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出现在了客厅,看着门口的男子激动地迎了上来:“大少爷,怎么是您回来了,怎么没通知我去接您?”“福伯,谢谢您昨晚去了画展。我听工作人员说赵先生希望收藏《梦魇》这幅画,我很奇怪,所以就亲自送画回来了。”难道他是赵景飞的大哥?可是,赵景飞从来没有提起过他有一位大哥呀,昨天的画展,他也是说参见一个朋友的画展。这是为什么?赵景飞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位率真的人,有什么都会和我直接说,这位哥哥难道有什么特别的来历?
福伯见我一直愣在门边,马上微笑着对这位“大少爷”说:“大少爷,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小姐是王可可,是少爷的贵客,这段时间会住在这里。”随后他又转身对我说:“小姐,这是我们家大少爷,赵景腾先生,一直旅居海外。”听到赵景腾的名字,我整个人都傻掉了,天下真的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吗?难道我卧室中那副《幻影与宿命》真的就是这个赵景腾画的吗?难道每日出现在我的梦里的人就是我苦苦追寻的那幅画的作者吗?我没有注意到赵景腾伸过来的手,可是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的脸。赵景腾看我一直没有伸手的意思,反倒是笑了起来:“王可可,我记得你,也记得这个名字,真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找到了你。”说完,他没有继续和我在门口对视,而是拿着一幅画直接进了客厅。他坐在了沙发上,顺手将画放在了茶几上,对着我招了招手。我看着他对我招手,不自觉的就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可是我的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还是保持着直直望着他的表情。“可可,我们这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应该算是再见如故了吧?”他笑呵呵的看着我说,那洁白的牙齿衬着他灿烂的笑容,让我恍惚又回到了塞纳河畔初见他的时刻。
“您怎么还记得我,我真的没想到会遇到您。”这句话我在心里已经反复练习了千遍,可是真的说出口时,我还是感到了喉咙里的干涩。“是上帝眷顾我吧,我之后一直在塞纳河边足足找了你一个月,可是都没有在遇到你,要知道你住在这里,我早就回来了。”他认真的看着我讲完了这段话。我整个人瞬间石化,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伸手指了一下自己,“你是在和我说话吗?”他看着我,表情复杂,可是回答是肯定的“是,我一直在找你,从见到你那天开始。我当时只是走了三条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告诉我,我应该回去找你,可我回去后你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要找我?”我心里虽然有了一丝异样的荡漾,可是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一层。“我以前见过你,你一直在我的梦里出现,我原来只是以为那是梦,可是你真的出现了,我相信这不是简单的梦,我不可以错过你了。”他探了探身子向我伸出了手。“我是赵景腾,我们终于见了。”我也伸出了手,他一把将我的手拉住,低头在我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一身皮衣的赵景飞出现在了门口。他怔怔的看着赵景腾拉着我手,我想刚才那个吻手的瞬间,他一定是已经见到了。他没有和赵景腾打招呼,而是直接来到了我的身旁,一把将我拉了起来,对我说:“你怎么在客厅,没有我的吩咐,你怎么从房间出来了?”我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景飞,怎么进来都不和大哥说话,直接就去拉可可,你这可不是亲兄弟所为吧?”赵景腾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心里可是反复的思量着,这个赵景飞今天是怎么,怎么他突然对自己这样说话,自己住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他从来没有要求自己必须在房间里呀。赵景飞将我拉到了身后,转身对着赵景腾说:“没有想到您会回来,真是稀客。但是,我很欢迎您,大哥。”这一声“大哥”叫的硬邦邦的,可是赵景腾似乎并不介意,上来直接给了赵景飞一个熊抱,用力的拍着他的背部说:“兄弟,我回来,以后可能就不走了,我已经想明白了,只有亲人是我最终的归宿,请原谅我以前的自私和任性。谢谢兄弟。”这句话说完,我只觉得赵景飞的背部突然一颤,整个人也没有了刚进门时的怒气,双手缓缓地抬起也拍了一下赵景腾的背部。两兄弟分开后,都坐在了沙发上,我被赵景飞拉着坐在了他的身边。赵景腾看着赵景飞拉着我的手,用手指了一下我们问道:“我听福伯说,可可是你的贵宾这段时间一直要住在这里?”赵景飞已经缓和了神色,看着他说:“福伯只是说对了一半,可可不仅是我的贵宾,还是我爱慕的对象,我正在努力让她接受我的爱。”赵景腾听了他的话,似乎嘴角略过了一丝微笑,接着问道:“那就是说,可可还没有接受你了?”“我想她会接受我的,我们一直相处的很好。可可,你说对吗?”他拉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这时,手上的力气更大了,我只觉得一阵疼痛从手指传了过来“景飞,你弄痛我了。”我的脸已经因为疼痛开始发红,赵景飞看到我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太用力,忙放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笑了一下说:“没关系。两位赵先生,我在这里是在工作,我是赵景飞先生聘请的私人助理,我们有详细的用工合同,我想这才是我在这里的真实身份。”赵景腾听我说完之后,突然鼓起了掌,对我说:“助理这个身份非常好,欢迎,欢迎,希望你喜欢这份工作。”听完我的话,赵景飞脸色已经大变,他看着我说:“助理是你来时的身份,如今你已经不是助理了,你是我的爱人。你应该知道我的心。”
我已经被赵景飞直白的表白惊得不知所措。是的,我知道他对我已经好的不像老板对员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竟然已经将我当做了“爱人”。我瞠目结舌的愣着,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看着赵景飞,又看了一下赵景腾,今天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地让我这个本来就少于历练的脑袋根本无法理解现在的局面。赵景飞见我不语,面上有了喜色,再次拉起我的手对着赵景腾说:“可可一直腼腆,但是我们真的很默契。大哥,你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收拾,您去先休息一下,一会18点,我们餐厅见。”赵景腾见赵景飞已经下了逐客令,只好站起来,耸了耸肩,挥了一下手一个人往楼上走去。
赵景腾的背影与赵景飞有着八分的神似,但是赵景腾在举手投足间会有一种自然地阳刚流露,这和赵景飞身上那种金属气息有着很大的差异。看着这样一对出色更出众的亲兄弟我的心已经乱成了一团麻。赵景腾的话如锤音,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我的心,他的话我可以信吗?如果那是真的,我们岂不是相识很久了?
