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这人手恐怕要过两天才能给你找来。这两天,就用我的丫头吧。”
“不用。谢谢婵姐了。我有绿水帮忙就行。说句实在话,我在顺远城的弓府,可没有人伺候,而且还要伺候别人。”
曹胜婵笑了笑。
慎芮给自己和弓祺洗漱时,曹胜婵在一边看着。她几次想说话,慎芮都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婵姐,你看我累了一路,实在是乏了。我想,到床上躺一躺。”慎芮说这话时,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曹胜婵赶紧站起来,连说抱歉,“那三姑娘先休息着。我晚点再过来。”
慎芮等曹胜婵一走,就让绿水去外边守门。自己则关上门收拾起东西来。在伤心和愤怒下,她有些丧失理智,把弓楠在路上给自己买的贵重物件统统挑出来,只把弓府给她的衣物和一些银钱包了起来。
然后借口肚子饿了,让绿水去要吃的和喝的。她把要来的干粮和路上买的点心装在一起,塞到包袱里;又把汤水和茶水倒入两个水囊中,也装到了包袱里。她把包袱塞到床底下,静等着夜晚的来临。这个茶场的房子,主要是给管事和伙计们住的,只简单地封了个篱笆院子,要逃跑很容易。
傍晚时,曹胜婵又来了。绿水在门外通报时,慎芮很不想见她。但过一会,弓楠肯定也会来,左右都躲不过见面。那就见见吧,就当看美女洗眼睛了。
“三姑娘歇息好了?在茶场里,我很难找到能说得上话的人。现在看到你到来,我甚是欣喜。终于有个能说说话的人了。”
“二爷很忙吗?”
“是啊。他既要忙茶场制茶,又要忙茶行生意,大部分时间都是东奔西跑的,极为辛苦。”
“哦。”
“对了,三姑娘。夫君说,你对二奶奶很了解。以前,夫君为了保护我和祤儿,迟迟没有带回家去。但祤儿迟早要入家谱的。我想知道,二奶奶那个人,好不好相处?”
“二爷不是为了保护你们娘俩,迟迟不带你们回顺远城吗?他自然很了解自己的妻子。”
“喔,这样啊。二奶奶对祺儿还是不错的嘛,派了那么多人来照顾。”
“她过继了祺儿做嫡子,自然悉心照顾了。”
曹胜婵听到这儿,脸色一白。她急忙掩饰地低下头,装作不经意地,大喘了一口气。
慎芮瞥了她一眼,又望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儿子,心内焦躁地盼着夜晚快点来。
“你们都在啊。”弓楠仍是路上的那身衣服,两只靴子上满是尘土。他见慎芮和曹胜婵一脸平和,心内感到宽慰。
“夫君——,路上那么辛苦,应该歇息一下再接见他们。”曹胜婵款款地站起,移步到弓楠面前,用帕子给他擦擦脸,又掸掸他肩膀上的灰。慎芮则坐着一动不动,连问好都没有。
弓楠推开曹胜婵的手,坐到慎芮面前,问道:“可歇好了?”
慎芮点点头。
“以后你们姐妹好好相处。婵儿和祤儿祭拜祖宗,入了族谱后,还是会跟着我常驻茶场。封氏那个女人,你知道。”
“如果二奶奶不同意呢?或者她也跟着来茶场呢?”慎芮故意噎弓楠,她就不想让他好过。以封氏的性格和对弓楠的态度来说,恐怕不会跟着来茶场受苦。她有自己的骄傲。但如果封氏想对某人做点什么的话,距离根本就阻止不了她。
弓楠的脸色果然难看了,“到时候由不了她。”
“夫君——,二奶奶是正妻,她对妾室偏房有权处置。如果她真的强行留妾身在弓府,恐怕夫君也没有办法。不如,三姑娘和我一起回去。有聪明的三姑娘帮我,二奶奶可能也不是那么难应付。”
弓楠眼睛一亮,“也好。你们两个若拧成一股绳,我再让二婶帮着你们,封氏或许真的拿你们没办法。”慎芮还好说,跟着自己常住茶场没有关系。就算是个通房,她也是入了弓家户籍的。弓祺更不用说了,已经过继给封氏。曹胜婵和弓祤不同。如果封氏坚决不让她们娘俩入族谱和户籍,他根本就没办法。办理户籍的官员,是不会违背封氏的意愿的。
弓家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巴不得不让曹胜婵母子入籍呢。所以,曹胜婵母子必须回弓府,求得封氏的恩准,入族谱,祭祖宗,得到大家的承认。
曹胜婵听弓楠这么说,宽心地一笑,看着慎芮说道:“三姑娘以为呢?祤儿和祺儿越来越大,不能一直留在外边。他们要回本家读书、和同族人交往,否则以后难以立足。我们自然也得跟着回去。放祤儿一个人在弓府,我可不放心。”
慎芮低头看看修剪齐整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自然听二爷和婵姐的安排。”
“那我们早点用晚饭吧。夫君吃完饭,好早点休息。”她说着,已是站了起来,“去我那屋吃饭吧?那里宽敞。”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吃就行了。二爷那么久没见婵姐和祤儿,过去好好温存一下。”
曹胜婵听到‘温存’一词,脸一红,害羞地瞪了慎芮一眼。听惯慎芮惊人之语的弓楠,忽然有些别扭,“瞧你胡说些什么,也不怕羞。都是做娘的人了,以后说话注意些。”
“谨遵二爷吩咐。”慎芮不真不假,皮笑肉不笑地乜斜弓楠一眼。她这不恭不敬的样子,看在弓楠眼里,竟然有了无限的风情。他眼神一暗,暧昧地一笑。曹胜婵垂下眼皮,颇为唾弃慎芮的不庄重。
最后,弓楠没有扛住两个女人的双重劝说,跟着曹胜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