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艳儿?不知为何,云离皱眉,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名字并不适合她,她那样清冷似雪却又纯净似梨,这个名字,却是这般艳俗。
突然间,他有些鄙视自己,自己怎会也如他人般肤浅,只是因了名字便要将她排斥之外。
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诧随即是狂喜,丞相刚刚说她也是喜欢自己的。然而,想到她那天那般痴迷缱绻地脸着的云清,心里又有些堵,那天她说的话又不经意的想起
“了却尘缘。。。”她的声音,恍若云端传来,如梦似幻。
究竟,她是如何想的,不管自己是如何的想她,还是希望听见她本人的意愿。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而束缚她真正的情感。
“丞相大人,我想还是亲耳听到小姐自己的抉择吧,如此,才算是成全。若是小姐有了肯定的答复,再告诉我也不迟,如此,云离先行告辞!”微微一笑,便也如清风般走出了书房。
眼见着那片雪白的衣襟逐渐消失,躲在树冠丛后的艳红裙摆才缓缓地挪出来,眼里是明显的痴迷眷恋。她的眼仍然执着地盯着那片雪白消失的方向,似乎那片雪白还在眼前。
顾飞艳自被打后便气不过,径直来到她爹爹的书房,她知道,父亲若是无事的时候,一般都会在这里。不知怎么的,爹爹的关系同娘亲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并不似其他的夫妻般如胶似漆,其他男子若是有空都会陪同爱妻,但她的爹爹不同。自己如今也只有爹爹了。她尚有自知之明,自己的确是打不过那个女子的,找娘亲明显是不行的,若是找她,指不定又要无论她如何否认,这已经是不争气的事实,她的娘亲,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对她千依百顺了,自这个女子一来,更是胳膊肘往外拐的。
然而来到门外,她竟然听到了她一男子与自己爹爹的这番谈话,透过门缝仔细一看,居然是他,那个绝色的男子,一下子变得喜不自胜。这个公子可真是含蓄啊,在她面前表现得是如何对她的不动情,却是在暗地里向她爹爹求婚。自己的魅力果然是大。
可是,他怎么会认为自己不同意呢,自己可是十二万分的满意呢,想不到自己的梦中情人很快便是自己日日可见的人了。异常激动的准备走进去,却是看到爹爹藏在袖子下的手朝她挥了挥,眼神更是瞥向门外,爹爹是什么意思,居然让她不要进去,可是这么关键的时刻,那个她心喜的男子在等她的答复呢。然而,她还是不得已听从了爹爹的话,藏在树冠从后,看着那个他从里面风姿卓然的走出来,她差一点就扑过去了。
爹爹这是什么意思嘛,明明知道这个男子是她喜欢的那类绝美的人,而且人家也喜欢她,却不让她出来。顾飞艳气愤地从树冠从后出来。
“站住,姑娘为何偷听丞相和我的谈话?”耳边听得一声清雅且疑惑的问话,却是刚刚本应该走了的人又回了来,看来是上天要帮她安排啊,看着眼前这个温雅绝美的人,不禁又痴迷起来,他还是这样的俊美啊,近看更是如神祗。
云离紧皱眉头,看着她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眼前的女子,一身艳红装扮,且衣衫发髻凌乱,胸前的汹涌更是要喷薄出来一样,竟然是毫不遮掩,如此不知羞,再见其脸上的胭脂不知打了几重,似随时要掉下来一样,眼底更是毫不掩饰的花痴神态。四个字,俗不可耐。她,很是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云离因为那天是晚上见到顾飞艳的,而他也并没有注意过她的长相,也便更是记不清。
云离疑惑,这个女子,怎么会如此自在地行走,侍卫竟然也不加以阻拦。难道,他有个不好的预感。她,才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而她,不是?那他刚刚撂下的话就等于给自己挖了坑。无论如何,他希望得到明确的验证。
“请问小姐你是相府的小姐吗?”温雅地问话如碧湖边上徐徐而来的清风。若她是相府的小姐,也便是救命恩人丞相的女儿,自己纵是不喜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
“我方才明明听见你说的你要娶。。”这是个怎样含蓄的人啊,她方才都已经听到了他们刚刚所有的谈话,为什么他还不认账呢?一激动,她便要说出些什么,却是这些话,她不知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飞儿,这个是云离公子,也是你未来的姐夫,还不快行礼?”丞相却是在这时也出现在门外,细看他的眼底有丝不易觉察的惊慌,不好,这个云离起了疑心,看来他猜得不错,艳儿并不是云离心里的人,这个艳儿,差点就破了他设的局,到时是真的无法留住面前的人了,他的良心用苦,这时的她怎么明白得了呢?
