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的目光,怜惜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微不可见的僵硬了身体,夜冬沁非但没有生气,却更加心疼了几分,柔软了几分。
短暂的一瞬间,她已然决定,不管默调查出来的结果是怎么的,她都不会放弃这个少年了。
她,要保护他,做他的港湾。
就像默,是她的港湾那般!
没有受过伤害的人不会体会到少年此时的心情,那种被全世界抛弃,被冷漠,无情,残酷,血腥的伤害过后,突然有个人端给你一碗热乎乎香喷喷的汤,这种滋味,令人五味翻肠,整颗心都会跟着颤抖,热泪,毫无征兆的越流越凶。
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夜冬沁想要表达她些时的心情与决定,可是,少年那颤抖不已的身子却显示了他是多么的害怕着她的触碰。
她是魔鬼,在他心中!
好吧,魔鬼就魔鬼,总比放开他,让他去自生自灭要好,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她此时的一片心意。
想要保护他的决定来的太快太突然,快到让她几乎没有十足的心理准备,认真的拭着他脸上的泪水,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完,最后,她干脆放弃纸巾,任由他轻轻的,压抑的低哭着,然而那汹涌的眼泪却是昭示了,他哭的多么的汹,他此时的情绪,是多么的激烈。
安静地,安静的望着他,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他仍然在不停的抽泣着,眼睛哭的红肿,鼻子也红红的,由低泣逐渐变为大声哭泣,又由大声哭泣变为轻轻的抽泣,他大概是想要把所有的苦难都化作泪水,哭出来,让自己不再那么痛……曾经,她也通过哭泣的渠道来释放痛苦,她,能够理解少年的情绪。
终于,少年大概是哭累了,终于逐渐归于平静,这才,夜冬沁轻轻抵上一张纸巾。
生刻静默,少年放松的身体骤然变的紧崩起来,他都做了些什么?他居然失态如此?他哭了,他居然在她面前哭了,而且还哭的如此放肆,怎么办?
面色瞬息一片惨白,不敢抬起头来,一片慌张无措,看着那洁白的,散发着芬芳的植物清香的纸巾,他愣愣的,不知如何反应,是接,还是不接,他该如何面对她?
他只是试图努力的张大眼睛,瞪着那张纸巾,可是,眼睛好重,好涩,好疼,他想,他现在的样子丑死了,她会不会厌恶他?
没有了漂亮的容颜,他还能靠什么生存?
光洁的皮肤上有了明显的泪痕,流的泪太多,让皮肤发红,想必他也会感到那种火辣辣的疼。
见他又恢复了先前的紧张状态,不去接过她的纸巾,夜冬沁也不急,轻轻的抬手,用那纸巾,把少年依然挂在腮边的泪痕拭去,两指挑起他的下颌,他顺从的抬起头,整个发红又发肿的脸庞映入眼睑,瞬息间,他躲闪意味十足的眼神慌乱无比,不敢看她,亦不敢抗拒她的力道。
“眼睛肿的像兔子!”夜冬沁轻轻微笑,声音带着几分浅浅的调侃。
少年一怔,顿时吃力的抬起红肿不堪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夜冬沁一眼,接触到她那浅浅的微笑,没有一丝恶意的微笑后,哭的沙哑的嗓音,终于轻轻响起,“对不起,夜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失态了……”
“很好,莫伶,我不问你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也不逼你说出你的事情,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把这里也当成你的家,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当然,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安心养伤就好,好了,现在,去洗把脸,不用上楼,客厅里也有卫生间,在客厅最里端!”
“夜小姐……”
暗暗地,莫伶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尖锐的疼痛感主他清晰的感知,他并没有出现幻听。
眼中的怀疑,震惊,甚至隐约还有一份微不可见的惊喜交错复杂,那一种不可思议的情绪没有丝毫掩饰的流露在夜冬沁面前。
他惊的忘了所有,只是用那一双湛蓝的眼瞳凝视着夜冬沁,夜立沁也不避开,只是任由他,盯着她。
少年眼神婉转流动,情绪一波未褪一波又起,许久,他的目光从夜冬沁身上缓缓转移到了桌上那香气四溢的浓汤。
此时,这汤已凉,可是,他的心却好烫!
看着这碗烫,他的眼睛再次湿润,生怕眼泪流出,他慌乱的起身,朝客厅里端,卫生间的方向跑去。
夜冬沁无声的扬起唇角,将那些菜肴与汤一一端进厨房重温,然后又拿出医药箱,可是,她做好这一系列事情后,少年却依旧没有洗好脸从卫生间出来。
夜冬沁放下医药箱,走近那卫生间,叩响了那扇隔着她与少年的门。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令少年莫地一慌,他,居然如此失礼,他居然在卫生间里走神儿了。
他在想那碗热乎乎直接温暖,撼动了他心灵的汤,他在想她浅浅微笑,与那包容他大哭特哭的眼神,他在想,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她的每一个表情,在他的脑海中都是那般的活灵活现……
她说她不是他的客人。
她说她没有包养他,她说,他在她眼中还是个孩子,她说,她不会强迫他什么,她还说,他可以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
犹如惊弓之鸟,少年极快打开花洒将脸上的泪痕冲洗掉,再拿起洁白柔软的毛巾拭去水珠,揉了揉因为哭泣而发疼的头,转身打开了卫生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