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看我了不是?”程诺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说:“从前有个家境很好的男孩,一直都过得无忧无虑,直到有一天,一场狂风暴雨将他的家卷走了。他父亲死了,母亲受不了打击也跟寻了死。男孩从天堂跌进了地狱,开始了流浪的生活。有一天他饿极了,卷缩在街角,冷漠的人们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傍晚时候,有个小女孩走了过来,将她手中唯一的面包给了他。”
“女孩与奶奶相依为命,因为男孩吃掉了她的面包,所以她得挨一天的饥饿。但是男孩发誓,将来出人投地,一定要找到她,报答她当时的恩情。后来很多年过去了……”
我趴在他的背上,听得有些迷糊,感觉他在讲安徒生童话,接着他的话说:“是不是后来男孩为了女孩,重新振作,历尽千辛万苦,杀了所有的坏蛋,夺回自己的王国,重登为王,娶了当初送他面包的穷女孩?”
他笑:“这个结局很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程诺……我困了。”
“睡吧,回家了我就叫你。”
那句回家,真的好暖,明知道他说的是回他的家,可我错觉的以为真的有个属于我的家,可以走回去。
早上我做了个梦,梦到程诺被大风给刮跑了,我拼命的追,却怎么也追不上,直到我从睡梦中惊醒。
看到眼前的程诺时,我抹了把额际的冷汗,说了句:“程诺,你没被大风给刮走啊?”
程诺失笑:“我这么个大块头,想刮走没这么容易,做噩梦了?不会是……关于我的梦吧?”
“是啊,我梦到你被大风刮走了。我想把你追回来,怎么也追不上。”
“哈哈哈哈……”程诺第一次在我面前放声大笑,他大笑的时候,左脸上会有一个深深的酒涡,帅气极了。
“你就不能念我点好的?”他一脸无奈,轻抚着我的头说:“起来吃饭吧。”
经过这一次,我发现自己是个失败的欺诈师,经受不起别人对我的好,一旦对我好,便能将所有的防线击溃得一败涂地。
然而,玫瑰雨已经等不及了,她不断的提醒我,只剩下五天时间。
我的烦燥被程诺洞悉,他没有逼问我,只是旁敲侧击着:“如果有心事,就说给我听,我给你分悉。”
“没,没有啊,我没有心事。”他越是对我好,我越是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之后的几天,我逃了。将手机关了机,为了避开习城也换了出租房。
直到最后两天,我终于昧着良心做了一个决定,会愧疚一辈子,会不安一辈子。但是那又怎样?拿了这三百万,远远离开这座城市,我还可以开始新的生活。程诺终究也不过是一个过客,我和他迟早是要说再见的。
才刚开手机,程诺的电话便打了进来,他的声音透着焦急:“你去哪了?!”
“我很好。”
“即然很好,就赶紧出现在我的面前,下次再敢玩失踪,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严厉的态度跟我讲话,我的决定又渐渐开始动摇,我想不管结果如何,我不想再欺骗他。
“嗯,我马上就过来。”
好几天没有来程诺的公寓,只觉得有点儿陌生:“疑?窗帘和床单你换了颜色?”
程诺似乎很满意我的发现,说:“不错,第一眼就发现了不同之处,喜欢吗?”
这种暖色系让整个屋子看上去有了生命力和暖意,我用力点了点头:“喜欢,但是我又不住这里,喜欢又有什么用?”
“你可以住这里,让我照顾你。”程诺拉过我,眸光灼灼。
他越认真,我越害怕:“别开玩笑了,我……你不是有妻子吗?”
“也可以没有。”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随后他又放开了我,眼中透着一抹我看不懂的忧伤,说:“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我。”
“程诺,别玩了。其实我……”
“其实什么?”他盯着我的那模样,让我不知所措,他突然一把将我拉入怀中:“依依,我没有跟你玩,我想要你。”
“要我?要我做什么呀?呵呵……”我的心已经乱了方寸,这不是我乐见其成的么?只要过了这一关,我就能拿到钱了!
