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卫室,景声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单凤成如此下三滥,居然想出这么个办法来诋毁自己,真他妈是太有才了!笑的是如果自己真的想爬女厕所墙的话,那么,得需要摆一个什么造型与之相配呢?景声实在缺乏灵感,也设计不出来。
在办公楼的楼梯口,正好单凤成迎面走过来,见到景声和肖宝之后,又突然转身往回走。景声便叫住了他。面无表情的说了句:“等一下,正好我找你有点事!”单凤成极不情愿的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满脸失措的表情。人做了亏心事之后,没几个能镇定自若的。单凤成更是不能例外。景声把一只手搭在单凤成的肩上笑着说:“在这儿说有点对你不公,走吧!到你的保安宿舍去,咱俩谈谈心!在你的地盘上,你说话还能他妈的硬气点!”单凤成极不自然,很尴尬,听声音是在笑,但往脸上一看,简直就是在哭。他惶恐的问道:“啥……啥事啊?”那语调透着一种胆怯,温柔的似乎比娘们儿还娘们儿!这令景声和肖宝几乎同时打了个寒战,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推开保安宿舍的门,一股浓烟扑面而来,几名保安正在床上东倒西歪的喷云吐雾。见单凤成和景声勾肩搭背的走进来,几乎同时起身立正。景声满脸羡慕之情,一面挥手扇着烟一面对单凤成大声嚷嚷道:“我操!单凤城!你小子跟别人没能耐,对你手下这帮保安真是一点没客气啊!这家伙归拢的!训练有素啊!”接着又开始指责肖宝:“看见没?以后学着点儿啊!你们几个小子跟人家一比太不像话了,整天没大没小的,我不给你们打立正就阿弥陀佛了!”单凤成一听景声出口不逊,讪笑着递过一支烟,一名保安过来给景声点着。景声一屁股歪在床上,示意屋子里的人坐下,好像这里除了景声全都是客人一样。单凤成也慢慢坐了下来,面露一种说不出来的忐忑,低着头瞄了景声几眼。景声没做声,只顾狠狠地抽烟,那烟头上的火炭丝丝的快速燃烧着,两三厘米长的烟灰顽强地挂在烟头上。景声的嘴里像锅炉房的烟囱一般乎乎地冒着浓烟,此时屋子里鸦雀无声,静的跟太平间一样。终于那条儿烟灰簌簌的落了下来,景声将烟头儿扔在床边的一个瓶子里。慢慢的直起身子,盯着单凤成,和景声四目相对,单凤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大概此时他正在回味不久前的那一记耳光。景声冷冷的问:“姓单的,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屋子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大家都会感觉出景声的这句问话透出了一股寒意。单凤成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两只脚在那里来回的蹭着地面,一只手搓着脸。嘴里也不知在咕噜着什么,谁也没听清。
“姓单的,我他妈的问你话呢!”景声咄咄逼人。单凤成浑身一颤,只是唯唯诺诺的嘟囔一句:“我……我说啥啊?咋……咋地了?”
景声显得很崩溃,将目光从单凤成的身上移开,看了看窗外,接着又说:“我知道你这B挺阴,但没想到你这么阴!你昨晚不是说我爬女厕所了嘛!咋的,你他妈忘了?”单凤成慌忙摆手,矢口否认:“这……这可没有,绝对没有!我啥……啥时候说这话了?景部长,我……我可没说是你啊!”
“操!你敢吗?”景声瞪起眼睛接着单凤成的话茬反问道。
“也对!你是没指名道姓说是我景声,但你说是办公楼部门头头儿干的,我问你,究竟是哪个部门头头儿?”
单凤成开始支支吾吾:“我……我当时真……真没看清,那小子往办公楼这边跑了,我也是一时着急,就以为是楼里的人呢!”景声实在没兴趣继续这样的对话,于是突然站了起来,单凤成也跟触电了似的突然跳了起来。他这是吓的,绝对是吓的!他是真担心景声动手啊!因为他清醒的知道,一旦动起手来,虽然这保安宿舍是他单凤成的主场,但一丁点儿主场优势都没有啊!他这帮兄弟那是真不给力啊!那是真袖手旁观啊!根本别指望能成为自己的帮手,就连他妈的拉拉队都称不上啊!
见景生并无动粗的意思,他也觉得自己跟着站起来这一反应有点失态,确切点说应该是失面子。呆呆的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景声也看清了单凤成的心思,于是轻蔑的一笑说:“看你吓这熊样,你配让我打吗?”其实,景声压根也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想在单凤成手下这帮保安面前羞辱羞辱他而已,一来出出气,二来灭一灭他的威风。
自从上次那一战,景声就觉得单凤成这人根本就不算是个爷们儿,和这样的人动手实在是丢不起那人!景声一步步的踱到单凤成近前,突然挑起大拇指,又把单凤成吓得一激灵。景声笑着晃了晃拇指说:“不过,我挺佩服你啊!你他妈这份儿的!就你这招儿,虞慧莹都想不出来!你比她还操蛋!”单凤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仔细玩味着、思考着……这话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呢?接着,景声又双手合十弯下腰做了个乞求状。“大哥,我求你了行不?以后你要是想报复的话,能不能整点老爷们儿的事?”说完这句话,景生直起腰,对肖宝努了努嘴,拢了一下耷拉在额前的头发,两人推门扬长而去……
此时的单凤成一言不发,呆呆的站在那里,被满屋子保安围着,他却感到非常孤独、非常寂寞,非常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