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被棋意拉到院子里,她在院子里的树下刨开一个坑,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子,里面躺着一个泥娃娃,圆圆的脸蛋,圆圆的身子,用墨简单的描绘出五官,从大小上能勉强分出人物里面躺着的像是一家三口,因为有些年头,上面的泥都有些开裂。
棋意将其中一个泥娃娃递到无双的手里炫耀道:“这是我八岁时做的,这个是娘亲,这个是我,还有父亲。”
无双噘嘴,他又不是小孩子,才不要玩这么幼稚的泥娃娃呢!
无双将手上的泥娃娃塞回到棋意的怀里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要玩这些。”他都比眼前这个小女孩大好几辈子,她还真把他当八岁的小孩子,他会抓狂的。
棋意将泥娃娃重新收好,然后问:“那你想玩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个小孩子那么难伺候的样子,她可是最招小孩子喜欢了,他却板着一张与实际年龄不符合的脸,真是幼稚,他就是八岁的孩子,再怎么装老成,还是个孩子。
无双很郁闷,棋意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过来示好,还从怀里拿出一块糖诱哄他,这一路下来,她就跟他说了很多小时候的故事,她的故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作为十足的吃货,他只对吃的感兴趣。
而且,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为什么那么贪玩,很像个野丫头,虽然做的菜还算挺好吃。
无双在心里腹诽着,找了一处台阶坐了下来,棋意将木盒子重新埋回到树下,在无双的身边坐下,她抬头看向夜幕下眼前落叶飘零的大树,“这棵树是娘亲在的时候种下的,这里发生过好几次水灾,这棵大树却依旧顽强的活着,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娘亲和父亲还活着,现在的我会不会更幸福,就不会这样孤孤单单的了。”
无双偏头,棋意抱着膝盖,将下巴顶在膝盖上,继续说道:“我不想长大,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我九岁的时候该有多好,我们一家人都还在,和乐融融……那个泥娃娃我也很久没玩了,也没有人陪我玩,村里很人因为水灾搬走了,爷爷说他老了,搬不动,想要守护这间宅子……”
无双静静的听着棋意说着,“所以,你看到我,就看到你九岁那年的快乐时光?”她想要以此回忆童年,做一回长不大的孩子。
棋意点头,“爷爷说要帮我找一个如意夫君,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要嫁给一个陌生人,他会对我好吗?会想爷爷那样疼我吗?今年的棋王另爷爷失望了,他会想另一种方式将我嫁出去,我这个岁数在这里已经是大姑娘了……呵呵,我也真是的,对你这个小孩子说这些,你也不会理解。”
棋意说完站起身,转身看着还坐在台阶上的无双,夜色下无双的小脸显得有些深沉。
棋意:“你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装成熟,不应该快快乐乐的吗?现在我想回到那个年纪也回不去了。”
无双很想说,他早就过了很多快快乐乐的日子,原来做人,才是他最烦恼的事情。
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屋子火光冲天,无双指着那处所在失声道:“走水了!”
棋意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也看向无双手指的放下,顿时惊慌失措起来,“爷爷,糟了!”说完撒腿就往火光出冲去,无双紧跟着棋意的身后。
等棋意和无双赶到的时候,火光前已经围满了人,很多人拿着脸盆和水桶在救火,棋痴一脸悲痛欲绝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无情的火焰将一切吞没。
棋意站在棋痴的面前,棋痴早已心痛的老泪纵横,看到自己的孙女还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顿时破涕为笑,将棋意更紧的拥在自己的怀里。
夏若薇与允辞站在竹楼,望着冲天的大火,有些无语的摇摇头,她是灾星吗,为什么每到一个地方,都得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允辞的面色立即变得惨白,想到的就是刚刚还跟他说话的很慈祥的棋痴爷爷,还有无双,为什么会突然起火,而且是在这个时间段起火。
“若薇,怎么办!”允辞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为什么会感觉莫名的不安呢!
