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更是放肆地一路朝下,抬手竟然是准备掀掉她的面纱,雪漾这才些微清醒,不,绝不能,趁着一只手臂得到释放后,迅捷地将另外一只被他压制住的手臂里撤出,微侧身,她如猫儿般侧开伸过来的猿臂,再一闪身,她已离他几步开远。眼神似冰天雪地。
倒是她小瞧了面前的男子,让她被这个小人占了便宜,这可是前世都不曾有过的记录。现代的她虽然是一名顶尖的杀手,但明显她的这套路数在这个习武为常以内力高深的功夫为主的国家是没有太多胜算了。特别是眼前这个人,她感觉到他身上有异常强大的气息,怕是武功路数顶强的人。
他霸道的眼神那般炽热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燃烧。
若是他再靠近她,她也只有使用极端的手段了,她的身心只能是云清的,即时他不在了,她也愿意为他守着,因为他,值得。雪漾的眼神顷刻间那般决然地看着那再次逼来的男人,然而,男人在离她只半步的距离时,站住了脚跟,转而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处,他顿了顿,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别试图逃跑”,便真正彻底离开了屋子。
雪漾颓然地坐在床边,她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逃到另外一个牢笼,难道她生来便如此命运吗?她的眼里有不甘,她还要外出寻找流萤珠,找到后,说不定便会看到突然苏醒的母亲,母亲会理顺她像现在这般散乱在身前的头发,后柔和地笑看着她,她冰冷的心会感到一丝一丝源源不断涌来的温暖。她也不会再重蹈以前的覆辙,不会再主动当古雪的傀儡,她会从此带着母亲看庭前花开花落,看天空云卷云舒。
静下来后,丝丝缕缕的香味自前方传来,雪漾这才注意到桌上摆放了吃食,香味袅袅。内心有丝波动。
缓慢优雅地吃过饭,窗外的银辉透过窗撒了进来,不觉间,已经是夜晚。
雪漾的原则是养精蓄锐,才好蓄势待发。于是,吃过饭,便也睡下了。
窗外的一双眸子看着躺在床上女子的背影,轻轻推开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女子的床前,她可是不知,他在外面忍了多久,才忍到她上床睡觉。
他的武功路数是最高的一个,若是他故意隐藏了内力,无人能觉察他的气息。他的手动了动,便要轻轻摘下女子脸上的面纱,女子微微翻了身,却是刚好压紧了面纱,也压紧了他的手。
该死的,这个男子到底要干什么?若非她刚刚灵机一动使了这招,怕是被这个男人揭穿了。只是,她的手居然压到了他的手臂,这可该如何是好,但她是决计不能表现出她是醒的,也只有等他自己撤回手臂。
却是下一秒,身边的位置塌陷下来,他的另外一只手臂竟然也圈上她的脖劲,这个男人居然如此的厚颜无耻,雪漾暗自隐忍咬牙。屋内只有淡淡地月辉洒下,这一刻屋内相偎的两具身体是如此的默契,男子的呼吸源源不断地喷洒在她白嫩的脖劲上,热热的,她的胸腔里,有种从来没有过的莫名的感觉。这是和云清相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不,怎么会如此,她不应该有这般感觉的,她是注定要离开的人,她的情感更是不能扎根在这个陌生的朝代的。睁开眼,面前这张神祗般的容颜竟然在她面前如此安然睡下,也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放得轻柔,轻轻地将他压在自己身上的脑袋推开,试图将脖颈上的手臂扯开来,然而,这手臂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根本就松不开,她只有将头从他的臂弯下钻了出来。她有些微怔愣,离了怀抱的身子莫名的寒冷,她忍不住抱了抱双臂,为何,会如此。轻轻推开门,她踏出房门深吸一口气,看着天边那一轮圆月直到陨落,她这才回了房,坐在那方圆桌边上,将脑袋搁在桌上,乌黑的发便自然的垂到身前,飘飘荡荡。
她没发现,床上的人自她睁眼的一瞬便醒过来了,他霸道的眼神逐渐深邃,隐约带着丝丝宠溺。这个女子,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手了,不管她有怎样的过去,她的现在和未来一定要是她的。
初升的阳光将院内照亮,一丝光亮透过窗射入屋内,照在屋内的床榻上,
雪漾缓缓睁开眼,从窗扉处投射进的阳光让她忍不住抬手遮住眼睛,这才看清自己在床榻上面,自己明明是在凳子上坐着的,旁边空空无人的位置和整齐的衣着,摸了摸,面纱也还在。
