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心宜的怒火很严重。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我和罗恺,隔着老远的电话,聆听了师心宜好一通教诲,这厮说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愣是没有一句重样的,还特么的都不带脏字。
我曾经偷偷的去档案室翻看过师心宜的档案,这厮是北大中文系毕业,也不愧是北大中文系的,那骂起人来,叫一个鬼斧神工,成语用的我都无语。
比如说,电话里如今就传出了这样的话语: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败类,你这个禽兽不如的鳏夫等等等……
不单单是成语,还有那一浪接着一浪的排比句。
等师心宜发泄完,白童身上的咒印都差不多已经收回了去,我看着全数集中在他的右耳耳背的后面,也不知道,他的右耳的耳背处,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印记,很是好奇啊。
师心宜愣是数落了我二十多分钟,大概是时间久了,这女人终于反应过来,我是半天都没有搭理她,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楚皓,你还在听么?”
虽说是不解,但是这语句里面还带着一股杀气,我估摸着要是我不好好回答,顷刻间,那师心宜就有可能直接杀进我的房间。
我连忙说道:“在听呢在听呢,听君一席话,那个,胜过十年书……好像是这么说的吧?”最后一句我压低了声音说道,算是自言自语,罗恺却在一旁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睛。
“楚皓,你别给我耍花样。”师心宜的语气毋庸置疑,十分严厉:“我告诉你,今天这个事情,你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定然不会饶你。”
我的大脑急速的旋转着,师心宜这语气严厉,其实就在告诉我一个事实,今天这个事情,我若是找不到好的借口,那估摸着是不能善了。应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找什么借口呢?难道说我帮着老奶奶过马路所以耽搁了?这理由虽然不靠谱,但我也知道,千万不能说实话,要是让师心宜知道,我是因为睡觉,所以耽搁了这次会议,那么,她很有可能让我以后都回家睡觉去。
“对了,白童去哪里了?你知道么?我听你叔叔说他要回来了,打他电话都不接,打你叔叔的电话却始终都不在服务区,你知道怎么回事么?”师心宜疑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眼睛一亮,这下子有借口了,连忙哭丧个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干嚎道:“校长大人啊,你是不知道哟,白童他病了,今天下午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昏迷不醒的躺在我的卧室,身上没有一点伤痕,但是醒过来之后,却像是一个傻子,稍微一回忆起从前的事情,身上竟然出现了咒印。”
本来白童一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伤痕,但是这个事情我却直接掩饰了过去,只是觉得这个事情不应该让师心宜知道。
罗恺听我说完,还竖了个大拇指给我,很显然,他也对我的决定表示赞同。
师心宜的声音从那边急急地传来:“你在宿舍?那你就在宿舍等着我,我立马过来。”
一个男教师,在开学的时候,变成了白-痴,这种事情,在师心宜看来应该是大事,但我知道,这其中还跟白家有一定的关联,毕竟白童的几个哥哥,可都是灵异警察里面的人物,不容小觑。
师心宜来的速度很快,这女人毕竟也是住在学校的,来的快也能够理解,她似乎是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是半湿半干的模样,一开门的时候,就带着一股清香。
也就是这股清香,才使得整个房间里面,不再充斥着醉酒的味道,和河豚的味道。
不过这香味也就是一时间盖过了房间内原本的味道,却不代表有多好闻,时间久了,几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反而有些刺鼻子。
“白童人呢?”师心宜一进门,就四处张望着,很快的就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白童,而后者在看到师心宜走过来的时候,甚至还蜷缩了一下,小心翼翼打看着眼前的人。
“白童,你还认得我是谁么?”看着白童脸上的恐惧和迷茫,师心宜皱了眉头,张口就问。
白童认真的看着她,就好像之前打量我和罗恺一样。
好半晌,他摇了摇头:“不认识。”
嘿,罗恺的脸上立马喜笑颜开,大约是想起了之前自己的遭遇,之前白童认他的时候也说不认识,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动作,甚至歪头的角度都一样,罗恺倒是直接乐出声来。
师心宜不耐烦的朝着罗恺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小子立马闭嘴,安安静静的。
白童先前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就没有穿衣服,之前是因为我和罗恺两个都大老爷们儿,也就没在意这个,之前罗恺倒是有将一个薄毯递给白童,只不过他用着用着就直接蜷缩在了地上,那毯子,也从他的身上滑落了下来。
在师心宜径直走向白童,且问出那些问题的时候,我和罗恺都是紧张的,甚至那罗恺还打算走过来,用薄毯再度将白童给包上,只不过,师心宜似乎在乎的不是这个。
“你俩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模样了?”师心宜一脸困惑的说道。
我和罗恺对视一眼,我说道:“从他醒过来就是这个样子,我问他去哪里,他说自己去了凤凰公墓,然后我又问他为什么去那里,他身上的咒印就出现了。”
师心宜听到这里,有些疑惑,朝着白童的右耳的耳背看了过去,此时的白童瑟缩着,他就像是一个孩子,蜷缩在自己的膝盖之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和罗恺,浑身发抖。
师心宜在他的耳背后面看了一眼,说道:“他被人封闭了五识。”
“被人封闭了什么?”我没听明白,反问了一句。
但是罗恺倒是一瞬间明白过来,一脸凝重的说道:“为什么。”
师心宜的眉毛都快打结了,一脸郁闷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白童:“不清楚,似乎为了保护他,又似乎不是。我看不懂。”
“那现在怎么办?”罗恺问道。
“当然是解封了。”师心宜撸起了自己的袖管,毫不客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