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摒着气接了,那端传来卓伟航的声音:“哎哟喂媳妇儿,你是不是跟傅公子吵架了?他正在包间里发火呢,可把那些姑娘整惨了,你赶紧过来吧,他这把火估计也只有你能给他消了。”
“在哪里?我过去……”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定了心神。
“不用,我过来接你。整好找个理由避一避,他发起疯来,天王老子也抗不住。草!”
卓伟航喝了不少酒,这一路上竟然没被逮也是运气!我让他坐副驾驶座,亲自开车去了傅擎戈开生日趴的KTV。
卓伟航让我走前面,朝我抬了抬下巴,让我开门进去。我暗自吸了口气,咬牙推开了包间的门,眼前凌乱不堪的一幕让我怔忡在门口,没再迈前一步。
只见里面一片死气沉沉,正放着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也没人唱。十来个打扮妖娆的嫩模正襟危坐,而傅擎戈正扣过一个女孩的下巴,拼命的给她灌酒,那笑冷得让人发怵。
“干了它!你干不完它,老子就找这里的鸭子干了你!”
那女孩声泪俱下,连连求饶:“求求你傅少,不要……不要……”
“没点卵用的东西!滚!!”他毫不怜惜的像甩破布娃娃般,将她给甩开,冷声问:“下一个,谁来?!”
他兀自又开了两瓶酒,眼角瞥到了我,握酒瓶的手顿住,随后靠进沙发里,双眼透着狠戾,怒问:“谁找她过来的?!你他妈过来干什么?不是迫不及待的要跟老子撇个干干净净?来干什么!”
“傅擎戈……”看他失控的歇斯底里的模样,我宁可他掐死我,也好过灵魂与心上的折磨。
“呵~你可怜我?啊?!老子不要谁可怜,你不来根本无所谓,看到没有,这么多人陪我过生日,我很开心!我很开心!!”他想要笑给我看,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我红着眼对卓远航说:“你把这些模特都带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他。”
他似乎已喧泄得精疲力尽,安静的坐在沙发里,半眯着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不肯移开一丝一毫。直到包间里只剩下我和他俩人。
我自己收拾了一下沙发前的琉璃桌,另一个角落堆放着许多生日礼物,却没有生日蛋糕。
“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乱跑,我很快回来。”
他只盯着我不说话,刚才折腾得这么厉害,似乎累到不想再讲话。我三步两回头的离开了包间,打车去就近的蛋糕店里挑了一个八寸的生日蛋糕。
回到包间之前我有些害怕他会离开,好在我推门而入时他还在,保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式,一动不动的靠在沙发里。
我打开蛋糕点了蜡烛,今天是他满二十四岁的生日,所以蜡烛数字是二十四。我点了首生日快乐,角落里那么多名贵的礼物,然而在生日这一天,他要的不过是一个生日蛋糕,一首生日歌。
那么简单的东西,他却闹了这么久没能要到。唱完生日歌,我说:“傅兽,生日快乐,赶快吹蜡烛许心愿吧。”
他抬手擦横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沉默着坐起了身吹熄了蜡烛。我小心翼翼,不敢露出半分疑似取笑他的行为和举动,事实上他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泪水,让我心酸而又心疼。
我们吃了蛋糕,气氛慢慢缓和。
“唱首歌给我听?我从来没听过你唱歌。”我将麦塞到他手中,他没有拒绝。
他起身点了首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一首很老很经典的粤语歌,我下意识的觉得他会喜欢这样的歌也跟他母亲有关。
他的声音很嘶哑带着鼻音,却依旧低沉好听。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
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
满腔恨愁不可消除
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
为何我的心不会死
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不对
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
爱已是负累相爱似受罪
……
他哽咽无法再继续,我拿过另一个麦替他唱到最后。
为何我心分秒想着过去
为何你一点都不记起
情义已失去恩爱都失去
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爱已是负累相爱似受罪
心底如今满苦泪
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
偏偏痴心想见你
为何我心分秒想着过去
为何你一点都不记起
情义已失去恩爱都失去
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情义已失去恩爱都失去
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我静静的陪着他,在KTV包间里呆了一个晚上。
他枕着我的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睡去。人是一个很复杂的动物,在一起久了总会产生或多或少的感情,喜欢也好,讨厌也好,快乐也好,悲伤也好,都是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件事而带来的。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而年轻的脸冗长的叹了口气,轻抚着他柔软蓬松的头发,傅擎戈,就算对你的感情不全是美好的回忆,但能否答应我幸福的过下去?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我的身上盖着他的尼子大衣,室内一片狼狈,是昨天他闹得疯狂的证据。
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与傅擎戈联系,而安子逸一直与我每天都保持着通话与短信。有时候会在QQ上聊上很久。还像从前那样,和安子逸说话很舒心,不会像傅擎戈一样,总是字里行间带着刺与攻击性,或许那是傅擎戈自我保护的一种办法。
林婶暂时的在这里住了下来,但是萧刚只住了三晚就离开去工作了。
林婶还在厨房里忙着午餐,此时电话突然响了,我接过电话,那端传来安子逸温暖的问候声。
“晴晴,吃饭了没有?”
“嗯,快了。”
“这周六我们一起去植物公园吧,听说开了很多花,漂亮极了。你以前不是特别喜欢亲近大自然吗?我陪你。”
我抿了抿唇,说:“子逸,以后好不好?以后再说……”
已经拒绝了他无数次了,安子逸的耐性似乎没剩下多少。语气变得极为不乐:“晴晴,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见我?你说给你时间,我愿意等,但是你这样若即若离,我感觉自己像个傻瓜,被你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