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菲刚到公司,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哥哥他们来了。就急忙赶了回来。一进家门,谁也没有看到,只见小玲以忙活。
“小玲?”曹菲进门,就看到在厅里忙的小玲。
“菲儿小姐!”小玲回过身来,停下手头的活,应着。
曹菲向她微点了个头。“夫人呢?”
“夫人,在老爷房内。”
“嗯,知道了!”职场上三年的曹菲变得说话很简结,绝对的不拖泥带水。
小玲目送曹菲上楼后,继续自己手头上的活。
曹菲一到二楼,走过落地窗前,就眯起了眼睛,向落地玻璃窗外看去。
她看到了,曹放与杨栀站在已经冒出花蕾的栀子花旁。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哥哥紧紧的抱着杨栀。曹菲双手抱胸,白皙的脸上扬了扬欲滴血的红唇,眼神变得很温柔。这面大的玻璃窗,是当年,是哥哥换大的,只为了,随时可以看到那片无边的花海。
曹菲站在窗前,没有进房间去换下职装。杨栀,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的和她说话了。她微低下头,似乎在沉思。因为左少雄,自己就不再像同学时代那般亲近杨栀。现在虽说不出喜不喜欢,可是,只要想到她就是左少雄爱了多年的女人,心里就不好受。左少雄为了她,左氏那么大的家业,都可以不顾,只因她杨栀在曹氏,就为她驻留。可是自己呢?他可知道自己为了他,连美国联系好的学校也放弃了,只为知道放弃学业,进曹氏就可以和他一起在公司里公事。希望他在自己工作上的成绩,可以看见自己。可是,他的眼睛里只有杨栀,他总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满是难以道尽的温柔。这让曹菲心里很恨杨栀的存在,却又很无力。
曹菲抬起头来苦笑,静静的注视远处栀子花园的俩人。杨栀真的很迷人,她不得不承认,连自己的哥哥,似乎也逃不过她。
哥哥从不带人去栀子花园,还记得小时候,他带自己去时,说:站在栀子花旁说的每一句都可算是真诚的‘承诺’。是不可违背的。
曹菲知道,这些都是阿姨(曹放的母亲)从他小时就灌输到他的大脑里的。直到现在,都三十岁了,还坚信着那个信念。
“她告诉我说:她在美佳百货,第一次看见你时,就知道了你‘杨娃’!那时你们应该就相认了吧。”曹放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允许她有任何的闪烁。“她叫我要好好的待你!”曹放的眼神开始变温。这让杨栀仅存的理念是‘快逃’,他冷着的脸,连此刻的阳光都无法照热。
杨栀对着他冷酷的脸,轻轻的摇头。“不是那样的。”她的眼里满是委曲。
“那是那样的?”他将她搂住的腰,更是紧了紧。杨栀痛得皱了下脸颊,感觉快要断了。“嗯?”他的脸向她靠近,声音是从鼻子里冷哼出来的。
“从一开始,你们就什么都知道,却一直把我当猴耍。”他眯起眼睛悦力似刀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杨栀苍白的脸。“看来,我当初把你看得太单纯了。”
杨栀看着他不语。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摇头解释,可是他并未看进眼里。
“你怀着别人的孩子,去骗了我爹地吗?”他的语句不是询问,是逼问,是不容否认的。“你对曹氏感兴趣?”曹放突然仰面大笑。“信不信,我随时可以将你一脚踢出懂事会。”
杨栀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无法对此刻的他加以说什么。她像休息般,轻轻的闭上眼睛,她苍白的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耀眼得让人屏息。睑上的睫毛像轻落的飞蝶,不安的颤动,让人不敢惊扰。以退色的嘴唇,似乎带着一丝笑,微微的抿着,无比的诱人。
曹放不自觉的看了她会儿,气得快发抖,她似乎并没有听他说的话。他紧抿的唇,牵起一丝邪笑。然后,粗鲁又霸道的吻住了她失去颜色的唇。他用力的啃吮着,他似乎将全部的怒气全发泄在了她的唇上。
杨栀惊慌的睁开眼睛,开始挣扎,她的唇被他啃得生疼。可是,曹放一丝反应都没有,杨栀不知是委曲,还是痛,泪水顺着眼角,快速的下划。这是他第二次吻她,每一次都是这样霸道,这样粗鲁,这样让人不能接受。
杨栀不再无用的挣扎了,只是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看着。他的呼息在她的脸颊,让她苍白的脸颊不自觉的染上层粉红。慢慢的,不知是他放温柔了,还是她没有了感觉了。似乎这个吻,并不像开始那粗鲁,霸道。
杨栀缓缓的闭上泪不断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
在杨栀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时候,突然她的身体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她感觉得到自己在向下划,可是却来不极站稳,是无力站稳。硬生生的跌坐在地上。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声音冷冷的从杨栀的头顶传来。她看着刚刚还吻着自己的人,似乎刚才也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似乎吻自己的人并非是他。他的样子反到像个抓奸在床的丈夫。
