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凤成想搞垮景声的如意算盘打得很不理想,非但没把景声怎么样,还把自己搞得更加臭名昭著。面子算是丢到家了!一连几天打不起精神来,弄得景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此时的景声心里想的是:唉!何必呢!都是打工度日、养家糊口。既然已经握手言和,大家依然还是兄弟!但单凤成却没有这么想,他可是一直在处心积虑的寻找一切机会以报这灰头土脸之仇!心里这样想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流露,每次见到景声,他居然还能做到笑容可掬的,似乎比以前更亲切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时隔多日,单凤成终于抓到了一次机会。与其说是抓到机会倒不如说是创造了一次机会!单凤成创造的这次机会还着实具有些杀伤力,以至于多年以后回忆起来还令景声恶心不止!
那是一个初冬的夜晚,下班之后,景声在街上买了一些熟食和酒拎回了寝室,跟兄弟们畅饮了一顿,然后倒头就睡下了。不知睡了多久,应该是后半夜一两点钟的时候,被楼下一阵吵嚷声惊醒。景声睁开眼睛,发现高乐和肖宝正趴在窗边向外张望,迷迷瞪瞪的问了一句:“怎么了?”他俩相同频率的摇着脑袋,齐刷刷的回答:“不知道!”景声侧耳听了听,似乎安静了一些,想出去看看究竟,一阵冷风袭来,把他吹得一激灵,景声裹了裹棉被。嘴里嘟囔了一句:“靠!啥不知道还看个什么劲?有病!”接着又翻身睡着了!高乐、肖宝也相继回到床上,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一早,景声和以往一样例行公事的进行厂区巡查。别的倒没发现,老是觉着很多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很诡异,似乎还有些背后指指点点的意思。景声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太在意,径直回到了办公室。刚坐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突然听人事部的一名同事告诉他说:“肖宝在门卫室和一名保安吵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景声放下了手里的笔,快步冲到楼下来到门卫室。只见肖宝正面红耳赤的伸着指头指点着一名保安,都快点到人家鼻子尖上去了!那名保安人高马大的,足有一米八十多,肖宝的个头顶多一米六,居然仰着脖子将那名保安呵斥到墙角蜷缩着一动不动。那气势和派头,颇有邓爷爷归拢紫阳兄的遗风!景声走进屋子,肖宝还在不依不饶的逼问着:“放你家狗屁!你再说……!”景声一面从后面拉过肖宝的胳膊,一面笑着问:“你咋还上人家门口立棍来了呢?挺尿性啊!”肖宝余怒未消,指着那名保安,愤愤地说:“你问他吧!”景声将目光转过去,那名保安似乎显得更加紧张了。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的搓着衣角,吭吭哧哧的欲言又止。嘴里喃喃的说:“又……又不是我……不是我说的!”
景声平静的又问道:“你俩究竟怎么回事?”
“他说你……唉!你说吧!”肖宝似乎很激动,用拳头砸了一下桌面,指着那名保安喝道,景声又把目光移向保安,那名保安依旧结结巴巴,景声有点急,大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别磨磨唧唧的!”保安被逼无奈之下,道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原委:
原来,就在昨天夜里,单凤成领着两名保安在厂区巡逻。突然听到西厂区女厕所里一声尖叫,就跑了过去。一名女工拎着裤子跑出来,惊魂未定。他们上前询问才知道,有人爬墙偷窥。两名保安刚想要跟着追过去,单凤成却下令撤回。回到保安室开会。会上单凤成煞有介事的故弄玄虚。表情极其神秘的对手下这些保安说:别追了!即使追上也不好收场!我看这个人是咱公司办公楼里一个部门的头头儿。单凤成这句话说得极其有水平,语言组织的特别严密。经过他这一番诱导,大家一致认为那卑劣龌龊的大色狼非景声莫属啊!因为办公楼里可称做头头儿的男性只有四人,老板、单凤成、景声还有一位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对于那个老头儿来说,上床好像都挺费劲,就甭提上墙了!而且还是两米来高的厕所墙,很显然,即使他有这个心那也绝对没有这个能力,果断PASS!他单凤成跟保安在一起,大家有目共睹,因此也理所当然的排除在外。那么,就只剩下老板和景声了!老板可以在自己的床上解决一切问题,绝无一丝可能的去掉这种链子。况且,单凤成的指向很明确——部门头头儿,而不是公司头头儿。所以,唯独剩下景声了,办公楼里部门的头头儿爬女厕所墙头,不是景声那还能是谁啊?如果不是景声,那只能是性取向错乱的部门女头头儿了!但女头头儿也没必要爬墙头啊!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直接进入,甚至可以蹲在那名女工面前看个仔细嘛!这些都不可能!那就一种可能,也不是可能,就是能!那就是景声!一定、必定以及肯定的绝对是景声!
综上分析,经单凤成设计出的这种语境,因此而产生的效果,要比直接说是景声干的更具可信度。这就好比《新闻联播》上想突出说某位高官廉洁,不直接罗列此官如何如何拒腐蚀永不沾,而是重点描述此官买房贷款xx万元,同时又向亲戚朋友借了xx万元一样。让人深信不疑,哎呀我操!这天地间居然还有此等清官活在世上啊!真没看出来,单凤成在宣传工作方面还具备央视这样的天才智商呢!真他妈的不容小觑啊!
经过一番渲染,单凤成一手制造的景声爬墙头偷窥女厕所这一虚假新闻在太阳初升之前便不胫而走,基本人所共知了!
肖宝是出于对昨夜那阵吵吵闹闹的好奇心,一早想到保安室探寻个究竟。保安可能就毫无避讳的说出了这个秘密。肖宝一听便火了,自己的大哥被如此污蔑,岂能善罢甘休。于是便和这个保安吵了起来,这个保安也为自己口无遮拦而懊悔不已,因此自觉理亏,索性也就任凭肖宝的质问与痛斥了。
听罢保安的叙述,景声这才恍然大悟,一大早大家表现出的那种异样终于得出了答案。我操!防不胜防啊!原来单凤成这孙子改变战略战术了!开始玩埋汰的了!埋汰的那可真叫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
景声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把手放在了保安的肩膀上。那名保安下意识的一抖,可能是认为景声要动手施暴。哪知却被景声按在了椅子上。景声指着自己的鼻子,对保安说,却又像在自言自语:“我,大冬天的,半夜爬女厕所墙头!这得多大瘾啊?你信吗?”那名保安坐在那里显得惶惶不安,机械的摇着头……
景声又拍了拍保安的肩膀,若无其事的轻声说了一句:“没你的事!”便拉着肖宝,吹着口哨走出了屋子,这时的保安室只留下一个呆若木鸡的身影。咽了口唾沫,默默地迎接着肖宝那回头的恶狠狠一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