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瑞雪死死咬着后牙,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也没有办法捂着嘴,只得抿着嘴唇,不让嘴里难耐的呻 吟声儿透露出去。
滕燕赐将她手腕上的流纨解掉的时候,罗瑞雪几乎没了劲儿,一下倒进滕燕赐的怀里,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闭着眼睛,只管狠狠的喘着气儿。
滕燕赐将她额头上的汗珠儿擦掉,然后给她穿上衣服,又将自己的外衣退下来给她盖上。
这才将人打横抱起来,准备往山下走。
罗瑞雪身体一轻,被滕燕赐打横抱着,突然呼吸一窒,脸上烧的通红,感觉腿上竟有凉丝丝的东西,顺着淌下来,这样罗瑞雪羞得几乎无地自容,赶忙紧紧夹住双腿。
滕燕赐将人抱着往山下走,一路走得很平稳,罗瑞雪突然想起了自己才招募的那帮土匪兵,说道:“王爷,方才那几位义士都不是坏人,是被吴国逼得走投无路,才到这边来落草为寇的将才,妾身这次死里逃生,也多亏了几位义士搭救……王爷既是用人之际,不如就将他们收编了?”
滕燕赐低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知道了,自会处理,你若是累了,闭眼休息。”
罗瑞雪确实被折腾的累了,她哪知道滕王爷竟然这么鬼畜,竟然幕天席地的,幸而天色黑,而且罗瑞雪死死咬住牙关,若是被人发现了,当真再没脸见人了。
滕燕赐他们走下山来,天色已经黑透了,纪氏的马车旁边点着灯笼,纪氏看起来很不安稳,皱着眉在马车旁边走来走去的。
纪氏正在着急,却看到远处有人走过来了,竟然是滕燕赐,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那人不是罗瑞雪还能是谁?
纪氏当即说道:“来了!来了!快快……”
众人一见滕王爷将少奶奶带回来了,不禁都是又惊又喜,“哗啦”一下围上去。
罗瑞雪身子不舒服,自然都是拜滕燕赐所赐,所以纪氏迎上来的时候就莫名的心虚,生怕被纪氏看出什么端倪来,那岂不是脸面都丢光了?
纪氏拉住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你,你这个怎么了?脸色这么红,是不是病了?快让我看看!”
罗瑞雪被她一说脸色更红了,出言说道:“母亲,瑞雪没事儿。”
滕燕赐说道:“瑞雪受了惊吓,而且有些疲惫,我先带她上马车,给她换件干净的衣服。”
纪氏连连点头,说道:“你一个大男人的,手脚太笨,还是为娘亲自来罢!”
罗瑞雪顿时手脚僵硬了,若是纪氏给自己换衣服,那就要露陷了,一想到双腿之间粘腻的东西,顿时罗瑞雪想一头扎死的心都有了……
滕燕赐感受到了罗瑞雪的僵硬,说道:“还是我来罢,母亲一天一夜都未曾休息,现下瑞雪也寻到了,先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了咱们就启程。”
纪氏被他这样一说,顿时感觉到疲惫不堪,说道:“对对,说的也是,我都累得不行了,我这担心的啊,幸而瑞雪没事儿,我这一颗心才落了地。”
丫头婆子们手脚很麻利,早就在旁边拉了帐子,请纪氏进去休息。
滕燕赐就抱着罗瑞雪上了马车,然后将车帘子放下来。
因为这附近是郊区,又是深山,没什么条件,自然不能沐浴,滕燕赐拿了水浸湿了帕子,给罗瑞雪擦了擦身子,罗瑞雪就紧紧闭着眼睛,把头埋在滕燕赐的肩窝里装死。
滕燕赐知道她有些羞恼,也就不再去逗她,给她擦着身子的时候,罗瑞雪忽然嘴里“嘶”了一声。
滕燕赐说道:“哪里有伤口?”
罗瑞雪说道:“只是从山头上滚下去的时候,有些划伤罢了,脑袋也有些磕到了。”
滕燕赐从旁边的矮柜里拿出了一些备用的伤药,将药膏涂在手心里,然后给罗瑞雪一点一点儿的推开,他的手劲儿很到位,不轻也不重,看起来对淤青的伤势很拿手,毕竟滕燕赐是战将出身,一些小伤小痛医治起来都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滕燕赐一边将她身上的淤青涂上药膏,一边说道:“方离开我一天的功夫,就出事情,以后本王就把你绑在身边。”
罗瑞雪虽然很想吐槽滕王爷的口气,只不过一想到方才滕王爷那般鬼畜的样子,顿时就很窝囊的不敢再说了,只是撇了撇嘴唇。
上好了药,滕燕赐又拿了干净的衣服,替罗瑞雪一件件的穿上。
刚穿好了衣服,就听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纪氏进了帐子,也不洗漱了,倒头就睡,毕竟实在太累了,又担惊受怕,还没有一盏茶功夫就要睡熟了。
只不过她刚睡熟,就听见有人嚎哭的声音,外面特别的嘈杂,纪氏不耐烦的起了身,撩开帐子,说道:“是谁在外面儿吵?”
