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等到娄文走后,轻轻地靠近了那个低矮的小土房子。兰兰敲了敲门,同样是那个男孩来开的门,他半开着门怯声怯气盯着兰兰慢慢地说道:“请问您找谁?”看男孩的神情,可以断定今天来的人怎么这么多,都是来找爸爸的。兰兰被问住了,敲门的时候没想就敲了,而现在男孩的问题让她不知该如何说话,兰兰半天没有说话,男孩很奇怪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这个姐姐是来干什么的?兰兰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地说道:“刚才那位哥哥让我回来就那件事情再问一下。”不过这话真的很管用,男孩很自然地打开了门,热情地请兰兰进屋。
兰兰半低着身子进了屋子,心里想着这么矮的房子,真的有人住在里面吗?屋里特别暗,唯一的亮光是位于头顶不过十几厘米的悬挂的马灯,还一闪一闪的,让兰兰想起了恐怖片里的一些场景,灯下就有一张不是很方正的桌子,桌子上面还放着一盏马灯。
男孩拿起桌上的马灯,对身后的兰兰说道:“请跟我来。”男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模样变得有些沉稳了,兰兰跟在他的身后,昏暗的空间里只有一盏马灯照耀着前面的路途,似乎走了好久的样子,才听见男孩说道:“要上楼梯里,请务必跟紧些!”说完小心翼翼地拿着马灯仔细地找着前面的路,似乎有着不小心了就会落入万丈深渊的危险。兰兰感觉到了空气中男孩紧张而沉重的呼吸声,不由自主地也谨慎了起来。
直到上完楼梯,男孩把兰兰带进了兰兰感觉像是东面的一间房子。进去之后,就发现有个人背对着门坐在那里。男孩过去和他耳语了两句,看见他点了点头,男孩才走到了一边,把马灯放在了桌子上。
一个又苍老无力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屋内,显得十分的清晰。兰兰知道是那个人发出的。“请坐!”兰兰通过微弱的灯光看在桌边的一块像是椅子的木头,兰兰顿了顿,坐了下来。
那个人随即转了过来,兰兰才看清楚他的面目,一张憔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就好像是吸血鬼的脸一样,双眼无神地望着她。全身的皮肤,与其说是皮肤,倒不如说是皮,包裹着几乎看得见的骨骼组织,他的腿一动不动地似乎是多年没有动了。兰兰看着他这副样子,就不禁的想着,在这个人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请问怎么称呼呢?”男人问道。兰兰想了想,不能说自己的名字,毕竟自己和娄文并不熟,娄文根本就不会提到自己的名字。“我叫刘桦!”兰兰一字一顿的说道。兰兰似乎感觉到面前的着男人的紧张,安静的屋子里能听见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你叫刘桦!”男人难言之心中的喜悦说道,“你老家是不是在大山里,你母亲常年都身体羸弱。”兰兰才明白了这个男人对刘桦的事情似乎知道的不少,就连刘桦的母亲身体很弱的这个事情,她还是跟踪了马玉文才知道的,当然也知道了马玉文利用桦母把刘桦强行留在身边的事实。
“你怎么会知道我母亲的事情的?”兰兰假装是刘桦的样子好奇地问道。男人似乎满腹的苦水,兰兰透过马灯的微弱的光线,看见没肉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的泪痕,还不停地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有些哽咽地说道:“小姐,这么多年我还能看见您,我真是……真是太高兴了。”
娄文驱车离开了山里往家里赶去,刚把车子停到了车库没多久,就听见了车库外面传进来两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娄文平时经常会听见这种婆家李家短的唠叨,他很习惯。(以前上学那会儿也经常来找刘桦,所以对于这里娄文就像对自己的家一样熟悉,自然事事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可这两个女人说的事情却没办法不让娄文注意,娄文停下来,听着外面的人的话声,才不由得心中烧起了无名之火。
娄文回到家中,刘桦安静地打开门看着一脸疲惫的娄文,温柔地拥抱了他。娄文没有说话,只是脑中一直想着那两个中年妇女的话:“你听说了吗?昨天有个男人在楼下跪了一天,结果就虚脱被人送到医院去了。”一个声音洪亮的女声说道,“听说了是怎么回事啊!”一个声音柔弱的女声很给力地回应道。
“有个楼上的女人生了那个男人的气,要那个男人怎么做的。”
“真的,那个女人很有些做得太过分了吧。”
”可不是吗?不过人家的事情也是你情我愿的,我们还是少说为妙。”