顾飞艳此时是满脑疑团。爹爹究竟是怎么了啊?这个男子明明是喜欢她的,为什么不让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呢?她又是何来的姐姐?艳儿不就是她吗,他又怎么成了姐夫了?飞儿也是她名字里面的字啊,爹爹究竟搞什么名堂。这时候的她也禁不住有些气愤。
“爹爹,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却是不敢再说什么,方才爹爹的眼神从她身上一扫而过,她的心却是不自觉的颤抖,那眼神的涵义,她是明白的。每当爹爹的眼神阴沉展现的时候,就表示她爹爹异常愤怒的时候,而她清晰地知道,惹她爹爹不快的那些人下场是如何的凄惨。她还清晰地记得曾经一个人因为不服从爹爹的命令,她爹爹便命人将那人的头颅一刀一刀骈下来,扔在树林里,等待夜间,狼便嗅着这血腥味找来,亢奋异常的享用。每次想到这的时候,连一向毒辣的她也感到胆寒。
“云离啊,此飞儿是我收的养女,而艳儿才是我的亲生女儿,只是她此刻怕是在闺房里写诗作画,这才没有出来。飞儿这孩子,我也是看她娇俏可爱,便宠溺她紧,这才让她如此肆无忌惮。”
“飞儿,还不赶紧去梳洗梳洗,看你这身,定是又去骑射了。”这才仔细看向自己的女儿,肿胀的脸庞,这又是怎么回事?他的眸子暗沉了下去。再看凌乱的发髻衣衫,如此狼狈,此刻的她,竟是连个下人都不如,真是令他丢脸。更重要的是,如此的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令面前的人心动的,看来,为她谋得幸福并不是见容易的事。无论如何,他有把握让这场联姻顺利进行的,眼神诡谲流淌着。
顾飞艳这才想起看向自身,衣衫不整,再恍惚摸了摸头发,她的发簪呢。刚刚居然就这样和面前的人处了这么久,啊,她的形象这这样全毁了,羞愧的转过身逃窜离开。连离开的礼节也没有和丞相行。都怪那两个贱人。若不是她们,她又怎会如此失态。她,绝对不会绕过她们!
丞相看着离开的人,眉间皱成了川字,这个艳儿,还是如此咋咋呼呼,沉不住气,这接下来,可是最需要冷静的,若她如此,这个戏码可就拆穿了。瞥向一旁的人,若有所以。
云离也看着远去的人,若是如此,莫非艳儿真的是她?
自云离走后,丞相又回到了书房,暗自思忖。这府上究竟何人敢冒充艳儿呢。不对,是容貌气质均比艳儿还出色的,只是这除了尤心棠,还会是谁呢?
“你,去看看宫中那位尤娘娘的情况,”丞相皱眉,这个尤心棠也是艳儿曾经表面上的知己,尤心棠曾经经常来,其实算一下,尤心棠最后一次来还是在离云来的第二天。难道真的是她?若不是她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自己也要瞧瞧这个女人如今是不是已经得了势头,这女人若是得了势头,对他可是大有帮助的,细想自己同她的父亲还是在同一阵线上呢。
“是。暗处的黑衣人领命便要离开。
“还有,记得再查探下夫人最近是不是带来了什么人来府上?”自从遇到雨莲后,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他原本并非丞相,却是奉旨与丞相的女儿成婚也便坐上了这个位置,也只是在新婚那晚,他第一次喝醉了,竟然将艳儿的娘亲当成了雨莲,洞房花烛后,也便有了艳儿,但自此,他却再也没有踏入他那夫人的房间。哪怕雨莲死了,他仍然时时刻刻惦念着她,不,她是他的,她更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缓缓地扭动书柜下的一个圆点,书柜便自行轻轻移开了,露出一条暗黑的通道,而此时顾丞相,早已迫不及待地进了去。书柜也便在丞相进去后缓缓地合拢了来,竟然是一点灰都没有飘落在地上,可想地道的主人来得多么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