她方一说话,就见一个人影扑了过来,顿时吓了纪氏一跳,眼前的人双颊红肿,头发凌乱,衣服破烂散乱,一身的青紫,看起来着实吓人!
纪氏方要大喊,就听那怪人对自己哭喊道:“夫人!您可要替盈盈做主啊!”
“盈盈?!”
纪氏震惊的看着年盈盈,她几乎认不出来,眼前这个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的女子就是一直说话温温柔柔,十分懂事的年盈盈!
年盈盈顶着一张飞肿的脸,哭道:“夫人!都是雨霖儿这个贱女人!她竟然敢打我!夫人!就算我是在乡下长大的,但好歹也是半个滕家人!今日竟然被一个下贱的歌女贱婢欺负!还打我的脸!夫人您看啊,我的胳膊都青了,头发全乱了!”
纪氏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隐约听出来是婢女雨霖儿殴打年盈盈,这还了得?纪氏是最懂规矩的,身为一个婢女,竟然打主子,还打成这个样子,衣服也这般凌乱,若是被旁人看见了,年盈盈的闺誉可怎么办!
纪氏还没开口说话,就又听到哭喊的声音。
“夫人!您要给霖儿做主啊!霖儿是被逼无奈!”
雨霖儿也扑了过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纪氏的脚边,只见雨霖儿也是一张飞肿的脸,根本看不出原来尖尖的小下巴了,眼眶都是青的,手臂上好多抓痕,肩膀露着,但是看不出半分旖旎,因为上面都是血道子,头发更是凌乱,衣服被抓的一条一条的。
纪氏震惊的看着年盈盈和雨霖儿,说道:“这……这是怎么了!”
年盈盈一见雨霖儿要来告状,当即一脚把雨霖儿踹开,骂道:“你这个小蹄子!你竟然还有脸回来!贱人,看我不踹死你的!”
雨霖儿则是哭哭啼啼的,被踹了一脚也不起来,只是哎哎的叫,十分委屈的样子,因着雨霖儿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婢女罢了,自然不能在夫人面前殴打表小姐,所以就开始改为装可怜。
而年盈盈本身就不是个温柔的人,以往都是靠着上辈子积累下来的经验,知道夫人喜爱什么样的人,所以就在纪氏面前温温柔柔体体贴贴的,但是她现在被雨霖儿气炸了,就什么也不顾了,对着雨霖儿又打又骂。
纪氏看的直皱眉,赶紧挥手让丫头婆子过来拦住年盈盈,说道:“放肆!别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雨霖儿这个时候才娇滴滴的爬起来,哭的满脸都是泪,分外可怜的说道:“夫人,奴婢跟着表小姐上山去寻少奶奶,哪知道却碰到了土匪!那些土匪凶悍异常,她们要抓表小姐和奴婢上山做……做压寨夫人……”
纪氏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雨霖儿又哭哭啼啼的,装委屈说道:“那些土匪还说了,只要一个压寨夫人,让奴婢和表小姐对着抽耳光,谁的脸肿的大,就放了谁……奴婢,奴婢身份低微,当时情况又十分危急,奴婢怎么能舍弃小姐独活……所以就想让土匪们放了小姐……所以……小姐定然是误会了奴婢的了苦用心,奴婢怎么会真的要打小姐呢!”
年盈盈看她装可怜,气的更是狠了,被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架着,还不停的踢着腿,喊道:“雨霖儿你这个贱婢!你别装可怜!你方才抽我耳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贱婢!****!你这个勾引男人的贱女人!”
纪氏听得都傻了,她一直以为温温柔柔的年盈盈,竟然这样粗俗不堪!
就在外面吵闹不休的时候,众人只见山上突然多了无数只火把,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要把整座筒山映照的犹如白昼一般。
“夫人!不好了!怕是山贼土匪罢!”
一个丫头指着山间那些火把,吓得哆嗦,说道:“夫人,来了,他们往这边来了!”
那火把连成一片,少数也有几百人,正在整体往山下移动,越走越近,到了跟前的时候,年盈盈突然大叫一声,“啊!是他们!土匪!救命啊!”