娄文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刘桦也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明白这件事情,刘桦不知该怎么和他说起,毕竟那个人是马玉文,自己前不久还和他纠缠不清。两人只好不约而同地转移了话题。“那个我找到了那位老员工,他给我说了当年好多的事情,还说一些事情他想单独找你聊聊。”娄文说着,就想起了那位老人说起刘桦时的难以掩饰的情绪,就飘荡在空气中,让娄文对刘桦的身世有了更加扑朔迷离的看法。不过娄文并没有告诉她关于这点细节,毕竟还不清楚那个人到底和刘桦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刘桦却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见了老员工之后,就会知道一些自己不敢想到的事情,自己有些恐惧,有些紧张,自己似乎早在心里做好了决定,可一旦要真的做起来,却总下不了决心,娄文在一旁都没有说,他在等着刘桦的答复,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的身边,给她支持。娄文温柔地将刘桦拥入怀中,轻声地说道:“不管你做出怎么样的决定,我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兰兰出那个恐怖的房子里弯着腰走了出来,兰兰恐怕是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走进了这个房子了。兰兰听着男人的话,却并没有掏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因为男人时不时就像唠家常似的和自己说起一些关于刘桦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兰兰怎么会知道这些,她只好含糊不清地答复着,自然让人知道了她是个冒牌货的事实,又怎么和她说实话呢?但还是知道了一点,刘桦再找当年一家公司老板自杀的事情,似乎有着多种隐情的样子。
昏暗的屋子里,男孩坐在男人的面前的椅子上,默声地看着他。“是时候了,去打电话吧。”男人吩咐道。男孩就提着灯走出了房间。
一个中年的女人接了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她很熟悉,当听到了当年的事情,她握住听筒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什么?她去找过你们了。”女人有些害怕,可电话这头的男人却十分的冷静的说道:“不是她,是个自称她男朋友的小伙子来问的,只不过这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个外人。”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品味着人生当中的酸甜苦辣,不过苦味似乎浓重了些。“这么说,她还不知道。”听见男人的话,她放下心,松了一口气说道。但男人却没有给她太多喘气的时间,就说道:“不过,下次她要是来了,我会告诉她当年的事情。”“你说什么?当年的事情,怎么可以说呢?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只要你守口如瓶。”女人说着,似乎觉得只要自己给他足够的好处,他就会闭上嘴巴。可她错了,“对不起,我守着这个秘密,这么多年,为了保住我唯一的孙子,我只好昧着良心藏了起来,我每晚没会做噩梦,每天都看到老总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的日子实在折磨人,我打这个这电话只想告诉你,她不久之后就去会找你,希望你能在那之前有个心理准备。”女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只听见了电话咚咚的挂机声,女人站在原地好久没有动作。
好事的兰兰却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硫哥,硫哥脸色开始变得昏暗起来,在一旁的兰兰却并没有看到硫哥脸上的不怎么明显的微恙,只是自顾自得继续说着,希望他能帮自己出个主意。硫哥却冷笑着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兰兰认真地想了一下,说道:“的确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但刘桦的事情让马玉文知道的话,他势必会插手,而现在的马玉文树大招风的,你不会希望自己扶持起来的这颗摇钱树就这样倒了。”硫哥看着兰兰似乎志在必得的样子,又想这件事情自己可以借着这个原因去查一下进展,再说那个女人现在恐怕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了吧。
刘桦经过了好几天的思想斗争,决定还是要找那个人问明事情,不能逃避,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再说自己也不可能骗自己糊糊涂涂地生活下去,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有了疑问就去解开它,不管结果是什么,不管自己会不会受到更大的伤害,自己都没有理由违背自己的内心的诉求,娄文看见了刘桦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辉,他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