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极必衰是世间万物皆有的定律,南诏在连续经历了几个盛世之后,终于败在了文帝手中。
宠信奸臣,沉溺美色,大肆挥霍,残暴不仁,伴随的便是百姓流离失所,起义不断。
江凉二城因与六都相近,故而依旧夜夜笙歌,热闹非凡。
出了江城,北上至渭州,那才是南诏繁华街市背后,真正的景象。
南诏自古便有“天子与天女结蒂,则民安”的传说,而每一代天女,都出现在乱世,是以,能俘获天女真心者,便是天神认定的下一任帝王。
苏韵一路走来,见的皆是民不聊生,寡妇哭夫,孤女哭母,再一想往南的繁荣景象,苏韵只能用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来形容。
苏韵自小便在灵谷生活,豆蔻年华时师父去世,苏韵由师兄照顾,直到师兄留了一封信消失不见后才出谷,那个时候,南诏还不是现在的样子,文帝也没有被贵妃迷惑,奸臣左丞相还不知在哪个山村里待着。
仅仅几年时间,渭州便从天堂,坠致地狱。
苏韵踏进渭州城门,入眼是一条荒芜的街道,道上只寥寥坐着几个乞丐,剩余的人皆是来去匆匆,身上裹着薄薄一层衣裳,衣服里瘦的皮包骨头的身体在这还有些微凉的春季发着抖,因为寒冷、饥饿,还有对死亡的恐惧。
这条街上曾经最有名的茶楼已经关门了,“茗依阁”三个大字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不光是茗依阁,渭州很多的店铺都关门了,甚至很多人都不在了。
谁又能想到这是曾经南诏除六都外,最繁华的渭州?
谁又能想到这是曾经渭州最热闹的街道?
凉风卷起苏韵的长发,忽然想起了什么,苏韵一提气,便飞身而去,黑色的麟驹仿若知晓主人此刻急切的心情,长啸一声,也向同一个方向奔去。
“林伯,你千万不要有事。”
苏韵落在一扇破旧的门前,还未进门,便听到门内传出一道嚣张至极的声音:“林老头,爷也知道现在生意不好做,爷体谅你,这样吧,你给爷五两银子,请爷吃个饭,这事就这么算了,但是你要是不同意,那爷带的这几个人,也不是摆设,就让他们跟你聊聊,怎么样?”
接着便是林伯苍老的声音:“刘公子,我的铺子已经被你砸了,家里头值钱的东西你也都拿走了,我哪里再去找五两银子哟。”
听到这,苏韵猛地推开门:“发生了什么事?”
刘老二听到这宛若天籁的女声,心中瞬间一酥,转身看见苏韵后,眼睛都恨不得贴在苏韵身上:“小娘子真漂亮。”
“韵丫头你快走,哎呦,你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快走!”林伯看到苏韵,便要过来将苏韵推出门外,却被刘老二绊了一脚“哎呦”。
苏韵上前接住林伯,看向刘老二,那狭长的凤眸眯了眯:“你找死?”
刘老二自以为潇洒地甩了甩头:“小娘子脾气真辣,爷就喜欢这样的。”
林伯拉住苏韵,摇了摇头。
苏韵对林伯笑了笑,然后回头看着刘老二,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你可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