年盈盈大喊着,眼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已经走了过去,其中三个人正是刚才让她和雨霖儿互抽耳光的土匪头子。
年盈盈害怕的转身就逃,只不过她转身一看,后面儿也有火把,他们简直就要被包围了一样。
年盈盈害怕的哆嗦着,躲在纪氏后面,将纪氏往前推,喊道:“她有钱!她是滕王爷的母亲!她有钱!你们绑她罢!别抓我,我没钱的!我只是乡下丫头!抓了我也没有钱给你们的!”
纪氏一听差点被气死,年盈盈竟然不止粗俗,还是个如此下作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了,罗瑞雪从里面探出头来,说道:“怎么这样吵?”
筒老大一众人点着火把,一千来号落草为寇的兄弟们都已经下了山,准备投奔滕王爷,这个时候见了罗瑞雪,赶紧喊道:“少奶奶,是我们啊!”
年盈盈一听……
少奶奶?
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心中千回百转的。
这些凶悍的土匪管罗瑞雪叫少奶奶,也就是说自己被耍了,什么对抽耳刮子,谁的脸最肿就放了谁,年盈盈还在奇怪怎么会有这么滑稽的土匪,原来竟然是被罗瑞雪整了!
年盈盈顿时气得怒不可遏,反正她在纪氏面前已经露陷了,也不必再装了,就使劲推了一把纪氏,纪氏“哎呦”一声,根本没有防备,往前踉跄的扑了两下,好在身边的丫头及时扶住,不然这把年纪了再摔一下,必然不好愈合。
年盈盈推了纪氏,就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然后猛地往后跑去,冲着马车里的罗瑞雪就跑了过去,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敢阴我!我……”
年盈盈伸手去抓罗瑞雪的头发,只不过她的手还没有碰到,筒老大站在后面,将手中的火把一下扔过去,火把顺着年盈盈的后背飞过去,并没有砸中年盈盈,但是火苗一下子撩着了年盈盈的头发。
“哗啦”一下,火蛇迅速燃烧起来,年盈盈顿时“嗷嗷”直叫,哪还有时间去抓罗瑞雪,去骂罗瑞雪?一下子躺倒在地,使劲在地上打着滚儿,嘴里叫道:“快灭火啊!帮帮我!快扑火啊!我的头发!救我啊!”
纪氏盯着地上狼狈打滚儿的年盈盈,心里头气就不打一处来,脸色沉下来,说道:“灭火,然后把她绑起来,送回府去,家法处置!”
“是。”
旁边几个丫头婆子这时候才不紧不慢的拿来了水,“哗”的浇在年盈盈的头上。
罗瑞雪看着年盈盈这般模样,摇了摇头,心说年盈盈若不是疯子,就是个傻子,不然千般算计,最后怎么却落得这么惨的下场?
滕燕赐方才看见年盈盈伸手过来要抓罗瑞雪,其实一瞬间已经起了杀意,若不是筒老大扔了火把过来,年盈盈此时的手就不知道在何地了。
滕燕赐将车帘带起来,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马车上,也没有下来,居高凌下的看着筒老大和他的那些兄弟。
滕燕赐说道:“你叫什么。”
筒老大刚想开口说自己叫筒老大,但是转念一想,在滕王爷面前叫老大,这样似乎不太好,转口说道:“我叫大筒。”
罗瑞雪“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这样算起来,老大叫大筒,老二叫二筒,老三叫三筒,老四叫四筒,他们这么多号儿人物,能凑出好几副麻将牌来了!
滕燕赐因着方才大筒打退年盈盈有功的事情,递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光。
大筒顿时有些飘飘然,虽然他之前是吴国的军兵,但是说实在的,哪个国家的兵不敬重滕燕赐,能得到滕燕赐的赞许,大筒顿时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滕燕赐说道:“抽出几个人来以后跟着少奶奶,其他人回京之后编入军营。”
大筒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编入军营,顿时高兴起来。
几个丫头上去将地上狼狈不堪的年盈盈抓起来,准备绑起来,年盈盈被押住,头发已经变得黑漆漆的,狼狈的不行,却目光阴狠的盯着罗瑞雪,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嘶喊道:“罗瑞雪!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将我整走就行了么!你想做滕王妃的少奶奶?!我呸!就算你走了****运嫁给了滕王爷,你也是永远生不出种的贱女人!你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下不了蛋!你连鸡都不如!早晚被休掉!王爷!王爷你信我啊!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她就是个下贱的女人!她不会生孩子!会让滕王府绝后的!王爷,她骗你,她根本就生育不了!”
