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这事说来丢脸,两个老师,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会点本事的老师,竟然在一条破巷子中“迷路”了那么久,颠三倒四的胡乱走了好几遍,最后都没能走出。
其实白童拉我来的地方也不过就在村长家的不远处,同那条主街道相隔也不过数百米,不到两分钟的路程,却让我和白童折腾了好似两个世纪。
这地方,打死我也不来第二次了。
白童收拾好那身大红色的嫁衣,至于这东西到底哪里来的,又是谁给白童画上这么一副美艳面庞,这都不得而知。
白童一路上一言不发,他好像是知道点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不开口,我便不问,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默契,从最早的时候开始,便是这样。
因为我知道,即便我问了,白童都不一定回答。
刚回到村长家的卧室,就看见昌美兰一个人忙前忙后,我微微一愣,打了声招呼,然后才说道:“你也来村长家住?”
昌美兰看见我,显得无比的高兴,甚至双眼都迸发出强烈的火花,这火热劲儿让我后退一步,尽管昌美兰带着一副眼镜,但是说实话,她还算做一个大美人。
“这正是我想同你们商量的。”昌美兰咬了咬嘴唇,道:“我住的那栋房子,没有安装热水器,这个天气,你们也是知道的,我想……”
“你想跟我们换。”白童又回归了那一副冷冰冰且拒人千里的模样,直接接了昌美兰的下半句,反而是人家昌美兰,被白童这么一呛,不好意思起来。
白童没有说话,此时他心情不好我倒是能够理解,不过白童即便是心情好的时候,也不见得会给别人好脸色,就不要说此时的他心情很不美丽了。
昌美兰看着白童那脸色,脸上一白,竟有些扭扭捏捏起来,看得我一阵惊奇,这小妞在办公室的时候可不文静啊,尤其是对我,那是丝毫的不客气,什么时候这般客气和扭捏起来?
昌美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我……再搬出来?”
开玩笑,就算白童答应,我也不会答应,两个大男人到最后把一个女人给赶出来了,这事儿要是传到学生那里,不还得炸翻天了,就算这女高招了男老师,可特么的还是女高。
话说回来,这是多没面子的事儿。
所以在白童这个面瘫还没开口的时候,我就连忙说道:“哪里的事儿,我们两个也没什么的,我们是大男人洗个凉水澡还能怎么地,换就换。”
说完,根本不理会白童,直接朝着房间里走了过去,昌美兰在我们离去的一段时间里,已经将我们的行李收拾好了放在门边。
我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回过头,只见白童冷冷的看了昌美兰一眼,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就直接朝我走了过来。
一路上,我和白童都没有说话。
他想他的,我琢磨我的,互不相干。
昌美兰原先所分到的房子离这里不远,却也不近,这村子的正中央是一片开阔的地带,像是广场的模样,正中心种着一颗老槐树,足有几人合抱那么大,树荫下,往来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经过刚才的事情,我和白童学乖了走的大路,再也不敢往那冷冰冰的青石小巷里头钻,不少已经收拾好的学生在四处胡乱逛着,这小镇也是许久没有人来了,一个个兴奋的眼冒绿光,不少商贩还趁机抬价。
昌美兰原先的房子看上去有些老旧。
但是,比村长家里,大上不少。
除开那斑驳的墙壁以及灰败的砖墙,还有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其实公平来讲,这房子,比起村长家,是大气不少。
迁走的一定是个大户,起码也是村上比较有钱的,不过我比较奇怪的是,为何村长不直接占了这块地方,因为但从外表来看,这房子,绝对比村长家的房子更为结实和牢固。
但也只是从外面来看。
里面就不堪入目了,许是常年没有住人的缘故,一打开门的时候那一片灰尘,差点没把我给呛死,白童很是机智的站在我的身后,负着手,看我傻乎乎的打头阵。
房间里面有一股腐朽的味道,不过青宁市既然是打算开发,却也做了一定的工作,这房间里面还是有不少地方有翻修过的痕迹,让我放下心来,至少我不用担心半夜下雨的时候,房间会漏雨。
村长家的房子纯粹就是一现代化的屋宇,里面电视冰箱应有尽有,而在这里,能看见个电器都难,虽说墙壁上还是有插孔,可谁知道还有没有电。
难怪昌美兰不想住在这里,这地方,简直什么都没有,连椅子和桌子都看上去一副要散架的模样,几间房子,除了正对门的主屋被匆匆的打扫过之后,其他的都是灰尘密布,不少家具还是用白色的布笼罩着,放在这样阴森潮湿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阴冷。
我一进门,就好像一个陀螺一般的,带着风就观察完了整个院子,这还真是个大户人家,绕过影壁之后,对上的就是个不大不小的天井,或者说是一个小花园,带着好看的假山和小花,边上都是亭台楼阁,看上去古色古香。
过了这楼阁,再往前,是两个偏屋,一左一右,房檐上还有不少的木质雕画,十分美丽,只是经过了时间的洗涤,颜色上不是那么鲜艳。两个偏屋的中央才是主屋,高高的阶梯上,一扇木雕大门两边开着。
我在边上的偏屋和前面的阁楼都看了看,这些房间都锁着门,借着外头的光线,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用白色的布给盖着的,看来,即便这房屋里面的人已经迁走,可看着这个架势,应该是打算不久之后再度回来。
这种典型的老房子,基本上靠近大门的地方的楼阁是丫鬟或者仆妇所居住的,而里面的两间偏屋要么是小妾姨娘所住,要么就是孩子们的居所,而主屋,一般则住着这个家里最大的家长。
果然,我进了那扇古色古香的门,就看见白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墙上的照片看。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房子的主人都迁走了,墙上的照片却没有带走,我顺着白童的眼睛看了过去,那墙上的照片却让我深深的打了一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