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显然是不能的。
至少我认为不能。
周灵这个看见断肢残骸比任何人都要激动的变态法医,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嫁出去。
咳咳,扯远了。
白童也只是伸出了脑袋嘲讽一下,但是我能看见,他说这话的时候,脑门上的一根筋爆着,看上去似乎很难受的模样。
我敢打赌,下一秒,他就会冲出去呕吐。
为了能早些达到这个笑容,我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怎么样?跟上次在卫生间里面看见的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相比,哪种更可怕些?”
我本来想说“更恶心”些的,可又觉得目的好像有些太过明显,便改了口。
果然,在我说完之后,白童的脸上很快的浮现出一种不自然。
他皱了皱眉头,艰难的看了我一眼,不由分说的就直接冲了出去。
我和罗恺相视一笑,只不过,我的笑容是幸灾乐祸,而这厮则是不折不扣的苦笑。
“楚皓,别提了,我现在就有些忍不住……呕……”罗恺艰难的说着,扶着边上那歪歪扭扭的墙,那娇弱无力的模样,好像一个已经怀胎十月的孕妇。
我脑门上划下几道黑线,一脸无语的说道:“我先进去看看。”
昏暗的房间内,采光并不好,周灵捉着一只电筒在里面观察着,这房间是昏暗的黄色的灯光,虽然看不清楚,却也能看到个大概。
在这个大概只有十平米的小屋内,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
那尸体是躺在床上的,尸体上所流出来的鲜血,将整个被褥都染红,甚至地上都流淌了不少。
这个尸体,是一块一块的。
不是普通的碎尸,大部分的碎尸案,凶手总会想尽办法去将那些碎掉的尸块处理掉,其实那些碎尸案中,碎尸不是重点,因为碎尸的目的是为了处理尸体,杀人才是重中之重。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因为凶手,不是为了处理尸体的方便。
而是为了拼图。
没错,凶手很耐心的将尸体做了拼图,只不过,是那种歪歪扭扭的拼图。
每一块相邻的石块,都不会在一条直线上,凌乱中却带着秩序,这种奇特的摆法也不知道凶手是什么意思,周灵在检查的时候,也不敢大幅度的移动尸块,只能尽力的将整个尸体维持原来的样子。
这种摆法,一定有什么理由。
我看了一阵,就觉得胃里的东西开始翻腾。
尸体是一-丝-不-挂的,像是一只牲畜一样被宰杀,然后被人细心的摆放成这个模样,包括脑袋,连着脑袋都被切开,鼻子和眼睛分别挖出来,歪七扭八的摆放在那张鲜血淋漓的床上。
我转身就跑,速度比刚才的白童还要快上一倍。
估摸着身后的罗恺连看都没看,他那只比起寻常人要灵敏许多的鼻子,就已经让他很难受了。还不要说这一次的血腥味,那是隔着老远就能闻见。
等我处理好自己的胃之后,回来就看见周灵指挥着几个警察,将那房间里面的床整个儿都搬走。
好在那只是一个单人床,如果是个双人床,那就只能找蓝翔直接挖开大门,才能将那床上的尸体很是平稳的抬出去了。
我一过来,周灵就将一个装有一张写满红色英文的纸的文件袋扔在我的脸上,我猝不及防的中招,将贴在脸上的文件袋拿了下来,看着那文件袋上的一堆英文,一个头两个大的将文件袋又递给了白童。
白童之前吐过,再加上舟车劳顿,这货几乎是没有休息,就被人拉进了这个现场,脸色很难看,接过那张纸,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说道:“这是《鹅妈妈的赞美诗》。”
周灵挑了挑眉毛:“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当然,”白童有些骄傲:“这案子我也有研究的,我和那种只看得懂简体中文的白痴可是有区别的。”
我一脸无语,这厮今天是没休息好搭错线了上来就开启群嘲模式。
果然,周灵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翻译。”
“哦哦。”白童点了点头,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便开始翻译起来:“一个扭曲的男人,走了一条扭曲的路。手拿扭曲的六便士,踏上扭曲的台阶,买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儿,猫儿抓着歪歪扭扭的老鼠。他们一起住着歪歪扭扭的小屋。”
等等,他说啥?
我一把夺过白童手里英文诗,瞪着这英文字母,虽说白童念诗的时候有些缓慢,但是,我的脑中却响起了那样熟悉的调子。
是梅沁的孩子,那个小丫头。
她在游乐场的时候,所吟唱的歌。
“你没翻译错?”我盯着白童,握紧了手中的文件袋。
周灵发觉我的不对劲,连忙从我的手里硬抢个过文件袋,将那纸片护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步,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们。
白童被我的态度吓了一跳,一脸纳闷的看着我:“怎么?不是我翻译的难道还是我照着念的啊?”
“你翻译的,可有错误?”我盯着白童。
白童一听我在质疑他的专业,立马说道:“怎么可能,我的专业你必须得相信的,咱虽说没有达到同传的级别,但是翻译这种小儿科的东西还是不在话下的,再说了,这《鹅妈妈的赞美诗》流传极广……”
我打断他:“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白童:“……”
其实这货根本就是已经知道了这首诗,刚才一看英文,只是顺嘴翻译出来而已。
“这首诗,我听过。”我看着白童说道。
白童脸上一红,以为我要说诗歌的事情,连忙解释道:“你听过不是很正常的么?这诗歌本来就流传很广,我可是现场翻译的。”
我哭笑不得,白童还在纠结那个翻译的问题,我只得在一旁补充道:“我是说,这首诗歌,我在别处听过,不过,不是念的,是唱出来的。”
“唱?”白童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涩不明:“用英文?”
“扯淡,用英文我哪里听得懂,是中文。”我淡淡的说道。
“在哪里?”白童还没说话,身后的黄睿便急切的说道:“快点告诉我,说不定,这就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