罗瑞雪心头一跳,按理来说她很了解小说,了解小说里形形色色人物的命运,但是唯独生育,罗瑞雪并不知道,小说里的罗瑞雪命运悲惨,嫁给渣男滕翰哲之后,并没有写过她怀没怀过孩子,毕竟罗瑞雪在书中只不过一个配角罢了,看的时候也就没注意。
但是年盈盈这么一叫唤,罗瑞雪禁不住心头一惊,年盈盈说的这么笃定,怕是知道些什么,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都不需要滕燕赐开口,纪氏已经气得不行,颤巍巍的指着年盈盈,说道:“给我……给我堵上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年盈盈使劲摇着头,仍然嘶喊着,说道:“我没胡说!我有凭证!你们都被罗瑞雪骗了!她根本生育不了!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破鞋,却做了滕王府的少奶奶!我不服!我不服!你们起开,啊……”
年盈盈还在大叫,丫头们已经将她的嘴一掰,往里塞了一大块布,年盈盈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嘴里只能“呜呜呜”的乱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狠狠瞪着罗瑞雪。
罗瑞雪心中突突猛跳,不知道年盈盈如何来的这么笃定的态度,若是年盈盈真的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个身子真的不能生育的话……
这里并不是现代,而是封建的古代,虽然大燕的开放程度不低,但是也绝对是母凭子贵,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当家主母,不管背景多厉害,也终究是被休弃的命。
滕燕赐并没有理会年盈盈的大叫大嚷,看着罗瑞雪脸色不好,还以为她是累着了,回到马车里,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又给她披上厚一些的披风,说道:“快些休息罢,天亮之后咱们就开始赶路了。”
罗瑞雪听着年盈盈的话心里头烦闷,但是也觉得或许是年盈盈在胡说八道,就不去再想,她已经累得不行,被滕燕赐又折腾的全身酸疼,就趴在滕燕赐的胸口上,没一会子就睡着了。
众人也都很疲惫,纪氏已经累得不行,再加上对年盈盈心寒,更是心累,进了帐子去休息了。
大筒让二筒看守着年盈盈,其他人也都在马车旁边各自休息去了,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大筒醒过来,看了看天色,准备准备就该上路了,他走过去准备看看二筒和那被绑着的年盈盈。
结果一走过去,赫然发现二筒倒头睡在地上,旁边有一根断开的绳子,还有一块破布,年盈盈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筒顿时急了,走过去使劲踹了二筒两脚,喊道:“起来了!人呢!让你看着,怎么就睡了!一个小娘们儿竟然跑了!”
二筒被踹了好几脚才爬起来,还揉着后脖颈子,猛地醒过来,说道:“大哥!我不是睡了啊!我是被打昏的!不知道那个兔崽子王八羔子,竟然偷袭我!”
外面儿声音很大,罗瑞雪也被吵醒了,迷迷瞪瞪的,还没有完全省过墩儿来,滕燕赐轻轻拍了拍她,将她放在旁边的软垫上,说道:“再睡一会儿。”
罗瑞雪耳朵边听着滕燕赐低沉的嗓音,好像天生有蛊惑力似的,罗瑞雪竟是有沉沉的睡了过去。
滕燕赐从马车上下来,走过去,只见地上有跟绳子,端口很平滑,并不像是挣断的,必然是用锋利的兵刃切断的。
年盈盈身上并没有带兵刃,那自然就是有人在昨天晚上偷偷的摸了进来,悄无声息的打昏了二筒,将年盈盈放走了。
而且这个人必然是个了不得的练家子……
纪氏一早起来,就听说年盈盈逃走了,皱眉说道:“算了,走了就走了,跟我面前,也是平白让人生气。”
天亮之后众人就打算启程了,虽然这趟出来是年盈盈的提议,但是已经到了这里了,没有不去的道理。
而且昨日年盈盈说的那般话,虽然没有一个人信,但是也太过于熬心了些,实在晦气,所以纪氏还是决定带着众人去山上的庙里头拜拜。
罗瑞雪和纪氏坐在马车里,头里是滕燕赐骑着马,还有刚刚投军的一千名筒山兄弟,这一路堪称浩浩荡荡,就算皇帝出巡,恐怕也就是这个架势了。
他们到了寺庙的时候,已经日头偏西,一个不大的寺庙,建在深山里头,却意外的香火很旺盛。
众人进了寺庙,滕燕赐亲自去安排房间,纪氏迫不及待的带着罗瑞雪就往大殿上去,准备拜拜菩萨,求个好签。
她们到了殿里,正好也有人求签,一个中年妇女的模样,摇出了一根签,另一个妇人看了一眼,说道:“这上面写的啥子,快去让清觉大师给你看看呀。”
那中年妇女说道:“清觉大师那是这么好就能见着的。”
妇人笑道:“总要去碰碰运气啊,若能见一见清觉大师,问问困惑,岂不是大好的事儿!”
