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耽误工夫,赶紧交…!”话才刚说了一般,金赋浑身寒毛乍起,整个人直接向侧一扑。
唰!
深蓝色的灵剑在夜色的掩护之下顺在从金赋方才站立之处掠过,随后重归黑暗的拥抱。
金赋狼狈地站起身来。在其肩头,一丝淡淡的血痕缓缓浮现,红色越来越浓,有鲜红的血迹顺着手臂滑落。
好在方才灵剑自正面而来,若是背后偷袭的话,自己真不一定能躲得过去。
“没想到你还敢回来。”金赋看着面前的黑暗道,同时时刻留意身后那过去的灵剑何时倒飞回来。
除了厉生没有别人。
古奇在坊石殿,酆阳羽那声清喝已然说明白是其在带领着地沐堂众人埋伏贯阳堂,那么驱剑速度如此之快的,以至于正面突袭都差点让自己着了道之人,无疑是先前退到弟子房那边去的厉生了。
但回应金赋的只有环绕在山顶的风声。
“哼,缩头乌龟,”金赋冷笑一愣,“好歹你我同是练气七层,连现身都不敢?”
唰!
早有预备的金赋只向旁一迈,便轻松躲过了这来自背后倒射而回的一剑。
下一刻,金赋脚步不停,双眼一眯看向那灵剑飞去的方向,脚下重重一踏,似是尾随灵剑一般冲入黑暗当中。
黑夜被这留着一头蓬乱长发的男子撕裂,似是一头野兽扑了出来,那如同门板一样的刀身吞噬着黑暗,被其牢牢握在手中。
双眼快速在周遭扫视,虽然跟着灵剑应当找对了方向,但奈何灵剑太快,并没有一直保持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厉生,你若再不出来,可别怪我对那执事小子下手了。”金赋又一次扫视一圈,但仍旧没有任何收获。
金赋完全看不明白厉生为何要躲,尽管其自认为实力胜过厉生一筹,但却并不是碾压般的,所以若是换做自己的话,并没有必要如此躲来躲去,而且别忘了山顶上还有个师弟呢。
距离金赋身侧十丈开外的枯叶底下,柳河心跳得极快。
哪里有什么厉生,这整座观澜峰上除了金赋,就只有居十方跟自己两个人。厉生是要来,但却还没赶到,所以也只能自己跟居十方二人将其拖住了。
方才金赋刚刚发现居十方后那犹豫的工夫,柳河本想着先试试能否将那金色小刀先给偷过来,但奈何金赋动身太早,自己并未得手。
不仅如此,柳河见到金赋冲居十方走去后,便也完全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从旁骚扰起来,试图将金赋的注意牵扯到这一边。
至于那柄深蓝色的灵剑,只不过是个便宜货,因为事先柳河就已经考虑到厉生三处奔波,不一定能恰到好处地赶到,所以事先准备的一柄赝品。
至于那快到连金赋都误以为是厉生的速度,并不是柳河御剑实力高深,而是自己本就没有御剑,只是单单将灵剑如同暗器那般奋力丢出去而已。
常年在黑砚位面当中修行的柳河完全能够做到让灵剑速度看起来跟御剑差不多。
当然这剑若是邢元龙这等层次的弟子来扔,那速度当然比这要快上好几倍。
只不过金赋的脑海当中并没有“扔剑”这个概念罢了,否则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再耐心等上两下,就会发现这剑直来直去,完全不会拐弯。
“应当是唬住了?”柳河用仅露出枯叶的一对双眼看着黑暗中四周扫视的金赋。心中猜测。
“…哼!”然而下一刻,只见金赋冷哼一声,转身便重新向山峰上面居十方处走去。
“不好…”柳河见此,连忙再次施展土遁符,再凭借着自己与劣质灵剑的微弱联系,从山体中快速游走过去,随即将身子探出,咬牙狠狠向金赋背影一抛!
啪!
岂料金赋早有预料,转身而回的同时竟然一把将灵剑死死抓在了手中!
“该死…体修就是这点烦人,动不动就空手夺人兵器。”柳河嘟囔着,同时快速将身子埋了下去,仿似忘了自己也是体修,也曾经抓住过他人灵剑不撒手。
另一边居十方也是相当之紧张,其明白柳河跟厉生二人的计划,但却不知厉生来了没有,不过如今只见灵剑不见人,仔细想想也知道厉生还未赶到,只是柳河在苦苦撑着场面而已。
柳河当然不能现身,练气二层跟练气七层,有的打么?那可是半招,甚至连招都不用,只动动手指就能瞬秒的差距,用脚趾头想想都清楚,然而能做到如今这样子已然很是了不起了。
若是换个练气二层,估计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就直接跑掉了。
“……”同时,抓住灵剑的金赋却安静了下来,只是静静看着手中之物。
下一刻,金色双目一瞪,手臂青筋暴起,只见那灵剑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其硬生生握碎!
“唔!”暗处柳河闷哼一声,灵器被毁,但好在只不过是随手炼化,并不是什么本命灵器,但其便如此这一下也是让其受了不重不轻的内伤。
体内经脉有种抽搐的疼痛,但也不至于像中断法力那般严重。
“谁!”金赋已然反应过来那藏于暗中之人并不是厉生,这点只看手中已成碎片的灵剑便能知晓。即将要喷出火焰来的双眼怒视周遭,被人当猴耍的心情自然并不如何愉悦。
还是没有回应。
金赋猛然回头死死将居十方盯住,后者一个激灵,整个人如坠冰窟,眼睁睁看着魁梧大汉踏着愤怒的步子向其走去。
此时此刻的金赋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既然找不到正主,那么这个亲眼看着自己被耍之人…自己还管他是不是执事?!
“居师弟,坚持住啊,厉师兄马上就到…”柳河望着山脚下那正急速向上穿梭的黑影,再抬头看了一眼已然接近居十方的金赋。
来不及。
“…管不了那么多了。”柳河蹭一下站起身来,铺在身上的枯叶散落一地。
居十方几近退到悬崖边,看着已经被金赋高高举起的,如同门板大小的大刀,即使牙齿打颤,也死命坚持着,刀不落,人不跑。
虽然清楚自己与练气七层师兄的差距用鸿沟都不足以形容,虽然猜测自己的念头有可能还没有对方的刀快,但仍旧双腿发软地站在那里。
“…呵,愚蠢。”然而金赋却对居十方的选择很是不屑,那铮明瓦亮的大刀刃眼看着就要当头落下!
“喂,那边那个傻子!”
大刀猛然停了下来,金赋回头一看,便见到山峰上另一边,一手持黑色长棍的地沐堂弟子正面对着自己,不过口鼻却被一条黑布蒙着。
“看什么看,说谁愚蠢呢,方才是哪个让我耍了半天还愣是没找到我的?”
一个照面便被劈头盖脸骂上两句,换谁谁能忍?再加之那人竟然还是方才那个将自己当猴耍的,这让金赋如何能克制自己?
“找死…”
大刀横拍,似是想将那人如同拍苍蝇一般拍飞,无需任何花哨的刀法,硕大的刀身已然将柳河身侧退路尽数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