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疯了似的在整个屋子里转来转去,甚至寻找了每一个可能出去的出口,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叔叔,竟然在这个屋子里,凭空消失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从小,就没怎么见过我的叔叔,爷爷总是说他很忙,忙着读书,忙着成才,但是根据李德顺所说的,我的叔叔应该幼年就出去做了道士,如果是这样,也能够解释,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他。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乱七八糟的房间,大部分的房间,都是黑漆漆的,心里没来由的一冷,好像这屋内有什么东西,慢慢的聚集起来。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本来在胡乱寻找的身体,现在也不敢动,因为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已经慢慢的爬上了我的身体。
像是身上陡然之间多了一块重量一样,我的肩膀一沉,浑身有种麻木的感觉,像太平间门口,所遇见的那种状况,只不过那次是阴冷,而这次,则是麻木。
周围的空气仿佛越来越粘稠,甚至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周围似乎被什么东西渐渐的填补起来,好像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拥挤,可是我知道,用我的眼睛看,这屋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直到院子中的德军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我不知道我在那间寒冷潮湿的屋子里面站了多久,仿佛整个身子都已经麻木,当德军像个疯子一样在院子中央大喊大叫的时候,我才尝试着挪动,但是那个时候,我的后背,已经被汗浸透。
我想不明白我为何会有那样的感觉,仿佛周围已经被什么东西包围,我看不到他们,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我朝着德军所在的地方移动了过去,缓缓的,就见德军一个人在乞丐的院子中跳的起劲,扭动着自己那肥胖的身躯,在阳光下舞蹈,他的肤色看起来丝毫没有刚才的青紫,脸上的白霜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一切都恢复正常。
德军看到我,先是用德语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遍,语速极快,异常激动,我没好气的走过去给了他一拳:“说中文。”
“哦……”德军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兴奋的说道:“我现在很舒服,很爽,很轻松……楚皓,刚才那种快死的感觉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你太牛逼了。”
老外竖着自己的大拇指,扭动着自己肥胖的身子一个劲的往我身前凑,我后退一步,说了实话:“你身上太臭了……”
德军几乎是将自己体内的所有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不难闻才奇怪呢,再加上他的身上还有泥土,还有各种汗渍,他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于我的嫌弃是置若罔闻,一脸兴奋的说着话,当然这厮显然是兴奋过头,因为德语,英语,还有普通话以及青宁市的方言,都夹杂在其中。
三天后,我参加了德军好不容易给我争取来的面试。
青宁市的女子高中,是一家私立的学校,并且十分有名,因为超高的升学率,在整个青宁市甚至是整个遂义省,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也导致除了青宁市的学生,还有外省的,甚至是跨越了大半个中国的省,都有学生在里面读书。
可私立的女高,只收两种条件都符合的人,第一,要是女学生。第二,必须要通过私立女高的入学考试。
甚至曾经还传出了某人为了进入私立女高去韩国做变性手术的新闻,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就压了下去,大抵也是一条假新闻,为了就是为这私立女高博得点名声。
除此之外,我对于这个女校,是了解甚少。
前来面试的人不少,面试分为两个部分,一般的面试和试讲,也就是说,在被一帮面试管审查完毕之后,我还要把他们当做学生,再试讲一堂课。
说真的,我倒是有很多日子,都没有讲课了。除了考教师证和实习的那会儿。
我对长久稳定的工作一直是避之不及,因为我害怕我的秘密被人发现,如果单位的领导发现属下竟然长生不老而且也不会受伤,估计他会疯掉,然后在疯掉之前,把我送出去进行科学研究,顺便赚一笔丰厚的奖金。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毕业之后,我会只找零工的原因。
找零工也是有很多后果的,最直接的一个后果就是,钱少。
我手里没什么多余的钱,好在我也用不了什么钱,大部分时间都躲在自己的地下室里打游戏。
面试官有五个人,而且全部都是女同胞,想来私立女高也都是女老师,这回竟然公开招聘男老师,那在青宁市应该算是一个大新闻,德军之前跟我说是内部消息,本想着应该没多少人,毕竟富二代的圈子在青宁市还算是个狭小的圈子,可看着外面排的队伍,都快绕地球一圈了。
而当我坐在面试官的面前的时候,也是愣了,因为我看到一个熟人。
这个熟人也可以说是陌生人,在三天前,就因为从她那里顺来的一块玉,导致我后来背着一个三百多斤的大胖子从医院一路拼杀而出,甚至还遇见了一个疑似我叔叔的乞丐。
这姑娘,便是那次在青石巷中所遇见的,穿着帆布鞋奔跑的女孩。
哦,不对,女人。
她看到我的时候也明显的一愣,更多的则是诧异,我估计她是看到了我被长刀捅入的那一个瞬间,顿时有些心虚。但是诧异,那好像明晃晃的在问,为什么你还活着?
尽管这个问题我已经问了自己多次。
面试无非就是问问名字特长,对于这些我闭着眼睛都能够回答,而我的大脑中,则更多的思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她知不知道那玉在我手中?
现在那阴阳玉挂在我的脖子上,自从德军的事情之后,我对这玉有一种奇怪的感情,说不上是恨还是喜爱,它在浴室里面吓我,让德军生病,把我引到太平间,用它的方式,让我想到解决的办法,我对这东西的感觉,很奇怪。
但是这三天,似乎都没有遇到之前那种奇怪的情况,我便将这玉,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而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不能让别人碰到这块玉,所以要戴在脖子上,因为只有我,碰到玉会没有事。
可似乎就是这样牵强到我自己都不会相信的理由,把我自己给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