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大僧人咂咂嘴,旁若无人地对另一个大僧人道:“师弟,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个小娘皮,杀了实在暴敛天物。我在西陲镇上有个小屋子,到时候咱俩将她藏在那边,料一时半会儿没人能发现。”
张鸢怒不可遏,正要上去拼命。突听身后灵儿唤他:“张家哥哥……”
张鸢来到灵儿的身边,俯下身子,柔声道:“灵儿,你放心,有张家哥哥在,誓死也不会让那两个秃驴伤了你。”
灵儿脸色惨白,显然传功耗尽了她的体力。她无力地一笑,道:“你能怎么保护我?快把那个贪睡鬼叫醒。”说着,朝地上那昏厥的小和尚努努嘴。
张鸢不知灵儿何意,但还是照办了。智冤刚经历了有生以来最煎熬的几十分钟,此时被张鸢叫醒,痛觉仍留在意识之中,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沸水煮骨般的剧痛,张嘴狂呼,尖利的惨叫声令一边的两个大僧人都不禁动容。
智冤叫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已经不疼了。他茫然四顾,慢慢站起身,怎料身上破碎的衣服随之散落成土。智冤一惊,急忙用手捂住,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
那两个大僧人见此变故,先是一惊,随后认出这赤身露体的竟是前几日前来求学的智冤小和尚,其中一个哂笑道:“这不是智冤吗?怎的才见了美女,衣服就迫不及待地脱光了?出家人可要矜持些。”
另一个道:“何况,我们师兄俩已经包下了这小娘们,你可趁早打消了这念头吧。”
智冤一愣,半天才明白过来,那两人口中所说的正是自己的师父,不禁怒从中来,道:“两位师兄,你们再对我的师父不敬,可别怪智冤不客气了!”
“你的师父?你怎的认了这小娘皮做师父?脑子被屎堵了吧?”那两个大僧人相视一眼,都觉得不可置信,“智冤,前日你也听到住持怎么说的了,别做什么仙家弟子的梦了,早点回去敲你的钟多好?可惜,偏偏要在这林子多留一日。今日撞见我师兄俩的好事,你再求饶,我们也不放你回去了。”
智冤一呆,问道:“你们先头还在说住持让我别做仙家弟子的梦了,怎么这会儿又说不放我回去?可是已经迟了,你们再怎么想收智冤做弟子,智冤也不会留下的。我已经加入了红叶神教,不稀罕什么黄林庙了!”
张鸢急得踹了他屁股一脚,道:“他们哪里是留你做弟子,人家是要杀人灭口!”
其中一个大僧人道:“红叶神教?师弟,你听说过没有?”
另一个大僧人笑嘻嘻回道:“大概是种菜门的别名,教你如何一边种菜,一边修仙的。我猜,教主可是这位小兄弟?”
智冤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大僧人又是一阵大笑,道:“有趣有趣。师兄,我瞧今天我们两个可有机会斩杀一名修仙教派的教主,并且掳走教主夫人,明儿事情传出去,可不就名扬天下了!”
灵儿感到张鸢握着她的手越捏越紧,不住发颤,知道他心里气极,便凑在张鸢耳边轻声道:“张家哥哥,你莫着恼。那两个大僧人没什么本事的。”
张鸢道:“可是你身子虚弱,怎么对付他们?”
灵儿笑道:“你当我刚才传功给小和尚,都是白传的吗?智冤他虽然还没学功法,但仅仅凭他天生的体格,和我刚才传与他的灵气,那两个大僧人哪吃得消?你就吩咐他去教训教训那两个大僧人便是了。”
张鸢气道:“岂止是教训教训。”他提高音量,对着智冤道:“今日你师父传授了你灵气,就是指望你能弘扬我教精神。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还等什么?”
智冤郑重地“嗯”了一声,可犹豫片刻,又回头道:“教主,他们加入仙道门派时日已久,我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那头两个大僧人听了他们的对话,又是一阵大笑。
“何况,师父只传了我灵气,没教我仙法,智冤怎么和他们过手呢?”
张鸢恼道:“这还用教吗?上去请他们吃耳光!”
智冤领命。突然想到,他若是请他们吃耳光,自己势必便要走光,又是无助地看向张鸢。张鸢无奈,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扔给智冤。智冤将张鸢的上衣缠住了下身,才终于后顾无忧,义无反顾地冲将上去。
那两个大僧人兀自开怀大笑,自觉看了一场免费的喜剧,赚了便宜,神清气爽,见智冤杀来,浑不在意。直等到智冤到了他们身前,他们才懒洋洋地伸手招架。他们知道这智冤实力不济,虽然体格强壮,但与他们这些练了多年的仙家弟子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便只用了五成的功力。谁料这五成功力完全没有挡住智冤,“啪、啪”两声,两人脸上各自多了一道红掌印。
那两个大僧人吃了这么大的亏,恼怒异常,同时摆开架势,认真起来。智冤在庙里见过他们的招式,此时心中先自怯了,绕在两个大僧人身旁只是逃窜,却不还手,眼见对手的招法越来越密集,智冤几乎就要起了逃跑之意。
熟不知这一边,两个大僧人越打也越是惊骇,他们早就用上了全力,可这小和尚怎么才两天没见,脚下速度提升至斯,自己原地打拳,掌风竟然还追不上绕着他们跑圈的智冤。
张鸢在远处看得着急,骂道:“智冤!光逃有什么用?请他们吃耳光啊!”
这么一分神,智冤脚下缓了一缓,侧面一个黑色的影子袭来,智冤心中刚道一声糟糕,已经吃了大僧人的一拳。
就这么一瞬间,双方俱是停下了招式,愣在当地。两个大僧人彼此默契,一人刚刚出招,另一人便已经知道出招者用了什么套路,几成功力。他们见这一拳打在智冤身上,理应将其打得全身骨头尽数折断,飞出数米不可。可此时,智冤分明好端端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