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忙伸手相搀;“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来,跪下又是作甚?妹妹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何必再跟我做出这翻举动。妹妹如当我是姐姐,就跟我说上一说,如不当姐姐,不说也罢。”
玉离明白一定是跟秦中在材房的事败露了,于是心一横,全盘托出。
原来秦庄主在世的时候,秦中就对她有所企图,但她当时对秦庄主一心一意,就没理秦中这个茬,后来秦中看她无意也就算了,后来她来到秦府,秦庄主另娶夫人,她很是失落,有种被骗的感觉,虽然秦庄主没答应过她什么?但是话里话外也曾说过扶正她的意思,她自己已然把自己当成了夫人看待,在京城每每都夫人自称,家里的丫鬟婆子也都当她是夫人。
可过来这里才知道秦庄主另娶,而且还另娶了两位,还跟二房有了孩子,这让她倍受打击,甚至死的心都有了,后来看看秦庄主病重,她稍有原谅,但心底还是不甘,每每想起此事,悲伤袭上心头。
记得有一次秦中过来找秦庄主有事,她就退回到自己房内,秦中跟秦庄主商量完事,就特意到她的房间问候,秦中看她闷闷不乐,就安慰了她几句,说了些体贴的话,让她心中温暖,心也就偏向了秦中。
人啊!在不如意时,只要有人给你一丝温暖,你的心就会跟他贴的很近,无法自拔。
后来秦庄主去世,女眷都要在灵堂长跪,这几年养尊处优惯了,觉得跪在那很是辛苦,秦中就抽空让她起来,又给她的跪垫偷偷的加了几层,让她心里又加了层暖意,
不过之后并未有机会见到秦中。她的心也就安静了,自己也下了决心决定在秦府过她的后半生!不愁吃穿,无愁无忧的了此残生,也算个不错的归宿。
可人算不如天算,前两天给两个孩子过生日宴,秦中也过来了,在席间她就偷偷的暗示玉离,后来玉离多喝了几杯,起身去方便,秦中就偷偷跟随,两个人在材房说了会话,秦中说想带她走,她开始推脱,但后来酒劲上来,再加上秦中的苦苦哀求,这两年自己心里又孤单,没经住诱惑,还是湿了鞋。
玉离自己打了个唉声;“唉!姐姐我已经说了,你看怎么办吧?我随便你处置。”
夫人摇了摇头;“你还年轻,又没有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只是有一件你错怪了老爷,娶我跟玉琴本是娘亲的意思,并不是老爷负你,老爷跟我提起此事很有懊悔之意,很觉得对不住你。所以那几年不怎么敢去见你,很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老爷本想等病好了再去接你过来,可后来病一天天沉重,老爷就打消了接你的念头,老爷想如你不过来,等他死后你可自由,这事已然交代过我,不成想你自己上门,也许这就是天意,该你给老爷送行。”
玉离听了泪流满面,如早知道老爷的心,也不会与那秦中做那苟且之事,这真是老天爷惩罚我。让我不得安生。
夫人沉吟半晌,开口道;“这事一出,妹妹在这个家是呆不下去了,事既然出了,就不能挽回,倘若你三思而后行,也不会如此,老爷也说过,不愿意守的可以自行离开,也给些盘缠和贴济,可现在你做了这事,只能赶出家门,盘缠贴济都不会给。这个家现在我做主,这个事也是我处理,你修要怪的旁人,要怪就只怪我,与旁人无干。”夫人说完脸沉似水,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
玉离苦笑一下,给夫人行了个礼;“夫人不必如此说,都是玉离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不过夫人,玉离敢问一声,可是有人看到了我的龌龊事?玉离不想报复,只是好奇,那日所有人都在前厅忙,连丫鬟婆子都不在后院,不知是谁眼睛如此锐利。”
夫人无奈笑笑;“是我亲眼所见。”
玉离吃惊的张大嘴巴。
夫人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我胳膊受伤,你忘记了。有句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管好事坏事只要你做了,就要有个结果,就要为你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这就是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就是这个道理。既然我见到了,我就不能当做视而不见,我眼里揉不得沙子,我想老爷也会是如此,如果这事传出去对秦家的声誉会有影响,所以我不能姑息。你怪我也罢,怨我也罢,这事我都必须这样处理。望妹妹体谅。”
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妹妹这事既然出了,也不完全是坏事,如不这样,妹妹恐怕一辈子困在这府里,永无出去之日,现在你用这事换了个自由,也算幸运,不过我提醒妹妹一句,秦中这人并不可靠,你以后多加小心,他既然能在老爷在世时就对你有意勾引,就证明这人无义,无义之人多半无情,你以后可要小心了,你出了秦府,我希望你能找个正经的人嫁了,或者做个小本生意,不要委身于人。妹妹不要见怪,我只是说了我的建议,什么样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请妹妹好自为之。”
“夫人哪里话来,我有何资格怪您呢?做小本生意,需要钱的,不瞒姐姐,我这些年并未攒下什么钱,我只当老爷对我好,没留什么心眼,哎!出去走一日算一日吧,不过姐姐说的,玉离也明白,谢谢夫人,玉离告退。”玉离给夫人深施一礼,含着眼泪转身离去。
玉离回到住处收拾行装,就要出门,丫鬟小芳急忙拦住;“三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玉离头也不抬;“我准备离开秦家,我无依无靠了,你不用跟着我,你还是留在这里衣食无忧的好。”
小芳急忙拉住她,眼里噙泪;“三夫人说的哪里话来,我是你的丫鬟,你去哪我去哪,我是跟着你来秦府的,你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跟三夫人情同姐妹,以后就是要饭,我也跟着你。”
玉离也是眼圈发红;“妹妹既然说的如此话来,那我们以后就姐妹相称,我出了秦府就不是三夫人了,你以后就教我姐姐吧!”
二人正在这谈姐论妹,玉琴抱着振起推门进来;“振起想三娘了,妹妹怎么今日不过去坐了,振起想你呢!哎!妹妹怎么收拾东西了,要出门啊?”
“我们姐妹准备离开秦家了,姐姐以后多保重,以后再也不能见面了。来振起让三娘抱抱。”
“离开秦家?为什么?夫人让你走么?”玉琴疑惑的看着玉离。
玉离笑笑;“是我自己要走的,我想过自己的生活,姐姐不要挂怀。”
“等等等你怎么也要明日再走,你帮我看着孩子,我去去就回。”说完玉琴把振起往玉离怀里一放,转身跑出了门。
玉离想走也走不了了,总不能把这孩子抱走吧!也不能让这孩子在这里哭啊!只好等一宿吧!
玉离看看小芳;“妹妹,我们就住一晚吧!明日再走不迟。”
二人也无心吃晚饭,坐在炕上长吁短叹,玉离如果出了秦府,真不知道怎么走?去哪里?娘家不能投奔,秦中,她也不想依靠,实在不行,只能遁入空门了。
大概戌时左右,玉琴回来了,进屋就说,明日姐姐送你,抱了振起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鸡刚叫头便,玉离跟小芳就起来了,收拾了下,小芳说;“还跟二夫人告别么?”
玉离苦笑了下;“不了,咱们走吧!”
二人刚要出门,玉琴提一包袱推门而入,把包袱往玉离怀里一塞;“这是我的几件旧衣服,你也不要嫌弃,就拿着以后御寒吧!你要是以后过的不好,可以当换洗的穿,如果过的好了,就留着做个念想吧!你我姐妹一场,缘分如此,就此别过。望自珍重。”说完擦着泪转身离去。玉离呆呆的发了半天愣。
小芳看看她;“我们还走么?”
玉离无奈叹息;“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