罗瑞雪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个清觉大师是什么人物,这个寺庙对于她来说有些陌生,因为小说里根本没有写这么细致。
纪氏赶紧走过去,笑眯眯的对两个妇人说道:“我打听一下,这个清觉大师解签,还是要看缘分的?”
中年妇女笑道:“一看你就是特意是上山来求签的罢?我跟你说,这里的签儿特别的灵!而且主持清觉大师是个得道高僧,不过这个清觉大师平日里都闭关修禅,一般不见外人。只在每个月十五,抽一根签子来解,若是有缘,就能解签。”
罗瑞雪听她说的神神秘秘的,似乎很高深的样子。
纪氏当即抓着罗瑞雪,说道:“快快瑞雪,咱们也抽两只,一会子去试试看。”
罗瑞雪自然答应,就和纪氏一起跪下来,两个人都摇着签筒,几乎是同时,“吧嗒”一下,罗瑞雪和纪氏的签子都掉了出来。
纪氏知道罗瑞雪眼睛看不见,赶紧抓起地上的两只签子,低头一看只觉脑子里“哄”的一声,竟然是两个下下签!
纪氏求得自然是滕王府的血脉,而罗瑞雪求得,则是滕燕赐的命数。
罗瑞雪偷偷瞥了一眼,看到竟然是下下签,顿时心中也有些发凉,她是读过小说的,滕燕赐最后的命运很惨,一个盖世英雄就这样落寞了下去。
只不过罗瑞雪觉得现在自己出现了,又和滕燕赐心意相通了,自然也不会让姜雪怡缴了局,这样一来的话,没准滕燕赐的命格会有所改变。
但是她没想到,求出来的还是个下下签……
纪氏有些不信邪,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方才不算,方才手滑了,重新来重新来。”
纪氏将签子塞回去,又开始摇,这回摇的小心翼翼。
“啪嗒。”
纪氏听着签子掉在地上的声音顿时心头一跳,然后睁眼去捡。
竟然又是下下签……
而且连签子都没有变,就是方才那只。
纪氏脸色刷的就惨白了,然后拿起签子,对罗瑞雪干笑着说道:“啊呀,这会是个上上签呢!瑞雪定然能给咱们生个小王爷!”
罗瑞雪看着纪氏挤出来的笑容,不禁有些心酸。
纪氏和罗瑞雪出了大殿,就看到好些人围在一起,然后把自己手里的签子都交给了一个小和尚,纪氏赶紧也将两个签子交给那小和尚。
小和尚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各位施主稍等。”
他说罢了就开门走进了禅房,众人都轻声交谈着,唯恐声音大冲撞了神明。
过了约莫一盏茶时间,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小和尚出来,手里只拿着一根签子,众人纷纷围上去看,都唏嘘不已,脸上全是失落。
“哎呀,又不是我。”
“也不是我的,看来只能下次再来了。”
“每个月只有一次,还只解一个,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被抽中啊。”
纪氏探头一看,心中顿时狂喜,拉住罗瑞雪,笑道:“瑞雪!你果然是个好命的,竟然是你的那只签子!”
罗瑞雪也看见了,点点头,纪氏说道:“咱们进去罢。”
小和尚抬起手来拦住纪氏,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方丈只请这位施主一个人进去。请在外面儿稍后。”
纪氏有些踟蹰,说道:“这……我儿媳妇眼睛不好,请大师小心一些,别叫她摔了。”
小和尚点点头,这才推开门,说道:“施主,注意门槛。”
罗瑞雪扶着墙走进去,只见禅房里很简单,一个老和尚坐在蒲团上,面对着佛龛,双目轻合,正在安详的诵佛。
她一走捡来,清觉大师似乎就听见了,说道:“施主请坐。”
罗瑞雪坐下来,清觉大师也不转过来头来,仍旧闭着眼目念佛,说道:“施主想问什么。”
罗瑞雪语调很平静,说道:“请问大师,这只签上说的大凶之兆,可有破解之法?”
清觉大师并没有马上说话,隔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道:“自有贵人相助。”
罗瑞雪惊奇道:“贵人?”
清觉大师点了点头,说道:“贵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罗瑞雪心头一跳,清觉大师又说道:“施主命格属阴,气息浑浊,乃是大凶命格,却否极泰来,逢凶化吉,眼盲心不盲……”
罗瑞雪听了更是心头猛颤,大凶命格,却否极泰来,不正是自己穿成了罗瑞雪么,眼盲心不盲,仿佛他已经全都看透了一般。
罗瑞雪赶紧说道:“请问大师,我该怎么做,才能帮那人扭转命格?”
