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ro(尼禄):
如果不是下雨的话,我肯定上街帮忙收集灵魂。
如果像蕾蒂说的那样,那这段日子容器应该收集完成了,希望没给他们添麻烦才好;我平时都会和他们一起,总之尽量省事才是。姬莉叶老是不给他们好脸色看,甚至叫我别管他们的事,什么叫他们的事,再怎么说也是出在我身上,要是那件事出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不管是谁都得去医疗部躺上几个月吧。
“呃!”。
这时候,右手又开裂般的疼了起来,仿佛有只毒蛇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
剧痛吞噬了我的意识,迫使我抬起右拳猛的打向墙上的挂钟。随着“嘭”地一声,挂钟和它身后的墙面一起崩成了碎片,留下一个空洞,像一只幽怨的眼睛委屈地望着我。这几秒钟虽然不长,但肯定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几乎要断气的我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珠早就浸湿了我的衣服。当我疲惫的睁开眼,想松一口气时,看到的事却让我那口气紧了十倍不止——姬莉叶正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在她身后,没关上的防盗门一左一右地摇晃,这么说来,她似乎回来不止几秒了吧。
我扶着墙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对她说:“好吧,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你抓到了。”。
姬莉叶肯定没听我说话,她走过来提起我的右手看了一会儿,又用力甩开它,大声对我喊:“我从没听你提起过这个症状!”。
我实在是无言以对,只好把头偏向一边,无奈的摊摊手。以前我干脆没让她知道鬼手的存在,无意间被她发现后,能让她接受已经在我意料之外了,如果现在又出点什么状况,以她的脾气,那岂不是……唉!麻烦。
“我必须找他们评评理!”姬莉叶这一句话把我飞走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走到了门口。
潜意识告诉我:“不能让她去。”,并指使我的右手往前一伸,放出一道与右手一模一样的蓝色幻影,在姬莉叶快出门的一瞬间抓住她,将她拉回到我面前。远程抓取是我最常用的能力,就如同上述,作用是将远距离物体强制近身。
姬莉叶可不是恶魔,她承受不了远程抓取的冲击,脚下一滑,我以最快的速度抓住她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把她拦腰抱住,这才让她即使“啊!”的一声叫出来也没仰面摔倒。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她好像不敢看我的眼睛,但我想最好现在就解释清楚:“我知道不该在你身上使用能力,可我觉得你应该听我说几句。”随后,我松开了刚才“华尔兹”式的姿势,让她站稳
。
挠了挠头,我开口说道:“我记得我给你说过‘灵魂容器’吧。”
还没等我说完,姬莉叶就又耐不住了:“那个能保证治愈所有伤症的东西?别瞎掰了,如果真有那么好的东西,那还要医学来干什么?这只不过是他们为了逃避责任,编的一个理由罢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我继续说:“可是你知道吗,这个容器马上就要完成了,而它的代价是事务所里所有人连续半个月不眠不休的收集灵魂,为了这个,但丁砸坏的东西更多了,本来他生意就不好,这下更是在毫无收入的情况下继续赔钱。换做别人,肯定早就累趴下了,可我是什么忙也帮不上,你能体会这种感觉吗?没错,没有谁一生中从不犯错,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改观,而我们得学会接受
!”
