝色巨手从堕天使脚下猛地探出,准备把他捏碎。
真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恨他,这混蛋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快,竟在大手快抓住他时张翅腾空。“暴君之野心”,我把这招取名为这个,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可能因为我和古罗马暴君同名吧(尼禄:古罗马著名暴君)。这一击范围相当大,所以旁人太多时我很少用,好在现在市民们都跑光了。
“果然,‘灵魂分裂’,这里又有一个……”堕天使又在自言自语,接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大概在想什么,突然,他又浑身闪起强光,我们三个立刻闭上眼才没被闪着。
一切恢复了正常,我们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消失了,但我们心里都清楚,他还会再来的,不管怎么说,这一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但丁的电话,听他说完后,我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