清觉大师低低的笑了一声,说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罗瑞雪听得似懂非懂,清觉大师却再不说话了,罗瑞雪慢慢站起身来,她心中舒了口气,听到大师说可以化解的时候,罗瑞雪就放心不少。
纪氏在外面等的着急,就听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纪氏赶紧迎上去,说道:“怎么样?”
罗瑞雪笑道:“禅师说话颇有深意,瑞雪实在肤浅,不甚明白。”
纪氏说道:“没事没事,眼下时间也晚了,咱们车马劳累,也不曾吃过什么正经的,庙里晚间有斋饭,去吃一些罢。”
众人吃过了斋饭,因着是寺庙里,所以滕燕赐并没有和罗瑞雪一间房,罗瑞雪被春禾和碧盏伺候着睡下了。
第二日一清早,众人又起了床,匆匆赶路,因为在筒山耽搁了不少事日,若是再不往回走,滕燕赐的休沐就该过了。
滕燕赐骑在马上开路,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在后面是浩浩荡荡的一千人,这架势足够吓人的,到了京城城门口,守城门的卫兵都被吓了一跳。
滕燕赐带一兵回京,虽然这些人手上没有武器,但是也足够让皇帝燕明铎震怒的了。
上次姜雪怡的计划失败,燕明铎已经震怒了,正好滕燕赐开始打压姜家,有很多官员参举姜家贪赃枉法,罪名有三十条之多,燕明铎正好就将姜雪怡打入了冷宫。
如今又听说滕燕赐带着兵回来,就越发的觉得滕燕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将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七七八八的。
燕明铎正在发脾气,旁边的太监颤巍巍的说道:“皇上,太后来了。”
他方说完,燕明铎就见太后被宫女扶着,施施然的走了进来,说道:“皇上,这是发哪门子的气?”
燕明铎寒着脸,说道:“哼,自然是滕王,除了滕王,也没有人能让朕这么窝火!”
太后冷冷的一笑,说道:“哀家听说,滕王府最近越发的和睦了,连老太君都喜欢罗瑞雪这个孙媳妇。内宅平安,滕王自然有时间来找皇上的不痛快了。”
燕明铎听到“罗瑞雪”三个字,更觉得窝火,说道:“滕燕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太不把朕这个皇帝看在眼里头了!再过不了几年,恐怕他就要爬到朕的头上来了!”
太后说道:“哀家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燕明铎似信非信的看着她,说道:“母后有什么办法?朕也曾想过不少办法,但是都没有用。”
太后笑道:“皇上之所以给滕燕赐和罗瑞雪指婚,不就为了让滕王府和丞相府窝里斗,坐收渔翁之利么?只不过现在滕王府宝贝着罗瑞雪这个贱妇,罗丞相自然不好和滕王府扯下脸皮来,若是滕王纳了新妾,冷落了罗瑞雪,那就不一样了。”
燕明铎说道:“这怎么可能,现在连各个诸侯都知道滕燕赐宝贝着滕王妃了,朕将吴国的歌姬送给了滕燕赐,母后您看看,滕燕赐竟然让那个歌姬做婢女伺候罗瑞雪,实在就是打朕的脸!”
太后笑道:“皇儿有所不知,你送的歌姬,可没有送到心坎儿里去。”
燕明铎奇怪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阴森森的一笑,说道:“罗瑞雪入府这么长时间了,却没有喜讯,想必也不会再受宠多久了,就算滕王爷爱见她,老太君能爱见她么?皇上只需要送给滕燕赐一个和罗瑞雪长相七八分神似的女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滕燕赐必然要传宗接代,就算不冷落罗瑞雪,等妾室有了孩子,她这个正室也不会好受!内宅一乱,滕燕赐还有功夫来烦皇上么?”
燕明铎虽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哪里这么好找一个和罗瑞雪神似的女人?
太后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皇儿不必烦心,哀家若不是找到了,又怎么会和皇上说这些呢?”
燕明铎一听,顿时眼睛就亮了,说道:“母后找到了,快叫来给朕看看!”