我越说越激动,好像把姬莉叶吓着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好吧,我会试着相信他们,但前提是那个容器必须有效。”
至少她改变了观念。
这么多年以来,姬莉叶早就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希望她为我受什么伤害,但更不希望她为我而固执下去。
Cret(克瑞特):
当我醒来时,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悄悄扫了一眼周围,只见阿特拉斯直挺挺地插在地上,任凭风吹雨打;我的血顺着积水和垃圾一起流进了下水道。
我不知道我在这儿趴了多久,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虚弱;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我只记得,那一瞬间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注入破损的心脏,使它愈合。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用尽全力站了起来,腰间的灵魂容器还完好无损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树冠在狂风中摇曳,我不得不注意什么时候会突然跳出恶魔。
我伸出手,尝试在远处召回阿特拉斯,但是剑身上只是闪过一丝微弱的紫光,转瞬即逝,我只好加大力量。过了许久才看见剑身开始微微摇动,像一棵想挣脱地面束缚而又被牢牢抓住脚跟的树。不止是汗水还是雨水,已经漫过我的全身,快在我筋疲力竭时,阿特拉斯身上的电光才逐渐明显起来,虽然还是像缺电的灯泡一样闪得厉害
。
“轰”地一声,被电气包裹的巨剑终于拔地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朝我飞来,唯一出的意外就是握住剑柄时居然被它的冲击力硬生生砸在了地上。
可笑么?被自己的剑给撞翻,恐怕除了我就没第二个了吧。相信我,那真的很疼,我这辈子都不想来第二次。
看样子,我的力量还在,倒是内伤很严重,要靠它自愈恐怕是妄想,况且我连站都站不稳,胸口还在一阵阵发痛。
恍然间,我似乎听见了一声奇怪的惊呼,就是一个看见可怕景象的女孩,刚刚吸了一口气,还没叫出声来就把嘴捂住的那种……等等,这好像不是幻觉,因为我真的看见前面有个模糊的人影,好像还有些眼熟。
“天哪,你这是怎么了?”是个女孩的声音,而且还有些耳熟的说。她跑到我身边想扶住我,只是我还没想起她是谁就眼前一黑,栽了下去——这力量能让我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
记得我再次醒来时,是躺在病床上,周围布满了各种机械化器具,可墙上的骷髅符号告诉我这不是医院,而是“幽灵十字军”的医疗部。而就在我的病床旁边,趴着一个红发女孩,大概是睡着了。噢,对了,那次我和她见过,没记错的话她是叫艾琳·路西亚。
太阳升起来之前我应该还没醒,现在是白天,我还能坐起来,这倒还好。
“嗯?你醒了?”艾琳察觉到我的动作,抬起头问我。
“……我这是怎么了?”我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艾琳揉着惺忪的睡眼说:“大半夜的,还下着雨,你跑去那干嘛?还弄得满身伤,要不是我回去经过那儿,恐怕你到死都不会被人发现!”
“我?”记忆像潮水般灌入,我的脑中又出现了那个“天使”的画面,以及那句话:“下一个就是斯巴达了!”对啊,我差点被他杀掉。
“但丁!他在哪!”我喊完这一句,二话不说就跳下床,可双脚刚一触地,我整个人就像棉花一样瘫倒。
“你小心点啊!”艾琳见状,立刻把我扶上床。而我却没有再躺下去的意思,只是虚弱地喘着气,用尽力气说:“快告诉我但丁在哪……我……我得见他……”
没等艾琳回答,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但丁边走进来边说:“呵,看不出来,你这么想我啊?”他拿了一张椅子坐下,接着说:“你的伤已经没事了,但是力量丢失了一大半,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真该死,我本来不想提这事儿的,可是这能有什么办法?所以我还是说了出来,并且把灵魂容器拿给了他。
听完,但丁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说的那家伙可不像是纯种恶魔,倒像是从别的空间转换血统形成的后天恶魔,如果它的外形是天使,那就能说明他是从神族来的。”
“堕天使?”我脑中和嘴里一同冒出了这个词。
“可以这么说。”但丁继续解释道:“你还记得ZERO吗?别忘了他就是一个从神族投靠魔族的例子,只是魔界考虑到他是神族的末日战神,需要保存原有的力量,所以没给他转换血统,但是有了他一个,就不会有第二个吗?”
我点点头。ZERO是前几天但丁给我提到的,当我在资料上见到他的相貌时,我可以毫不犹豫的确定:他就是记忆中让我杀死的人!这样一来,问题可就麻烦了,让我去以一个末日战神为敌,还得杀掉他,正常人都知道是什么后果。
“对了,”我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你最好小心些,他说下一个就是你。”
但丁一愣,随即又恢复了无所谓的表情说:“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不然倒霉的是他们。”
“还有,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她好像和你很熟啊。”正事交代完,我问起了这个。
但丁又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给我解释说:“什么叫和我很熟,人家的名头可不小呢!”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当然是表示我不清楚,他接着说:“如今风靡全国的‘摇滚公主’,她就坐在你旁边呢!”
我下意识地看着艾琳,她正不好意思地逃避着我的目光。
Dante(但丁):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从病房里出来,我正好遇见卡特,他刻意压低嗓门,就像特工街头那样对我说:“这些事太巧了,你不觉的吗?”
“谁说不是呢?”我只觉得牙痒痒的:“自从我得到幻魔契约以后就一直怪事连连,现在恶魔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连堕天使都找上门来,总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们。”
卡特点了点头说:“现在我们又多了一个克瑞特需要考虑。还有,我刚才也听见了他说的话,‘阿特拉斯’是什么意思?”
“那是他那把剑的名字,”我说:“不过我敢打赌这肯定和十三幻魔有关,更糟的是,我们对那些远古恶魔几乎一无所知,我看最好让蕾蒂和艾琳查查,我们也好有准备。”
卡特又点了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