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刘强信步走到寺后的山坡,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想着道归和道嗔的话,看来9月份的拉萨之行肯定不会平静,道归这次电话就是为了确定自己是否会参加,一旦参加他肯定会发难,在论道中如果自己输了,那无尘送给自己的玉牌难保,这是刘强不愿看到,就是无尘也生前不希望的,如何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自己来这才一个月不到,以前也没有接触过佛门,要想赢,压力山大呀!顺手拨了根草衔在嘴里,望着天上变幻不定的浮云,在蔚蓝天空画板上不断泼墨,像棉絮,一会儿又像小白兔,等下又变成美丽的花朵,定晴再看是又成了一只洁白的蝴蝶。忽然刘强想起无尘的话,修道乃是修心,如果现在就有比不赢的思想,如何去战,怎么会胜?他在手稿中写着:道可道,非常道。天空白云不过是道具,真正使其发生变化的却是风的方向和力度,这才是道,真是因为风的可变性才导致云形状的变化,也是就道无形,而在《道德经》中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也是这道理。刘强不由脱口自语了句: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只要把握住关键,道无形而终有形,万变不离其宗,正如自己以前教书时,学生学的不过是几本教材,但相关的复习资料何其多,也不过是书中内容的运用或者延伸拓展罢了,自己只要精于观察,多在生活中发现那些点滴,不断去证实和理解佛经中的内容,自己这个正规科班出身的大学生,加上连自己都惊叹的记忆力,未尝不能胜过他。不过,佛经还是得再去看,细看,精看,刘强打定注意有时间也要多在上面。
两天后刘强再次出现在安平驾校里,接过黄梦幽递来的准考证,极顺利地通过了考试,当他第一个走出来时看到黄梦幽那幽怨的眼神,心里有点发虚,匆匆对她说有急事,驾驶证如果来了让她转交给郑友健,过几天自己会找他一同去省城提车后,逃似的飞离驾校,看都不敢再多看她几眼。
又过了三天,刘强终于藏经阁内层所有的书都看完了,对无尘所收集的所有功法技法术法都有所了解,对武学也了解了更多,自己以前心中向往的武学,是单纯的武学,只不过是武道中的一种,而大道万千,武道如佛道一样,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
刘强当初欲拜无尘为师的初衷就是想习武道,却不料无尘早在1996年就将自己入了佛谱,虽然是武佛兼修,但内心还是更喜欢武道。这砦天每当自己觉得看书有点累时就会走到寺后的山上发泄一番,要么出一身汗,要么按书中记载修炼一番,刘强发现那些所谓的不传之诀对自己却没什么难度,一学就会,只是使用起来有点生僻,当熟练后就没问题了,但刘强心里也明白,要不是无尘的对每本书的记载、那些说明与看法,自己根本没那么容易,自己这所以较为轻松是因为站在无尘这个巨人的肩膀上。所以对无尘,刘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只是感激,还是多了尊敬、敬佩,对即将到来的拉萨交流商道会更是期待。
每天早饭前都是刘强和父母的通话时间,经常除了问安后没话可说,连何英都有点烦了,叫刘强只要自己好好的就行,没事可以少打电话,刘强不肯,说是已经成为习惯,能听听她们的声音都行,这句话倒是让何英笑话,劝他还是回家,不适合出家,出家之人要讲究六根清净,可刘强却回答说:修炼不是出家,更不是只是剃个光头念佛诵经敲敲木鱼,要自己达到六根清净这辈子可能无法完成,如果一人连父母的养育之恩都能忘个干净,哪还是人吗?还有必要修炼吗?一席话倒是让何英无语,但内心深处却又有种窃喜,儿子并不是出家!儿子始终都在牵挂着自己!最后只是幽幽地问了句:你现在胖了还是瘦了?刘强笑着说自己现在随便都能挑四百来斤的东西,一掌能打折大腿粗的树干,却又给母亲逮到,说他还没将吹牛的习惯改掉,又是数落了一阵。
