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福金安,恭祝皇上大喜。”婆子丫头们清一色的齐声道,心里头都怀揣不安,皇上怎么这个时间来了?似乎早了点吧,不过他的皇帝,谁敢置喙?
“都起来吧,出去领赏”容垣摆摆手,示意她们都出去。
本有婆子想说还有一大堆礼节没有完,可触及容垣淡漠的目光,又想起皇上刚刚说出去领赏,顿时喜不自禁,就又把快要脱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在这个皇宫里,皇帝才是最大的,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儿,皇帝平常虽然平和,却也不是她们这样下人宫婢能忤逆的。
很快,偌大的房间内,安静的让人害怕。只有两根婴儿手臂粗的龙凤喜烛偶尔发出“嗤~嗤~”的声音,静的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可以听清楚。
莺歌心里紧张极了,想努力看清楚慢慢走向她的男人,容浔费尽心思对付的对手,这个皇宫的主人,她,,,名义上的丈夫,却奈何入目都是一片大红色,红盖头的颜色。
突然,大片的红色不见了,眼前是一个挺拔的红色的身影,在往上看,是一张极为好看的脸,面若冠玉,神色温和,像竹间的清风,似山间的皎月。是完全不同于容浔凛冽刚毅的另一种俊美。
容垣揭开红盖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后又转而惊喜,原因不为人知。
“不用紧张”容垣看她都快把手中的衣角揉烂了,不由得轻笑,坑定了心中的猜测,容垣也不由得放松起来。
莺歌这才回了神,心里又是羞愤又是尴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很快,莺歌便收敛好了心里的情绪,至少脸上不显。
“皇上万福金安”莺歌行礼,目不斜视,甚是端庄。
容垣看着莺歌,目光变了几变。
“起来吧”声音里的柔和倒是比之前真实了几分。
不理会还站在原地的莺歌,径直大红的凤床边,躺了上去,床上还有喜娘放的花生,莲子,桂圆等喜庆物儿,压的‘吱~吱~’响,“春宵一刻值千金,累了一天了,皇后打算就这么一直站着?”
猛然一抖,莺歌本来僵直的身体,在听到“春宵一刻值千金”后就崩的更直了。
“过来”容垣好脾气的重复道,眼睛里是满满的戏谑,可惜莺歌看不见。
避无可避,莺歌迈着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容垣,内心翻江倒海般复杂,终是不可避免的吗,为什么刚刚心里还会有一丝侥幸,侥幸容浔不会真的把她推向别人,侥幸这场婚礼一个只是一个幌子,她也只用做做戏。可是,跟在那个人身后这么多年,那个人有多狠心,她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容垣轻笑:“不用紧张,朕又不会吃了你。”
莺歌不动。
“好了,不逗你了,我今晚还有事,可能不能陪你了,累了一天,好好休息”说完,也不等莺歌说什么,容垣便起身离开,当然,起身的时候眼角一瞥,可没有错过莺歌眼里快速闪过的一丝放松。
其实容浔错了,莺歌擅长杀人,可不擅长伪装,在王府里,她除了暗杀,什么也没学,什么也不会,只是天生敏感,所以比别人更会收敛情绪,但是这又怎么能骗过从小便在深宫长大,阅人无数的容垣?在这个深宫大院内,身处最高的位置,若识人不明,下场只有尸骨无存,皇宫,从来都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皇宫内的某处冷宫内。
这是整个奢靡的皇宫中最荒凉的宫殿,历代犯了错的宫妃住的地方,俗称‘冷宫’,新帝登基的时候,大赦天下,后宫罪妃一律放出宫,再加上,新帝不沉迷女色,后宫嫔妃甚少,自是内出什么事,所以,这冷宫,大概闲置四年了,因无人看管,宫殿四处都是蜘蛛网,灰尘,不少地方的门窗显然年久失修,风一吹,就发出“吱~吱~”的声音,在夜晚,甚是骇人,既使是在白天,也很少有人走到这里来,毕竟觉得晦气。然而现在,里面竟然隐约传出一些声音。
“大喜日子不陪皇宫娘娘,找我干嘛?”一个年轻的声音戏虐道,眼里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大红的喜袍已经换成最普通的夜行衣,容垣严肃道“她不是丞相家的大小姐。”
“什么?”男子跳脚,“你是说。。。”
容垣点点头,目光却是紧盯着这冷宫的某一处,这座冰冷的宫殿,埋葬了多少人青春年华甚至生命,当年。。。
“王渊那个老不死的,我说那个老不死的怎么肯乖乖的把女儿送进宫,合着在这儿等着呢。”男子一口一个老不死的大骂,显然已是气极,末了,还不解气咬牙切齿的骂了句“老狐狸!”
容垣还是一贯儒雅的笑,只是眼底全是讽刺:“那个老狐狸早就投靠了景王,又
怎么肯甘心把唯一的女儿送到我身边。”
年轻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转怒为笑:“说到底,这京城第一美人突然变成了另一个女人,你心里也难受吧。”
容垣笑了笑,摇头。
“唉,真没意思。”男子哀怨的看了看眼前的人,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他都怀疑大庆的皇帝是个断袖了。
“还记得月前我被追杀的那一次吗?”容垣突然道。
“记得”年轻男人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怎么不记得,我差点都以为你要死了,虽然事实是也差不多了。不过你也算是命大,那么重的伤,硬是没惊动他们,自己挺了过来。”说到激动处,年轻男子直接忘了眼前的人是个帝王,完全口无遮拦。显然,容垣也并不介意就是了。
不过,在听到年轻男子口中的‘他们’时,容垣眼底闪过一丝冷漠,哼,那些人的眼线越来越放肆了。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我受伤遇到过一个人吗”容垣的声音淡淡,眼底突然浮现一抹笑意,似有若无。
“怎么不记得”年轻男子调笑道:“看见你这张脸,可是少有女人会见死不救啊~”容垣长的极好自是不必说,那一身温润儒雅的气质也招女人,唉,怎么没人看透这个男人温润如玉的外表下面的冷漠呢,真是忧伤~
容垣淡淡的瞥了男子一眼,“我的新皇后,貌似就是她。”说完不禁莞尔。
男子瞪大了眼睛。
“还有,”容垣诡异的笑了笑,继续说:“她只是没有直接救我。”
“啊!”年轻男子蒙逼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