曹放无情的转过头,抬起一只手,指向栀子花园最远的尽头,眼睛却看得更远,“看!”对着坐在地的杨栀冷冷的说。“这一切并非为你。”他的话像魔音般,无处不在的,在整片栀子花海中央荡存着,怎么也散不去。杨栀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眼似乎在疯狂摇摆挣扎不休的栀子花树。它们似乎在叫泣着曹放的无情。
“喜欢吗?”他的声音依然像从魔界最黑暗处传出来般。杨栀不语,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坚难的侧过头,静看着他,眼神很淡,一切似乎只是一场与她无关的电影般,而且是自己毫不敢兴趣的电影。
“信吗?”杨栀有些恍惚,她微低下了头。希望自己可以清醒点,希望他的魔音可以离自己远点。
曹放看着她苍白的脸,毫无表情,而且她还在轻摇着头。可能杨栀并不知晓,她自己轻轻的一个小动作是无比的挑衅曹放大男人自尊的。“我可以顷刻间,让它们片叶不存。”他的声音大得,可以让杨栀从此听不见。
时间因为他的话,似乎停了。
风好像因为他的话,不再吹了。
阳光似乎因为他的话,失去了夺目的色彩了。
花海好像因为他的话,凝固了。
杨栀因为他的话,彻底愣了,她似乎感觉不到周身的任何动静。她听见了空气中自己的呼吸,很轻,很细,好像快没有了。她眨了眨眼,自己还活着吗?为何什么也感觉不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很静很静。
“因为你。”曹放像个下令者,为杨栀定罪。“让我觉得这些花儿,不再纯洁。”
杨栀听不到,感觉不到。她想笑,因为她的感官似乎在他无情的话语下真的不存在了。她静静的注视着他张张合合的嘴,很是可怕。
“你知道我为了那个承诺,遵守那个承诺有多痛苦吗?”杨栀不语。
“啊?”曹放对着她怒吼。“你知道吗?”他停下静看她。“你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切,却不告诉我,看着我像个傻子般,在一个妓女的身边转动。”他的脸孔变得可怕。“你很开心吗?”
又是静看,他的眼里散发出恨,散发出无奈,散发出不忍。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在他的心里翻搅,让他冰冷眼睛里,满是纠结的疼痛。
“当我发现自己爱你时,却不可以放弃自己的承诺,将自己捆得紧紧的。为了你不再受到伤害,我将她远远的带离你的生活,可是你为我做了什么,除了骗,还有什么?爹地不知为何在国内一病成今天,我却为了不相干的女人,丢弃一切,死守医院。”
“你开心吗?”
“……”
“你想要的得到了吗?”
杨栀全身冷透。没有想到,自己当初想到了刘佳,忘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无意做的事,既然伤他这么深。他是个孝子,曹正华现在成了废人,那么眼前的他呢?会如何?
“为何要这样对我?”他放轻声音的问。“你是爹地要我娶的女人,我从不调查你,只因怕爹地知道伤心,只因错误的相信你。可是你知道我在听到刘佳说的话后,是如何!”他顿了下,安静的看着她。她好静,一双明眸清澈得能在里面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脸。“当时,我被所有的话袭得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我走出医院,扬告诉我,陈沛几天前打来电话说,爹地中风,彻底瘫痪,我更恨你,也更恨自己,我想立马回国,找你问清楚,为什么要被你们俩个女人玩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可是……”他伸手耙了下额前的发丝,无力的闭上眼睛。
“我彻底调查了你的所有资料。”声音很轻,说完不语。杨栀似乎现在才回神般,身边的风又开始吹了起来,面前的栀子花好像又开始轻轻的摇动了,阳光似乎也有了温度了。她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恨一个不能纯粹点。”他看向杨栀的眼睛,纠结难懂,像在问她,又像在自问。“为什么在要恨你时……”他将右手摸上心脏的部位。“这里会有撕扯般的疼痛?”
杨栀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只要静看着就好。
“你是女巫吗?”他左手慢慢的向她伸来,好像是要证实一下自己问的话。杨栀本能的后退,避开了他伸来的手。她不愿刚才的事再次发生。
“带着世界上最美丽面具的女巫?”
杨栀看着他似孩子般纯真的话语,无语。他现在的样子,叫她心里揪痛难当。
她对着他摇头。
他静默。
杨栀转身,快速的跑开。
曹放充血般红的眼睛,看着她越跑越远。右手紧按着的部位,阵阵撕痛散发到身体里的每个角落。
“你是传说中的盅虫吗?”他轻声的问着已经看不见的人,声音轻轻的在空气中徘徊,似乎得不到答案,永不散去。
“小姨?”走出玩具室的曹希,见曹菲站在窗前发呆,轻声的喊道。“你在看什么?”曹菲没有回神。曹希,顺着她的眼睛看去。“是爹地!”他指着,还站在栀子花旁的曹放叫喊道。
曹菲回神的低头看着他。“希儿!”
“小姨!”曹希伸出手,要牵。曹菲握住了。“下去找妈咪!”
“好!”曹菲笑着摸摸他的头。就向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