而每日吃饭时则是和道嗔讨论道明的事情,每当道嗔说起道明来都眉飞色舞,好像道明是他儿子一样。他现在每天都会关注道明,只要道明一到休息的时间就打电话过去,倒是让道明都有点烦,有次还打刘强电话告状,说他像个老太婆一样,接着又抱怨刘强不打他电话,让刘强苦笑不得,只好笑着说他是不是头皮又痒了,想被敲了?也许是同龄人的感染,道明也开朗了许多,直笑着让刘强敲,可他敲不到。从道嗔口中刘强知道今天道明他们正式开班了,将在SH呆一个星期,然后再去南京,最后去BJ,国内的行程就结束了,后期则是去美国。而今天道嗔则从道明那知道他第一次学了唱歌,是关于夏令营的,还在手机中唱给道嗔听,唱完这后兴奋的咯咯笑,还说教他唱歌的老师特请他一人上台,说他的音质较好,很有空旷的感觉,就是基础完全不行,音完全不准。
刚吃完饭,刘强的手机响了,是郑友健的,电话里告诉他驾照在他那,另外他在省城朋友打电话过来说是他打的车子今天到了4S店里,现正在检测、车内装修与办理手续,后天就可以提车。问他决定什么时候去省城,可在省城直接选车牌号,顺便将余款结清。刘强想了想告诉他就后天,同时麻烦他向驾校请个假,陪他一起去。
踱着方步,刘强走到寺后山坡上,想着能否将藏经阁中记录的几本掌法融成适合自己的一套,却发现此时不大可能,因为每种都各有千秋,只有自己将它完全练成之后才可能融会贯通。无奈之下干脆就地打起坐来,这些天因为想尽快将书都看完,每天也就早晚两次运气,没想到这次竟然轻松就运行了21周天,直到22周天运行完那熟悉的涨痛感觉才出现了,心情大好,在山坡中自虐了两个多小时才罢手,将早已湿透的衣服脱下,光着上身倒上草地上,却被玉牌碜了一下,拿了起来,看到上面的介子,想起小青所说的寄存执念的玉石,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能否查看,上次考科目二时刘强又试了,那玉石只是动了动,没用。抬头看了看树上一只正鸣叫得欢的知了,闭上双眼,想像着那知了掉下来,睁眼时却发现那知了已经不见了,却从树底听到扑哧一声,接着是知了的一声鸣叫,从树底下飞起一个黑色的小影,飞回到刚才的地方,或许它也在惊异自己怎么就到了树下,然后惊鸣了一声,飞向远方。刘强大喜,往前走去,看到一只麻雀,同样闭上眼用冥想去想像它飞到自己张开的手中,发现马上自己手上多了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可它也像刚才那知了一样,立刻惊飞离自己的掌心。就这样刘强在山上又逗留了一个来小时,直到自己头脑发晕才停了下来,也算是搞明白了自己的冥想应该有成了,根据心经所记载,当冥想达到后期时可以简单控物,但与该物的大小重量及与自己的距离有关,越大越重越远就越难,耗费的精神力就越多。虽然精神力可以再生,要通过静修才会缓慢恢复,在心经中还多次警告说不能过度运用,一旦连续多次过度使用,容易导致反噬,严重的话除了无法恢复,精神萎靡不振,甚至昏迷吐血身亡。晚上刘强坐在阴阳八卦图中的蒲团上,将小灵石放在边上开始运气,终于达到了第八周天,暗想果然如此,只有体、气、神一起平衡才能有所进步。自己精神力花得时间最少却最早达到了冥想的后半阶段,而炼气应该勉强达到了中后期,也就是气场正快要形成,而炼体刘强花了最长的时间也给自虐得最惨,倒远不如炼气和冥想,看来自己的身体力度和强度还不行,还少了一个更为系统的锻炼。无尘也没有系统的方法,只是在手稿中说出自己炼皮是怎样炼的,炼筋是怎样炼的,炼骨又是如何进行的,后面的却都没有提及,只是猜测方法有问题,炼体不应该分得这么详细,一项接一项慢慢炼,人体本身就是个最精密的仪器,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有身体各部位各器官同时都有涉及才是最好的方法。刘强也同意他的观点,所以在山上不但有梅花桩,还有练掌力与拳头的沙袋,练身法的挂在的树枝上几十个沙袋,还有在网上订购的一些器材及下载的一些印度瑜伽教学视频、泰拳修炼步骤教学视频等等,终日自虐却发现虽然有模有样,但却收效不大。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继续每日的自虐这种最笨的方法了。
