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之后,房子下来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装修,顺利乔迁新居,老婆小雅的工作也调回省城,景声在这里也算是扎根了。
明媚的天,喜鹊喳喳与之应景,景声的心中无限喜悦。夫妻俩多年的漂泊终于能有个安稳的环境,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中国人大都如此,为钱而奔波,甚至为钱而拼命!国度不同,人们的观念也不同。景声在小雅住校期间就遇到一位澳大利亚的外教。闲聊中,他对景声夫妻俩两地分居的生活方式感到万分不解。就曾不止一次的问:“Why?”
那表情极为天真而好奇!对于老外的困惑,景声心里暗想:你Why个屁!这就是我们这里的伟大之处!为了防止两口子整天厮混在一起感到腻歪,所以制造些距离感进而来产生美!社会给你提供的工作不是由你来选择,而是社会选择你。既然选择了你,那就是一种莫大的恩赐。话又说回来,其实只要能忍得住挨饿,你还是有很充分的不去做的自由。因为绝没有人强制你。你们这些老外多腐化!两口子组团到异国他乡以工作的名义来消遣,赚的钱无所顾忌的倾囊消费,老人孩子留在国内扔给你们政府照看着!一点都不感到脸红,你还厚颜无耻的问我Why?
自己这社会责任感跟老外比,景声很自豪!但再一看生活质量,景声突然又特自卑!没办法,面对现实吧!常言道:入乡还随俗呢!况且,景声还是这片土上的坐地炮乎?
景声和小雅兴高采烈的置办着新家当,充分享受着安居的喜悦。但此时,唯一遗憾的还没有乐业!因为景声自打辞职之后,一直忙着买房子的事了,始终没有遇到合适的工作。买房子固然是一件大事,但也不至于大到终生专职干这事啊!现在尘埃落定,该干嘛干嘛的时候到了!于是景声便又开始了四处投简历应聘的行动,看了几家都不大合适。大多是跑推销的工作,景声自我判断了一下,觉得这种类型的工作,自己很难胜任,根本就不是那块儿料。所以,还是一点点的碰吧!
在一个早上,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景声从睡梦中惊醒,他抓起听筒,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段喋喋不休:“大哥,是我,柏春!我听说你在盛京,特意来找你,有时间咱俩见个面,我在火车站内那个麦当劳等你!”景声一听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好哥们来到自己的城市,一骨碌爬起来,刚想说我去接你,这厮竟然把电话挂断,再怎么打也打不通了。
景声穿好衣服,匆匆的洗了把脸,开车赶往火车站。正值早高峰,一眼望不到边的车龙,塞满了高架桥,顿时,快速干道成了快堵干道。汽车喇叭哇哇作响,人们无可奈何的把头探出车窗,长颈鹿似的东张西望。景声更是焦急万分,直想安个螺旋桨,飞往火车站。
好不容易赶到火车站,已近中午了。景声把车停好,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麦当劳,推开门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搜寻到柏春的影子。这家伙儿一点儿都没变,剪了个小板寸,腆着个将军肚,一百八十多斤的体重,没说话先露出一脸的灿烂,可爱之中透出一股子精明。
两人一见面,便以那特有的礼节互致问候,每说一句话就用拳头猛击对方一下。外人看来,会以为这是两个仇家碰面,决不会想到这是两个肝胆相照的好哥们儿。引得保安差点没过来劝架。
“走,找个喝酒的地方!”景声张罗着,因为他对麦当劳、肯德基这样的地方深恶痛绝,倒不是因为他怎么爱国,而是他真的不喜欢。他不止一次的宣称:即使饿死,也不会吃这个!这一点是有例为证的,曾有一次,小侄子非要吃汉堡,无奈之下景声领着他进了一家麦当劳,选好位置要了份套餐,自己却也饿了,只见他走出去十来分钟,再次返回的时候,居然把一大堆茶蛋、干豆腐卷大葱、黄瓜、辣酱带进麦当劳,坐在那里风卷残云的吃起来,而且还喝了一罐啤酒。估计这也是自麦当劳创立以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次壮烈场面!