“可可,谢谢你接受我的爱慕。”赵景飞突然将我一把抱在了怀里,我措不及防,只能任他紧紧的抱着。“可可,我一直都很孤独,直到你的出现,才结束了我自卑的孤独。请一定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我轻轻的推开了他,对他说:“景飞,今天你好怪,但是,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将来会去哪里,也许我还要回家。”他一把将我再次拉进怀中说:“你回家,我可以陪你回去呀,只要我们在一起,你喜欢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呀。”他深情地目光让我不敢直视,我偏过了头,眼角已经有了一滴泪,我悄悄的用手背将泪水抹去,挣脱开他的怀抱对他说:“谢谢你,景飞。一切交给时间吧,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在哪里。”我真的很感激赵景飞为我做的一切,可是我不能接受他的爱慕,因为我的心里一直还记得我是一个有婚约的女人,虽然那不是我要的男人,可是我的骨子里对于婚姻的理解已经让我不敢去放开自己的心。我真的开始希望,汪思聪可以退婚,或者父母可以理解我为我退婚,到那时,也许我真的可以好好选择一份我期待了很久的爱情。
赵景飞是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他拉起我的手说:“回房间休息一下,换一下衣服,一会餐厅见,不要让我等的太久,我会想你的。”我机械的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将房门紧紧的锁好,整个人如同瘫痪一般瘫软在地上,我靠着门就这样的坐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到衣襟上。我开始憎恨起自己,为什么自己要离家出走,为什么要遇到这样好的男人。这一定是上天对自己最大的惩罚,遇到了,可是不可以去接受。
阿尔法的声音响起“女主人,就餐时间到了,男主人们都在等您。”我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地上坐了快一个小时了。我一下子跳了起来,胡乱的洗了一把脸,拉过了一件白衬衫,一条白色牛仔裤换在了身上,拉开了门跑到了餐厅。
赵景飞和赵景腾分坐在餐桌两旁,在赵景飞的身旁摆放了一套餐具。赵家兄弟见我来到餐厅都站了起来,赵景飞快走了几步迎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将我带到了位置旁,帮我拉开凳子,服侍我坐好后回到了他的位置。赵景腾见我做好了也回到位置坐下。
晚餐是中国菜,特别准备了北京烤鸭。赵景飞为我用薄饼包好了鸭肉放在了我的盘子里。我对他笑了一下,夹起饼慢慢的吃着。这时,赵景腾举起了杯子说:“我们一起喝一杯吧,感谢上帝让我们再次相遇。”他和我碰了一下杯子,又和赵景飞也碰了一下杯子,之后一口将杯中红酒喝了下去。他放下杯子对福伯说:“这个酒不错呀,是我以前在家时存的那批酒吗?”“大少爷的舌头就是好,这是您最喜欢帕图斯,是92年的。您走后老爷不准任何人喝,说一定要留给您回来喝。今天少爷特别吩咐让我给您准备的。”福伯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景飞。赵景飞端着酒杯看着赵景腾,心里似乎也在想着什么。“我们一起敬一下父母吧。”赵景腾突然说了这句话,让我很意外,用眼睛悄悄地瞟了一眼赵景飞,赵景飞似乎没有任何异样,我这才放心,也跟着举起了杯子。赵景飞见我举起了杯子,似有喜色,身子靠向了我,对赵景腾说:“我们一起敬父母,我想他们看到今天我们一起喝酒,看到我身边有了可可应该可以瞑目了。”他和我碰了一下杯子,就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赵景腾对赵景飞的态度似乎早有准备,他笑了一下说:“兄弟,以后我陪着你就是了,有事情哥以后一定抗。”说完,也干了杯中的酒。我只是在唇边抿了两下,因为这句“父母”让我真的不知该怎样参与到其中。
“可可,那天你为什么一转身就走了?我真的以为今后都看不到你了。”赵景腾对我的兴趣一直都很浓郁。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赵景飞,紧张的说:“我那天还有别的事情,所以就离开了。”对于我们的对话赵景飞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只要你来到我身旁就好了,别的地方以后我陪你去。”我尴尬的笑了一下,从他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举起了面前的酒杯说:“我们一起敬一下赵先生吧?欢迎您回家。”赵景腾用戏谑的目光看着我说:“怎么叫他景飞,叫我就是赵先生了?在这个房子里没有赵先生。只有赵景腾,以后请你叫我景腾。”我点了一下头,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晚餐丰富的菜肴弥补了两兄弟之间的缄默,当酒开到第五瓶的时候两兄弟也少了很多的隔阂,开始说起各自的经历。赵景飞每句话里都离不开我,而赵景腾的叙述则是他的画。他们就这样慢慢的喝着酒,慢慢的聊着各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