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了巴黎的土地恍如隔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一年间竟然两次来到这个城市,塞纳河畔的男子竟然出现在了邀请函中,是巧合还是冥冥中命运的安排。我真的不敢想这些,自从我离开了老宅,似乎很多事情都开始不对了,我遇到的每个人都如同被安排好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可是随即又都会转瞬即逝。如今,那个只有一撇之缘的男子,我真的会和他再次遇见吗?
下了飞机,一辆加长的林肯礼宾车和几辆奔驰S600已经等在了停机坪,我和赵景飞上了礼宾车,随行的福伯和张婶则上了后面一辆奔驰车。赵景飞没有发觉我的异样,只是不停地给我讲着他对巴黎的印象,他在少年时期曾经和家人有过一个短暂的居住经历。巴黎于他似乎就是儿时记忆,因为那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国家这个概念,只要是兴起,他的母亲就会带上他去一个地方,如果喜欢就会小住一段时间,如果不开心可能马上就会离开,总之,一切都是在城市之间发生的记忆。
关于他的经历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讲起,不觉来了兴致问道:“景飞,为什么你的母亲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呀?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走,不累吗?”“小时候可是没有累的概念,就是喜欢跟着母亲到处飞,长大了才明白,哪里是跟着母亲在玩,其实,母亲是跟着父亲的脚步,父亲去哪里工作,她就去哪里,用母亲的话说,有你爸爸的城市就是我们的家。”我望着这位对我一直关怀爱护的男子,心里似乎有了一丝酸楚“景飞,你母亲现在在哪里呀?”赵景飞笑了一下,指了指天上。我有些不解,歪着头看着他不语。“傻丫头,我的母亲已经在天国了,现在已经和父亲安静的生活在那里,再也不用飞来飞去了。”“对不起,景飞。”我双手合十,一直说着对不起。“这有什么对不起,人都会死,他们已经完成了使命,回到上帝那里,有什么不好呀?”“可是,上次我还听赵律师说,这次老赵总会放心了。我以为,是伯父很关注你的事情呀?”“这个没有错,他一直希望可以好好的活着,有一个家,可是以前我不听话,一直都很让他失望。赵律师是家父安排辅佐我的团队之一,他与家父是至交”赵景飞一点都不避讳我的提问,认真的回答着,这样直白的对话反倒让我有了不安,我这样的问题是否是在窥探他的隐私呀。想到这里,我马上转移了话题“景飞,我们现在去哪里呀?”“我们去吃饭,一个朋友为我们准备的几道小菜。”我点了点头,他也随即不再说话。
我们的车一直开到了法国的巴黎大皇宫(GrandPalace)。巴黎大皇宫位于巴黎香榭丽舍大道,是为了举办1900年世界博览会所兴建的。世博会后,其他建筑拆除,独留下巴黎大皇宫和埃菲尔铁塔这两座建筑作为法国及巴黎市的象征。这座已经有100年历史的建筑,现在是一个公共展览厅。我们下了车,在这等候的接待人员将我们直接被带到了活动厅,那里一个单独的区域,已经摆好了两人位的餐台,福伯、张婶已经先到了,看到我们到了马上迎了上了。这是一次丰盛的晚餐,我喜欢的鹅肝、焗蜗牛、牛排都在其中,最特别的是一道“阿尔萨斯的酸菜肠”吃起来很爽口。这一餐吃过之后已经是巴黎的晚上22点了,可是赵景飞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思量着,不是说我们要去出席画展吗?怎么他不提了呀。
我一边喝着餐后咖啡,一边看着他。赵景飞看我一直盯着他看,似乎已经知道了我的疑问,他说:“巴黎大皇宫于1884年开始创办独立艺术家作品展,每年举行一次,是法国最具历史意义的艺术展之一。众多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年轻时都曾在这里展出自己的作品,包括梵高、塞尚、雷诺阿、马蒂斯、达利、毕加索,他们当时还尚未闻名于世。今天这位画家是我认识很久的一个朋友,这一餐就是他安排的,但是他不喜欢我在场的时候他在演讲,因此,叫我吃饱了,再去看看画就行了。”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里竟有了一丝遗憾,开幕式我们没有参加,可能会少遇到很多人了,万一那位邀请函上的人走了,岂不是又一次错过了。可是转念一想,哎,也许那个邀请函上的人只是一个似曾相似的人罢了,我何必过于执拗呢?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就笑出了声音。赵景飞差异的目光一晃而过,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酒杯递了过了,示意我喝下去,我接过酒杯才发现,在我喝着咖啡的时候,他已经将酒换成了苏格兰威士忌。我看着他笑而不语,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和赵景飞相处的日子里,我们已经有了很多的默契,我知道他的眼神,也知道了他眼神背后对我的期许。
喝了威士忌只觉得一股热流将我包围了起来,原来这个混合着果木气息的酒还是要考验一下人的感知觉了。我似有了一份的酒意,两颊绯红,呼气中有了阵阵的酒香,我看着他,他也这样默默地看着我。那一刻如果时间静止,我会愿意有这样一个人一直望着我。
他拉起了我的手深深的吻了过去,那个吻深沉的让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羞愧的将头闪到了一旁,他将我拉到怀里在我的耳畔轻声的说:“可可,你真的好美,就如同我记忆里一样美。谢谢你的到来。”我抬起了眼,看着他半醉的眸,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应他,可是我知道这一刻他都是在对我说,说着心里的独白。“可可,我们该去画展了,也许这是一个该死的画家,可是我们要去看看他的狗屁艺术,这是工作。呵呵呵呵呵,去和张婶换一下衣服,我们10分钟后这里见。”他说完,又轻吻了一下我的手背,放开了我的手,转身离开。张婶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我只觉得有点乱,乱的不是酒,而是我的人生。
