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真的,这都不是真的。”那周恒抱住自己的脑袋,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的大喊大叫:“你说的,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周恒,以往我带走的灵魂至少都前生事了,没有一个跟你一样糊里糊涂,你若无法正是真相,便永远都只能做一个没有思想的游魂野鬼。”雪岩皱着眉头说道。
游魂?
游魂我记得叔叔曾经讲过,这东西没有自己的意识,多是一些已经丧失了自己记忆的灵魂,他们会不断的重复着当初自己生前所做的事情,这些游魂,永远都会游荡在外,不会有阴曹地府的人带去投胎,因为对于地府来说,这帮人就是黑户,他们连最基本的记忆都没有了。
叔叔说,人在死去之后,所有的记忆都会变得一清二楚,尤其是这一世所发生的所有事情,这就是身份铭牌,到时候地府的人找你的时候,用手里的通讯设备一扫描,便知道你是谁,可游魂这种生物也不是没有地府来收的,只是收起来颇为麻烦,前尘事了,无论有没有一个结果,总归要有个经过。
这周恒,要真的变成了孤魂野鬼,地府不收,是不是有些太惨了?
之前看着林婉茹的惨死,我巴不得周恒不得好死,可真正看见他死了,被人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在冰箱里面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这个时候我再也插不上嘴,因为这已经属于阴间的事情了,正如雪岩之前就说明了的,死人的事情归他管,这周恒都已经挂了,我还能说什么。
当即,便胡乱的寻了个由头:“我……我先去看看邱子凡完事没有。”
便直接离开了厨房。
这周恒的家里面,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邱子凡拿着罗盘上了二楼,便悄无声息了,之前还能听见他踹门的声音,这个时候,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我有些诧异。
我也上了二楼,一边上楼一边叫邱子凡的名字,说实话,周恒这房子就是一天然的鬼屋,上楼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腿肚子转筋,扶着楼梯扶手才觉得好了一些。
“邱子凡?”我的声音有些打颤,但是这二楼的房间门是各个紧闭,看不出什么端倪。
之前邱子凡在一楼翻腾法阵的时候,那叫一个嚣张,直接一脚踹开一个门,风风火火的进进出出,这好歹还有个动静,知道这老小子还在努力,但是现在,周围是一片寂静,连个鬼影都没有,甚至每一个房间的门都紧紧的关着。
这几个意思?
“邱子凡?”我又叫了一声,甚至我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座房子里面,传来的回音。
这老小子,一瞬间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该不会在哪个房间里面给迷路了吧?
我算是佩服周恒了,这货就是土豪当中一只极品土鳖,还是那种黄金带闪钻的土鳖,这货将自己的二楼修建的跟个迷宫似的,就这个样子,不要说我了,就是带个GPS进来估摸着也迷路,邱子凡初来乍到,咋咋呼呼的,迷路好像也挺有可能。
“官人,小心,这里不太正常。”一直都没有出现的长空,这个时候却发出了声音,我吓了一跳,长空说的事情一般都会应验,尽管我也不明白长空是个怎么样的来历。
我曾经问过长空,你是不是鬼,长空就在那一个劲儿的笑,她说自己不是,她是科技产品。
妈蛋,一古代的陪葬品,还跟我签订了冥婚了的,居然跟我说自己是科技产品,扯淡呢,反正我是不信,这几日长空一天到晚要么猫在玉佩里面不出来,要么就跟着我一起看电视,我逛街的时候这货还跑出来四处溜达,当然,我是看不见她的身影的,学了不少新词儿,说话已经不像是原来那般古色古香,偶尔还会蹦出两句粗话,只是“官人”这个词儿,一直都没有改过。
不太正常?
之前雪岩也说这个房子不太正常,这房子当中的阴气太重,并且一天到晚的都是关闭的状态,长此以往,导致空气不流通,出现了不少变故,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这里面的阴气凝实,人在这里面,可以与鬼通。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人类在过重的阴气里面呆着的时间过长,就会出现诸多的不适,轻者小病一场,重者可能死亡。
那就要看个人的体质了。
雪岩所说的就是这种不正常,之前他也隐晦的提醒过我,办完事情就出来,这地方,生人不宜久待。
而这邱子凡,应该也算是一个比较出名的阴阳先生了,不至于在这种地方迷了路,或者是在阴气里面承受不了,直接晕过去吧?怎地就直接上了二楼之后,便音讯全无,仿佛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我喊了邱子凡数声,都没有一个人来回答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了,想着那家伙的脾气,理应是从上楼第一个看见的门开始搜,我站在那精致的木门前,学着邱子凡之前的模样,临门一脚,直接将那门给踹了开来。
木门打开,却是另外一个世界。
我站在这个世界的边缘,呆若木鸡。
那是我们长明楚家门口的那颗老槐树,有些年头了,粗壮的树干,大概需要五六个成年人的合抱,树的年纪实在是太大,连我爷爷都说不清楚,这大树究竟有了多少年份,树干有一部分是中空的,有时候还有村民蹲在那树洞里面打麻将,尤其是在夏天,格外的凉爽。
这大树就在我们家的门口,几间瓦屋,便是那个时候的长明楚家,不过这一切,包括那大树,都已经在大火中焚毁,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打开了门,我所看见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世界。
在我的记忆里,永远不想触碰的世界。
这场景,无数次午夜醒转,梦见的都是这样魂牵梦萦的场景,可是真正看到这场景的时候,我却惧怕了,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想要从这里逃离。
然而身后,已经退无可退。
那扇被我一脚踹开的精致木门,早就消失了。
“小皓,你愣着做什么,瞧瞧你都穿的什么呀,赶紧去烧水,一会儿,有贵客要来。”一个声音从大树边上响起,那是个标准的破锣嗓子,沙哑并且难听之极,这声音,却是我所熟悉的。
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