第二天早上刘强提着水桶跑下山,来到水潭边时看了下时间,只用了7分21秒,心想如果最快的速度跑到分岔口可能只要九分钟了,也算多少有点收获了。将玉牌上的介子取下按照以前的方法到了介了中,发现剩下的14个介蛇蛋都有变化,蛋壳上已经有个黑色的小点,距离碎蛋壳近得黑点大些,远点的则小些,而碎了的两个蛋壳已经变得发白了,比较了一下发现那碎蛋壳也变小了一些,心知介蛇蛋的变化应该与那破碎的蛋壳有关,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能顺其自然。走到灵石堆后的玉石边将它放在手心,然后盘腿坐下闭上双眼,开始冥想,将它想像成手机,可是却没有按键,将它想像成藏经阁里的暗钮,却扭不动,将它想像成录音机却没有按键,无奈之下,只能睁开眼盯着它看,看了许久刘强自己都觉得眼睛有点痛时刚要眨眼,发现玉石上发现一道微微的黄光,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忙揉了揉眼睛,是真的,接着刘强脑海中传来阵微弱的声音:是蟒子吗?刘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点了点头。那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说是刘强的精神力太弱,无法激活他存执念的太多能量,所以它也不能呆多久,所以它也只能挑重点的说,小青先告诉刘强因他的精神力不足,现只能单方面交流,由它说,然后它查看刘强脑中想像成的东西后再告诉他。当它查觉到刘强脑海中正在点头的样子,对刘强的悟性有点赞赏,随即在刘强的脑中响起“对,就这样。”就这样刘强手捧着玉石打坐着,而小青的第一个问题是介蛇蛋怎样,刘强将画面想成后小青高兴极了,说是没想到有14个介蛇蛋有孵化的前兆,刘强又将两个碎蛋壳画面想像成画面,小青也大惊,说为什么那蛋壳上的气息如此奇特,有如此强的阳气,还有些许阴气。刘强摇了摇头,正要将蛋碎的过程反馈给小青,却听小青又说不好,快不行了,接着就没了声响。刘强颇感无奈,只得原路返回,等他上了岸时想起了陈辉说的路面整修已经有工程队驻扎在分岔路口,他们应该有水泥,每次要与小青的执念交流时还要来这小潭,不方便也不安全,万一有人看到实在不妙,于是将水桶直接藏到草丛中往岔路口奔去,果然那边有不少人。当刘强告诉为首一人自己是谁,想买一些水泥时那人相当爽快,连声说不要钱,小事一桩,还要安排工人帮忙运送上山。刘强谢绝了他的好意,按30元每包的价格给了他120元,并让他们帮忙运住山脚下拐弯外。那人脸涨得通红,死活不肯要,还说要真给钱,他就不给水泥,刘强只得作罢。当八个工人两人一组扛着四袋水泥到了刘强指定的地方时,刘强将钱拿给其中一人说是辛苦了,给他们买包烟抽,那几人倒是没有推辞,接了过去,只是疑惑刘强怎么运往山上,刘强告诉他们这附近还有村子,前面正好有一些村民在山上伐木,请他们帮个忙。等他们走后刘强拿出早已备好的绳子一边两袋,然后找了根粗粗的木头,就这样挑着上山,直接挑到寺后的山坡上,找了个较隐蔽的地方放下,然后又到寺中找到铁铲,挖了个和小水潭一样大的水池,又跑下山运了些沙石和水上山。可要搅拌水泥时却犯了难,自己以前根本没做过这种事,不知道水、沙、水泥的比例是多少,再看天色已暗了,只能作罢,明天下山去向工人们请教一番再修建个水池。
走进寺后道嗔看着他觉得有些奇怪,问他下午又是挑水泥又是沙石又是水,还拿着铁铲,又在鼓捣什么?刘强没想告诉他真相,却说是有点想念家里的澡盆,干脆建个水池,一来可以每天多提些水省得只是倒掉浪费,二来自己在寺中水龙头下洗澡实在不习惯,却给道嗔说了一句:修炼之人在于修心,别舍本逐末啊!刘强只好点了点头说自己知道。然后看着他摇着头走进膳房做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