简单的黑色露背长礼服,一朵朵金花开在裙摆之间,只要人动,就会有一朵不同的金花盛开,这样简洁的礼服,一定又是赵景飞的作品了。我的直发被张婶简单的盘在了脑后成了一个髻,纤巧的被一枚羊脂玉的簪子固定住。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干净、质朴,我随着张婶回到了活动厅,赵景飞已经等在了哪里,他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衬着金色的领结,和我相得益彰的衬着,他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了左臂,我轻轻地挽了上去。我们没有交流,可是很默契的走在了一起,那一刻我们就如同一对璧人,在这个异国的大皇宫中扮演着君主。
我们出了活动大厅没多久,就来到了展览厅,展厅里人并不多,可是作品似乎很受欢迎,我们顺着展厅走过去,几乎所有作品上都已经标注了已售的字样。我很好奇,什么画家,一个展览刚开始就可以售罄自己的作品,可是在展厅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画家的背影,更别说我那个一面之缘的“巴黎一瞥”。我心里有些遗憾,但是之前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别,似乎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我也就不去多想了,反倒认真的看起了画。在第三展厅,一副强光下的画作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阳光下的女子,看不清面目,只是看出一个轮廓,在一束强光中女子向后倒去,那一刻如同涅槃的凤凰一般的女子,在强光中被具象。这幅画的名字叫《梦魇》我看着这个名字,心里思索着,这样的白天,哪里会有梦魇,而如果不是白天,那束阳光代表了什么?我就这样痴痴的站在了画前,久久的不能平复自己的内心。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这幅画,我买了。”赵景飞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头看去,他似乎已经站在我的身后很久了,可是他看着的不是画而是我。我有些害羞的干咳了一声说:“你在我身后呀,我竟没有发现呀。”“你看的很入神,我们爱好一致,我也被这个《梦魇》迷惑了。所以要买下来呀。”
“对不起先生,这幅画,我们不卖。”他指了指画上的标签,一位保安模样的人员走了过来,指了一下那幅画的右下角上的小字条。我定睛一看,上面写着法文“collection”,我对赵景飞做了一个无奈了地表情。离开了那幅画作,可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看那幅画。
“你是真喜欢这幅画了。”赵景飞没有看我,只是伸手挽起我的手臂,将我带到了另一个展厅。“什么画家,这样了不起,他的作品这么受欢迎呀。”我开始妒忌起那些已经购买了他的作品的人了。“只要你喜欢的,我们都可以拿到手的。”赵景飞不再说什么,伸手挥了一下手,对福伯说了几句,转过头对我说:“可可,天晚了,我们回家吧,明天你好好睡个懒觉。”我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了大皇宫。
回程很是顺利,我们在飞机上睡醒之后已经是次日。似乎这样一个旅程根本就不涉及时差,因为我们的计算是那样的准确而不费精力。回到赵景飞家里,简单吃了中饭,他就离开了家,并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好好休息。我当然很听话,乖乖的回到了房间,洗漱后就进入了梦乡。以前小时候父母常说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什么时候都可以睡过去,今时一看,父母还是最了解我的人了。
醒来已经是16点,看了看时间,知道赵景飞也快回来。无论出于感激还是出于对雇主的尊敬,我都不可以在睡下去了。虽然我知道赵景飞对我已经近似于宠爱,可是我不是那样的女子,我一生也不需要那样的生活,我只是要做一个好员工,凭本事赚钱就好了。
收拾妥当,出了房间来到客厅,时间才过去半小时,我慵懒的斜躺在沙发上,眼睛可是不错神的盯着门,我希望自己今天可以接赵景飞下班,希望可以当面谢谢这位有着天使般心灵的雇主。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我开心的跳了起来,几步就冲到了门口,刚想迎上去,可是那个身影似乎并不是我期待的赵景飞。我一个踉跄在门口止住了脚步,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的身旁,门口夕阳直射进了房间,让我不敢睁大眼睛去仔细打量他。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呢?”我退后一步侧了侧身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可以直接开门进入这个机关重重房间的人,这一刻,我真的开始相信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的牵引,这个声音的主人竟然就是巴黎那个塞纳河畔的男子。我惊讶的说不吃话,我就是这样看着他,他似乎对我的表情也是很惊讶。搔着头说:“我不会认错人吧,你不是在塞纳河边差点掉入河里的姑娘吗?”我惊讶于他竟然记得我,我只是不停的点着头,我看着他小麦色的肤色,那一排洁白的牙齿和浅浅的微笑,我的心已经完全被融化了。我的世界为什么这样的灿烂,这个在我梦里出现的男子,这个在巴黎抱我的男子,这个在赵景飞住处出现的男子,你究竟是谁呀。为什么我真的会遇见你?
对于我的闷不做声他似乎并不介意,他熟练地说道:“阿尔法,我回来了,请人过来拿东西。”“是,大主人。”阿尔法的回答已经一扫我心中的困惑,这个人一定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之一。可是他与赵景飞会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