太后往后看了一眼,示意宫女。
宫女赶紧应了一声,然后走出去,过不多时,只见宫女带着一个妙龄女子娉婷而入。
那女子一身粉嫩的宫裙,打扮的娇俏可人,微微低着头,远远的乍一看竟然像极了罗瑞雪,尤其是侧面儿,侧脸简直和罗瑞雪是一模一样的,正脸倒是只有七分像。
只不过这两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了,罗瑞雪虽然温柔沉静,却有一股天生来的高贵和淡然,眼前这个女子就完全只剩下了小女子的娇羞赧然。
虽然只有七分像,但是已经很像了,燕明铎看着那女子,心中顿时生起了一股强占欲,仿佛那就是罗瑞雪。
那宫女跪下来,声音柔柔的,笑道:“奴婢念蕊,参见皇上。”
太后笑道:“找个茬子将滕燕赐引进宫来,皇上随便请他在宫中用膳,然后在酒里下一些料儿……哼哼,到时候再让这个宫女过去,等滕燕赐醉了,还能看出什么破绽来?宫女怀上了滕燕赐的孩子,就算滕燕赐不要,滕家的老太君能不要么?”
燕明铎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罗瑞雪一行人回了府,滕芳清听说自己的女儿竟然谋害滕王妃,然后逃跑了,把自己一个人扔在滕府,顿时哭天抢地的说道:“哎呦,我怎么就养了这样一个狼狈子!竟然这么狠毒!少奶奶多好的一个人!她怎么能这么恶毒!我该死啊!我该死啊!我怎么生出这样的狼狈子!现在好了,她一走了之,让我以后怎么用这张老脸面对少奶奶呦!还是让我一头撞死去罢!”
滕芳清吃准了老太君心软,一通哭闹,果然就听老夫人说道:“好了,年盈盈是年盈盈,你是你,她这般狼心狗肺,你就当做没生过她,反正是姓年的,你往后就住在这里,也不要回去了。”
滕芳清听了,这才将心放下去,委委屈屈的,好似被罗瑞雪欺负了一样,说道:“母亲你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就怕少奶奶心中膈应啊。”
罗瑞雪心中冷笑了一声,这是在挑拨自己和老夫人之间的关系,抢险笑道:“姑奶奶说的什么话儿?那年盈盈狼心狗肺将我推下山去,我尚且没有难为她,只是交由母亲处置,如今姑奶奶并不知情,也没有联合了年盈盈来害我,我怎么可能膈应姑奶奶呢?”
滕芳清被抢白一同,心有不甘的还想说话,老夫人已经开口了,说道:“好了,瑞雪的为人我清楚,你也不要以小人之心来揣度她。”
滕芳清顿时连连点头,心中却恨得要死,年盈盈可是她的宝贝女儿,丈夫去世之后,滕芳清就指望着女儿嫁个好人家,然后连带着她也能扬眉吐气了,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年盈盈身上,年盈盈来京城的时候,还告诉她可以自己会做滕王妃,以后让滕芳清吃香的喝辣的,如今年盈盈却这般跑了,这全是罗瑞雪的错儿!
滕芳清虽然不说出来,大门时心里头已经把罗瑞雪给恨上了。
罗瑞雪回来之后就在家里养伤,好几日都没有出去,今儿个晚膳的时候滕燕赐就回来了,但是刚用膳,宫里就来了人,说是皇上请滕王爷进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滕燕赐就进宫去了,罗瑞雪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十分无聊,碧盏忽然走进来,笑道:“少奶奶,长公主的人来了,说想让少奶奶进宫去陪陪长公主呢。”
罗瑞雪想着,天色有些太晚了,进宫去怕是要留在长公主的宫里休息了,不过转念一想,滕燕赐这会子进宫,肯定也要在军机处住下了,不如就进宫去陪陪长公主,明儿个一早一起出宫来。
罗瑞雪这么想着,就说道:“帮我更衣罢,进宫去。”
春禾和碧盏连忙帮罗瑞雪更衣,因着是进宫去,所以找了一件体面的。
罗瑞雪坐着马车进了宫,燕云初好些日子都没见着她了,罗瑞雪不来和她玩,平时也没有人和她玩耍,郎缨也不能总是过去,毕竟燕云初已经及笄了,总是和一个侍卫在一起,会引人闲话,长公主身边儿的人也拦着长公主去找郎缨。
燕云初见罗瑞雪来了,蹦蹦跳跳的过去,说道:“瑞雪!你可来了!我都要无聊死了!这些日子郎大哥也不过来了,好生没意思。”
罗瑞雪笑道:“最近王爷那边很忙,郎缨估计也忙着呢。”
燕云初嘟着嘴,说道:“才不是这样呢,是母后不让我见郎大哥,说这样不好。瑞雪,这样怎么不好?我实在想不明白。而且母后总是拉着我喝茶,喝茶的时候就让我见一些很无趣的人,不是这个世子,就是那个小王爷。”
罗瑞雪一听就明白了,定然是太后想给燕云初找个驸马了,燕云初虽然从心底里喜欢郎缨,却不甚了解男女之事,自然也不知道太后找着些身份显赫的男子过来跟她喝茶是什么意思了。
燕云初实在无聊,说道:“瑞雪,咱们去花园子走一走罢。”
虽然天已经全黑下来,不过夜色里的御花园也别有一番精致,于是燕云初就带着罗瑞雪,又带了好些个宫女掌灯,这才去御花园里走一走。
俩人顺着湖水往前走,燕云初一边走一边和罗瑞雪抱怨着,说道:“郎大哥都不理我,真是的,上次我见着他,他就立刻躲开了,我还想把存下来的点心送给他吃呢……气得我把点心都吃光了,撑死我了。”
罗瑞雪忍不住笑出来,看来郎缨也明白公主对他的心意了,所以才会刻意躲着燕云初。
罗瑞雪想着,郎缨以后是个可造之材,在军营中的功绩也不少,配燕云初是刚刚好的事情,不过现在的郎缨肯定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公主,所以才会躲着公主,要找个时间撮合他们一下才是。
罗瑞雪这么想着,就听燕云初忽然“啊”了一声。
燕云初睁大了眼睛,指着远处说道:“咦?那是皇叔吗?”