穿上鞋子,抬头便看到书柜上面还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裙衫,一看便是崭新的。她的心颤动了下。
梳洗罢,踏出房门,便嗅到一股淡淡的梨香,亦如她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味道,作为古雪的人,是不能有任何香味的,更何况是名义上的古雪的长女,她也曾为了去除梨香做过不少残酷的实验,却是无效。
不知不觉,循着淡香,她看到了盛开的梨花满庭,风吹过,梨瓣又打着旋飘落在雪漾的发上,脸上,衣服上,更是投射进她的眼里。于是,她也伸出手臂,摊开白玉般的手掌,任玉白的花瓣停留在手心,再凑近琼鼻,深深的嗅这这淡香。它如母亲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雅致的。
“我的漾,要好好的。。。”
那灼灼的鲜血绽放在母亲素白的衣襟上,嘴角始终如一的勾起柔美的幅度,亦如这梨花挣扎盛放展现短暂的美丽,一夜风来即落英满地。从此,心冷。
玄服男子看着苑中的女子,神色有些复杂。且看一片两片梨花花瓣,片片纷飞如蝶舞,她亦如白蝶翩跹其中,她的眸子里透明的忧伤从何而来?她,他从来不曾了解。
这里是他的一个别院,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她,她似仙子般突然降临,一直以来她便若烟雾般朦朦胧胧,她的容貌,抑或是她的性情,家世,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曾了解。她是个未解的迷。似乎从第一眼看到她,他便有些不能自持。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了解一个女人的冲动娇艳的女子她见过太多,也不过是他眼里的摆设,没有一个女子看到他会那样镇定自持。她,何以如此独特。
“何事?”面前女子淡澈的声音。真真敏锐的女子,很难有人在他来的一瞬就发现他的,也包括昨晚,他保证她进来的瞬间她便是发现了的。
“昨晚睡得可好?”声音里有些暧昧不明。男子有些戏谑地看向面前淡澈的女子。
“多谢公子关心,昨日睡得也还好,只是昨晚有只碍事的蚊虫钻入房舍中,扰了梦罢了。”
“哦?蚊虫?呵呵,这个比喻倒是有趣得紧呢!”敢把自己比喻成蚊虫,恐怕也只有面前这个女子敢如此了。华丽的玄色衣襟一闪,下一瞬,男子便站立在雪漾面前,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紧盯着她。她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梨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一头青丝随性半挽,只一玉白的梨花簪其发上,.虽然简洁,却甚是清新优雅,这身装扮,他知道适合面前的她,却不知她本来穿出来,居然如此的脱俗清绝。
两人之间也只是一巴掌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雪漾稍稍退后,与他岔开些距离,这才抬头看向他。“公子一定要如此吗?”清冷的声音里含了冷漠。他眼里的复杂令她不经意的拧紧眉,自己不能因为一个男人便生出别的情绪,她,应该只有云清的。
“若说我非要如此呢?你认为在我这里又能如何?”仍然是不急不缓地靠近。这还真是一朵有刺的玫瑰花,可是,他又朝着淡蓝裙裳的人儿靠近了一步,他是第一次宁愿被刺伤也要选择靠近。他的眼神有些许复杂。
雪漾却是瞬间闪身,下一刻,她便又离他几步之遥了。这个男子,是如此地难缠,她久经磨砺地心居然有些许无奈。
男子皱眉,他刚刚那一瞥,更是将她的情绪收进眼里,这该死的女人,看到他的靠近,惊喜倒是没有,无奈和反抗她是做足了。别的女人费尽心思,也只是为了得到他的青睐,只有她却是那般避他如蛇蝎,他甚是不喜她对他如此冷漠,昨日她不经意的温柔他是发觉了的,他是那般的惊喜,为何今天是这般冷漠,女人的心里果真是海底的针,只是,无论再深,他都有把握找到。
雪漾见着面前的男子,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幻莫测,暗深的瞳眸逐渐开始变淡。也便转身朝着木屋走去,没有一丝停留。风撩起她如墨的发丝,带起一股淡淡地清香,融在这满庭的梨花香里。玄服男子凝着那个消失的背影,嘴角却是满足的笑意。
“雪漾小姐,主子有请。”看来已经到了午时时候了。雪漾自窗前移步,跟随着侍卫离开房门。一味的躲闪还不如迎刃直上。她的嘴角挑起淡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