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青宁市第一人民医院,实质上规模不是很大。
至少在我看来,比起省人民医院要小多了,但是来这里就医的人还比较多,每一个病房里面床位都很紧张,今天是我运气好,赶上一个没有病人的床位。
临近休息的时候,值班护士还是租给了我一张折叠床和被褥,说是怕半夜里有病人要用床位,我表示理解。
除了出现了那个老婆婆之外,倒是没什么异常,我一直都没遇上什么,或者说我遇上了,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鬼魂。
罗恺吃完饭就睡了,他折腾的太厉害,估计这几日都没有时间好好的睡一觉,想想天天不是陪鬼妻干那事要么就是打麻将,能有空睡觉么?
折叠床有些小,我铺好之后,在上面试了试,很不舒服,索性现在还没有病人要用床位,我就在那病床上睡了起来。
到了半夜,跟那护士的乌鸦嘴一样,真的有病人要用床位,我就只能龟缩在那张小的折叠床上。
这一次还不只一个病人,有五六个,据说是车祸,严重的都送去手术室进行收入,伤势比较轻的,进行了一系列急救处理之后,就在走廊上摆出了几张床,让病人睡在上面。
走廊上除了加塞儿的病人之外,还有不少陪同家属,他们从值班护士手里面租了折叠床,挤在走廊的一边,而另外一边,则供人通过。
约莫着大概一两点钟的模样,我被人弄醒。
我睁开眼,是一个比折叠床高不了多少的小男孩。
那孩子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肉嘟嘟的小嘴巴,穿着小学的校服,留着漆黑的短发,白白的脸蛋上都是祈求:“叔叔,陪我上厕所好吗?”
我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幻觉。
毕竟我还没从老婆婆那事件里面缓过来。
我揉了揉男孩的脑袋,他穿着自己的校服,应该不是病人,可能是某个陪同家属带的小孩。看了看他,我就轻轻地问:“你爸爸妈妈呢?”
孩子不说话,只是瞪着我。
突然被人叫醒,我是很不舒服的,揉了揉眉心,尽量温柔的说道:“哥哥带你去。”
“叔叔。”小屁孩不买账,执着的说了一句,我一头黑线,只听得小屁孩说了一句:“我睡觉的时候,总有个老婆婆压在我的身上。”
他指着的是,罗恺边上的那张病床。
我吓了一跳,老婆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孩子就说这样的话,我连忙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冰,像冰块一样:“小孩子家家的,不许胡说。”
“真的有。”小屁孩很执着。
“你不是要去厕所么?哥哥带你去。”我拉住孩子的手,不打算同他继续扯下去。
“谢谢叔叔。”这熊孩子笑的一脸灿烂。
每个病房里本来是有厕所的,但是罗恺这家伙比较倒霉,他所住的病房里面,厕所是坏的,上个厕所的费力的跑到走廊尽头的那间去。
这个时候已经是半夜两三点钟,在处理完那个车祸之后,医院暂时安静了下来,走廊上,随处可以听见人们打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而那几个做手术的病人,似乎还没有出来。
到了男厕门口,我给孩子开了灯,我烟瘾突然犯了,就对那孩子说道:“你进去,哥哥在外头等你。”
孩子点了点头,转身就进了厕所。
我美美的在厕所外头的水池旁边拿出一根烟,刚准备点着,整个病房又乱套了。
护士很惊慌的快速行走着,她们尽量不奔跑,但是疾走也让走廊上睡眠较浅的病人或者家属醒了过来。
“12床的病人出事了。”护士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我能够清楚的听见。
我记得罗恺的病床号是11,12床那不就是他旁边的……
我吓了一跳。
连忙转身冲进厕所。
每一间我都打开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没有一个人。
没有人在厕所。
包括刚刚进去的那个小男孩。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手中拿着那支没有点燃的烟,我把它叼在嘴上,颤抖的用手中的打火机开始点烟,但很显然的,这并不是很容易,因为我点了好几次,打火机都没有点燃。
厕所的灯开始闪烁。
那灯像是突然出了问题似的,原先亮如白昼,现在却越来越暗淡,暗淡到仿佛看不清楚周围一样,我颤抖着拿着打火机,打了好几次,直到那灯泡突然熄灭,我才将打火机点燃,点燃了烟。
抽了一口,胸腔里传来异样的味道,借着打火机的光,我走出了厕所。
但是外头的模样,让我吓了一跳。
那不是医院,而是一处郁郁葱葱的院落,我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然而回过头去,却也不是黑暗的厕所,而是一处灰白的,冷硬的墙壁。
我叼着烟,看着眼前宛若古风的亭台楼阁,苍翠的树木,和娇艳的鲜花,彻底傻了。
青宁市的12月份,绝对不会有这样灿烂的花朵。
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太阳,一出来,被太阳一晒,我感觉自己都快要热死了。
因为我很是作死的穿了一身羽绒服。
南方的12月虽说不下雪,但不代表不冷。
下起雨来,那种阴冷潮湿,是直接钻到了骨子里去,让人全身的骨头都跟着疼。
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过来,是一群娇小姐。
她们穿着的是古代才能看见的那种丝绸的古装,从她们胸口所袒露的那一坨坨白肉来看,应该是唐朝。
轻盈的丝绸飘荡起来的模样,很美。
“咦,新娘子怎么还这副打扮呆在这里?”娇小姐们在靠近我的时候,为首的一个粉红色裙裾的女人惊讶的说了一声。
新娘子?什么鬼?
我还在迷茫的时候,那女子走上前来,拿掉我嘴里的香烟,并且有两个古装女子,一左一右的把我架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新娘子应该早早的回去化妆才对啊。”
“你才新娘子,什么新娘子,老子是男的!”我奋力挣扎着,但是面对这么一群莺莺燕燕,一点用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