顺着燕云初指的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薄纱衣的女子指挥着两个太监,将一个紫袍男人带进了一个空殿里,女子挥了挥手,似乎在示意太监可以走了,随即自己进了空殿,将殿门掩上……
滕燕赐进了宫,燕明铎说道:“其实这么着急请皇叔进宫,是想和皇叔商讨一下吴国的事情。”
他说着,对太监说道:“刚好是用晚膳的时辰,布膳,给滕王爷赐膳。”
宫人很快就将御膳端上来,燕明铎非常殷勤的请滕燕赐入席用膳。
燕明铎笑着端起酒杯,说道:“朕听说皇叔休沐几天出了京城,回来的时候就带来了吴国的四名猛将,皇叔当真是厉害啊,这四名猛将可都是人才,吴国听说了之后已经暴跳如雷,当真是痛快啊……来来,朕敬皇叔一杯!”
滕燕赐表情很冷淡,不过也端起酒杯,说道:“微臣不敢。”
燕明铎笑眯眯的看着滕燕赐将酒水饮尽,这才也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光,笑的更是得意,说道:“诶?皇叔实在是谦虚了,想当年皇叔也曾是叱咤疆场的铁将军,还曾经救过父皇的性命,实在是大燕的功臣,中流砥柱!来来,皇叔,朕再敬你一杯!”
燕明铎连着敬了三杯,滕燕赐全都饮尽。
燕明铎嘴角噙着冷笑,没想到一切竟然这么顺利,滕燕赐也不过浪得虚名,竟然一点儿警觉性也没有,连眉头都不皱就像三杯酒都喝了,这三杯可都是叫了好料的酒,燕明铎还选的是烈酒,不怕撂不倒滕燕赐。
果不其然,滕燕赐似乎觉得酒水有些上头。
燕明铎见了,赶紧说道:“来人,滕王爷醉了,请滕王爷到空殿休息。”
“是。”
一声娇柔的女子声音应道,只见一个穿着薄薄粉色纱衣的女子款款的从内殿的帘子后面绕出来,正是与罗瑞雪有七分相似的念蕊。
念蕊一身粉色纱衣,袒露着雪白的肩膀,里面的亵 衣都露了出来,她身后的两个太监赶紧将醉倒的滕燕赐架了起来。
燕明铎捏着念蕊的下巴,大手肆意的蹂躏着念蕊的胸口,嘴里噙着冷笑,阴森的笑道:“念蕊,朕怎么教你的,还记得么?给朕好好伺候滕王爷。”
念蕊嘴里软软的答应了一声,软倒在燕明铎怀里,柔柔的笑了一声,说道:“皇上,您就放心罢,奴婢定然好好侍奉王爷。”
燕明铎这才收了手,让他们出去了。
念蕊吩咐太监将滕王爷抬到一间空殿里,挥手让太监下去,然后关了殿门,走进内殿去。
只见滕王爷一身紫色官袍,躺在床榻上,眉目闭着,平日里淡薄冷峻的感觉似乎淡了些,淡淡的酒气和滕燕赐衣服上的熏香味道,让念蕊几乎腿软脚软,一颗心突突猛跳,禁不住芳心暗许。
念蕊喉咙里呻 吟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外衫扒掉,虽然滕燕赐闭着眼睛看不见,念蕊却眉目含春,风情万种的将纱衫扔在地上,又将灯笼裤脱掉。
整个人只着一件儿小肚兜,扭着细腰,款款的走了过去。
她眼睛迷离的扑上 床榻去,将自己的红唇献上,深深的吸着气,媚笑道:“王爷,让奴婢来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