“不了,大哥!没时间了,咱俩长话短说,我想让你来帮帮我!给我当个副手行不行?”柏春一边呷着咖啡一边真诚的说。
原来,四狼柏春自打被黑离开之后,便孤身一人先期来到景声定居的省城-----盛京,进入一家同类企业任总经理。觉得这家企业前景还不错,只是疏于管理,在工作的过程中,深感下面的人执行力极为差劲,跟不上自己的脚步,一身的力气使不出来,急需一个好帮手。突然想到几年前一起共事的景声。因为是一家小规模的公司,所以,一直没好意思联系景声。后来他听说景声辞职了,而且回到这个城市定居。便又重新拾起这件事。他觉得景声是最合适的人选,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的。所以决定亲自前来游说。
景声对这家公司的老板有所了解,她叫刀玲,是景声原公司的销售副总。是一个尖酸刻薄,做事不太讲道义的女人。凭借多年主管销售,从原公司挖走一大批重要客户与技术管理人员而另起炉灶单干,把原公司坑得不轻。虽然,景声对原公司董事长的为人颇有看法,但也觉得刀玲的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很过分。况且之前在一起共事的时候,景声对她也是避而远之。说心里话,景声真不太愿意和这样人在一起共事。
但柏春这个家伙口才极好,巧舌如簧。景声经不起一番慷慨激昂的相劝,顿时产生一种如果不去便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朋友,对不起自己的胸无大志之徒似的,不立即表态便会欠下全世界血债一样的感觉。于是,他便欣然应允,答应柏春去应聘。柏春特别忙,忙得来去匆匆。以致于省略了兄弟俩叙旧的过程。
刀玲新开的这家肉鸡屠宰企业,每天要杀四万多只鸡。柏春这总经理比总理还要忙,总理忙得是日理万机,而柏春则忙得那是日理四万多鸡!
第二天,景声来到这家企业,坐落在离省城不远的一个叫松山的地方。
景声花了四十分钟驱车赶到,接待人员很热情,为他端了杯茶,景声坐在会议室里静静的等着以刀玲为首的一行考官。
片刻,景声被叫到一个大屋子,应聘开始了。因为头天晚上景声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整个工艺控制环节与经营管理环节的准备方面。
景声把这几位考官当做专家来对待了,谁知这几位专家在主考的过程当中却问偏了题,弄了些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让景声来回答,这是令他始料不及的。尤其当老板刀玲问及:“我们曾在一起共过事,你了解我的经营理念吗?”景声竟然坚定的回答道:“不了解!”这三个字令刀玲很没面子。其实,景声对刀玲的经营理念还真的不太了解。不仅这个不了解,就是对刀玲这个人景声都不算了解!他天生不善于扯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并没有想得过多。就这样,应聘毫无结论的不欢而散。
景声认为:肯定没有希望了!因为在以刀玲为首的这些主考官眼睛里,夸夸其谈、口若悬河,即使问到两弹一星,都能白话三天三夜的主儿,那才叫人才呢!景声这张嘴又臭又硬,说话一点弯都不转。所以,表现得肯定不是那么尽如人意。当然,他本身也没当回事,满不在乎的离开了。因为他对应聘这事能否成功的诉求并不迫切,甚至是无所谓。
在返回的途中,他拨通了柏春的电话:“兄弟,让你失望了,你哥今天的状态很操蛋!应聘的事够呛!你还是找别人吧!”柏春在电话里详细问了一下应聘的过程,只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景声也没再给他打,径直的回家了。
第二天晚上,奇迹发生了。景声居然接到通知,让他即日报到,这令他倍感意外。随即,又把这件事告诉了柏春。柏春在电话里大加吹捧着景声:“大哥你是有实力的!你还不信。”“算了吧!一地鸡皮疙瘩!”景声打断了他,“三天以后来我这里报到,我去接你!”柏春诚心诚意的表示着。后来,景声才知道。应聘之所以成功,那是柏春从中添了很多美言,才极力促成的!
就这样,景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再一次驱车来到公司报到,工作人员把一切安顿妥当。由于柏春临时有个应酬外出了,俩人第一时间并没有碰面。景声闲得无聊,便在厂区里四处转了转,这才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