夏若薇拉着允辞就朝外冲去,到了前院,看到该在的人都还在,棋意,棋痴,还有无双都好端端的站在眼前,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房子莫名其妙的着火了,这一烧就烧了一大片厢房,尽管有很多人拿着水桶救火,依旧不能控制火势的蔓延。
允辞被夏若薇这样急速拉着狂奔,再次上气不接下气,心里无比郁闷,为什么夏若薇的体力会比他这个男人还要好。
夏若薇站在棋痴的面前,很困惑的问:“老爷爷,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好端端的屋子就着火了。”关键是整个前院全烧毁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后院一间小竹屋,这么多人也没有办法住人啊。
棋痴只是一脸悲痛的看在火光冲天的房子,感觉自己的一生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真的很失落,很难过,那里面还有他的身家地契和银两,看来这场熊熊烈火是要将这一切都化为乌有了。
棋意:“我跟无双刚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冲天的火势了,没有人知道是怎么烧起来的,太诡异了。”
无双:“主人,你没事太好了。”
夏若薇转头看向滔天的火势,算了算时辰,怎么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盏茶里,将火烧的如此的旺,即使一个房间起火,今天的风向也不会在眨眼见将火绵延的如此快。
棋意拉着棋痴的手,很认真的看着他,“爷爷,不要伤心,我还在,一切还可以从头来过,不是吗?”
棋痴看着懂事的棋意,不由的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和颤抖,“好,爷爷不难过,只要宝贝孙女还在就好,其他没有了,就没有了。”
一个时辰后,火势得到了控制,渐渐的熄灭,只剩下黑漆漆的屋架,门窗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一堆飞灰。
左邻右舍开始安慰棋痴来,类似于节哀顺变之类的话。
突然,人群里有人高声嚷道:“棋痴,看来这是天意说你今天带了不该带的人回家,这就是上天的惩罚。”
夏若薇嘴角微抽,古人总是会将一些说不通的事情说成是天罪,不就是一场火灾,这些人的想象力会不会太好了!
有一个人往这方面想就会一呼百应起来,“就是,就是,这两个人来路不明,看了就是灾星说不定,谁碰到谁倒霉。”
“真是没想到,棋家会遭遇这样的不幸,棋老,你也是老眼昏花,识人不清啊!”
“棋老,这样的人真是收留不得,以前棋家都是顺风顺水的。”
夏若薇和允辞说在的地方人都退了好几步,像是在躲瘟疫一般。
允辞握着夏若薇的手也不由的紧了几分,眼眸微眯,刚刚他也参加了这场救火心动,身上有些飞灰,没想到他的帮忙没得到感激,却引人猜忌。
他生气了,第一次受这样的冤枉,他一直与若薇在一起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为什么会被人说成是灾星,这些人也太不分青红皂白了。
夏若薇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的苦笑,转眼看向允辞,用眼神安慰他不要难过,有些人就是喜欢唯恐天下不乱,就是喜欢东扯西扯,就是喜欢将所发生的一切的灾难,说成是天谴来诅咒别人。
只是不管怎么样,只要身正她就不怕影子斜。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众志成城的认定,棋家会遭此变故,是因为棋老收留了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才会因此受到天谴。
对于大家的众口一词,棋痴也只是不言不语,像是还没有在突逢巨变的悲痛里回过神来。
即使棋老爷子不开口替她与允辞说话她也完全可以理解,她与允辞昨日才到水城,今日也只是一时兴起要允辞才加棋艺比赛,也没想到真的会成为棋王,会引来一些不良人的妒忌也难怪,这场火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议论声越来越大声,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可以将你淹死。
“你们说完了没有,谁说本小姐是灾星了,难道你们都没有火灾的常识吗?这分明就是一出有人故意为之的戏码,”夏若薇火了,最受不了被冤枉,转头看向有些悲伤的棋痴道,“老爷爷,我很抱歉我的到来会造成你这样的困扰,只是这火绝对不是所谓的天灾,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将真相展现在你的面前。”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证据在哪里?”人群里立即有人出声问道。
夏若薇环视四周一眼,笑道:“凶手,自然是在我们这群人之中。”
夏若薇说这一番话甚是胸有成竹,很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她的这番说辞心存疑惑,怎么这么肯定凶手就在人群中,傻子才会做了坏事不跑,躲在人群等着被发现。
允辞拉了拉夏若薇的袖子,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若薇,虽然我们要洗清嫌疑,诬陷别人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