“你看上去好紧张。”他失笑,冰冷的手轻抚过我的脸颊:“我去洗澡,如果我出来的时候你还在,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看着他走进浴室,一个人呆滞的坐在沙发上,内心痛苦挣扎了很久,做?还是不做?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微形摄像仪,这玩意儿也是他老婆快递寄给我的,说是关键时刻派得上用场。
我走到卧室,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将射像头放好。没多久,他围着浴巾出来了。
“神密兮兮的,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你这么快就洗好了?”虽然这些我靠骗男人的感情为生,但是真枪实弹的上阵根本没有过。那些男人不同于程诺,他们急色,低俗,女人的花言巧语,拙劣的演技都可以用上,可这些,对程诺完全没有用。
他步步紧逼将我压倒在床上,低下头要亲我时,我下意识的撇了开来,双手抵在了他强健的胸膛上:“程诺……”
“你不同意,为什么又要留下?即然留下来了,矫情什么?”他的眸子透着危险的气息,总觉得有点陌生。
他邪性一笑:“傻女人,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得先考虑自己得牺牲什么,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想对你温柔,不过现在已经成了一种多余的东西。”
陌生的他,不再温柔的他,像个无情的暴君,掠夺催残着我最后的心理防线,直到我在他身下不断哭泣求饶,他终于才肯温柔了些。
“不要以为哭我就会放过你,女人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眼泪!!”
他折腾到半夜,我在他身下昏了过去,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晨光不留余地洒在我身上,羞耻似乎被无限放大,无处可藏。身体很是黏腻,空气中似乎还弥散着****过后的膻味儿。
我颤抖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房间空荡荡的,程诺大概已经去上班了。快速洗好澡,拿过藏在角落里的微形摄像仪塞进了包包里。
离开程诺的家,我觉得迷茫极了,不知不觉的走了很远很远,四通八达的马路,我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风吹迷了我的双眸,这个世界突然看得不再真切。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想了想接了电话,那端传来一个优雅好听的女声。
“你做得不错,算是成功的完成了任务,我们见一面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微怔:“你是玫瑰雨?”
“嗯,是我。”
我想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在网络上聊了这么久,与程诺在一起三个月,都没有碰到过她甚至是看过她的一张照片。
“好吧,你约个地方。”
她约我在一个露天咖啡厅里见面,这间咖啡厅很有特色,种植着大片花草,仿如身置梦幻之中。
赶到了时候,我第一眼像看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肯定,但直觉就是她。
能配得上程诺的女人,大概就该像那样,优雅、美丽、高贵……一切美好的形容词似乎都适合用在她身上。
我缓缓走了过去,在她面前站定,问:“玫瑰雨?”
她美目流转,看了我一眼,浅笑:“请坐,要点些什么?”
“不用了,说完该说的事情就走。”我甚至自卑的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她从香奈儿包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了我跟前:“三百万,你把录像给我吧。”
看着面前的这三百万,伸出去的手几乎是颤抖着的,那三百万也许我一辈子都赚不到,有了这笔钱,我可以去做些小生意,解决以后的温饱,再也不用担心过了今天会没明天的生活。
“录像呢?”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家教很好的压低着嗓音提醒了我一句。
我猛然抬头看向她,将手从支票上收回,那微型录像仪就像是有千斤重般,怎么也无法顺利的递上来。
对面的女人很冷静,打量着我不动声色,直到我猛然从椅子上腾身而起:“对不起,三百万我不要了。这个录像我不会给你的!”
我抓过包包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厅,终是松了口气。不知不觉的走到立交桥上,迷茫的心明朗了许多。拿出包里的微型录像仪,奋力掷了出去,跌入滚滚的河水之中,不见泛起一丝涟漪。
这一切,从这一天这一刻这一秒开始,都结束了。我想,以后都不会再与程诺见面,然而……是我想得太过于简单。我没想到事情会走向无法收拾的局面。
之后我搬了好几次家,但习城还是有办法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