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擂台赛周围围了一圈棋意爱好者,为了公平起见周围的观众也可以成为裁判,这样是防止有人在棋局上作弊,而下面的大部分都是凑热闹的围观群众,等到裁判将一边的钟声敲响时,就要保持绝对的安静,也是为了尊重对弈双方。
在允辞前面下来的一个绿衣公子,有些遗憾的摇头头,最后挤出人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听到这样的对白,夏若薇的脸一黑,转脸看向无双,只见无双只是低头咬着冰糖葫芦,她长长的谈了一口气,想到允辞此生挡也挡不住的桃花运,不由的一叹。
允辞上台,引起场上不少的轰动,一则是因为允辞俊美无双的外貌,二则是因为允辞彬彬有礼的文雅气质,青衫随风而动,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气,这种气质仿佛与生俱来。
他对着对面的擂主作揖,棋痴虽然已经头发花白,坐在铺垫之上如一尊活佛,右手一抬是看坐的意思。
台上的允辞和那位五十六岁的夫子对面而坐,开始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这一棋局从开始,一直到夜幕降临还是没有结束。
台下不少围观者已经回家吃饭去了,而评判的棋艺爱好者则是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棋局,像是在费解这样的棋局要如何去破解。
无双也挤过去看了棋局,也只是看了一小会,最后像是耐心消磨了,来到夏若薇身边坐在一处树荫下乘凉。
时间点点滴滴的在指尖溜走,转眼日落西山,晚霞挂满天际。
夏若薇打了两个哈欠,她现在有些后悔让允辞去参加棋王比赛了,真的好无聊啊!就允辞这副如痴如醉的样子,她就觉得允辞是入了棋局而回不过神了!
就在夏若薇事情耐心,想要大吼一声“允辞,回家吃饭”时,台上的老者捏着一颗棋子,犹豫好半天,最后也没有落下,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年轻人,你的棋艺高超,老夫输矣!”
允辞拱手:“是老夫子棋艺高超,在下不敢妄自菲薄。”
棋痴捋着花白的胡子哈哈一笑,“年轻人有如此的悟性,实属难得,棋王之称授予你也不为过。”
夏若薇跳上台,挽住允辞的胳膊,撒娇道:“夫君,你好厉害啊,越来越喜欢你了!”
棋痴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出色的小伙居然已经有了媳妇,刚刚他还想着将自己的孙女介绍给对方认识,看来是无缘啊。
棋痴笑道:“年轻人如何称呼?”
“在下允辞。”允辞很快就报上自己的姓名,虽然这个名字当初是夏若薇逼着他用的,现在说出来却是非常的自然,像是自己的名字原本就是这样一般。
棋痴哈哈的一笑,“果然好名字,两位想必是刚来水城吧,面孔很生,今日允辞公子既然是冠首,老夫这擂台也收了,顺便带公子和另夫人一起去看看小院。”
允辞礼貌性的一笑,“在下携妻途径此地,见此地风景秀美,决定在此定居,今日出来逛街巧遇夫子摆擂,这才上台一试,获此棋王当之有愧。”
允辞说的非常的谦虚,他是被若薇推着上台的,也没有想过要夺冠,只是抱着试一下的态度,而且他也觉得自己的冠军是被让出来的,如果不是棋痴让了他三招,他早就输掉了。
棋痴身边还有好几个老者,都是一副德高望重的姿态,捋着胡子对允辞露出赞赏之意,像是在说:后生可畏。
棋痴却摆摆手,“过度的谦虚可是骄傲。”他板着一副长者的老脸,允辞想要说些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用无奈的眼神看向夏若薇。
夏若薇露出一个笑,“允辞,你好厉害,爱死你了。”这肉麻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害羞,而且是当着一众老头子的面。
无双拿着好几串的羊肉串跑了过来,“主人,我们可以回去了没……”见场上的气氛有异,无双转转眼珠问,“赢了?!”
“爷爷。”一个如黄莺一般的声音响起,夏若薇转头看去,那女子穿着嫩黄色的纱衣,腰上绑着一条翠绿色的腰带,绑成一个蝴蝶结,头上扎着双螺髻,绑着两条轻扬的红色丝带,如一片云彩站在棋痴的面前,亲切的挽着对方的胳膊。
她的视线随意的一扫,落在允辞清俊的容颜上,“爷爷,这位不会是今年的棋王吧,看来你真的后继有人了。”只是一眼,她的目光就收回,看向自己的爷爷。
棋痴和蔼可亲的笑着,随后对允辞介绍道:“这位是老夫唯一的孙女。”
允辞点头,一番寒暄后,他们从擂台转移到棋痴的家里,四方桌子刚好一人坐一方,无双坐在允辞的身边,棋意的厨艺很不错,没多久就弄出一桌子的美食,都是地道的江南可口,色香味齐全。
吃过晚饭后,棋意带着无双去前院玩,看着棋意与无双远去的背影,棋痴不由的一叹,看着允辞和夏若薇,随后拿起茶壶为两人沏上两杯茶。
棋痴感叹道:“老夫此次摆出棋艺擂台,确实想要帮我那唯一的孙女找一贤婿的想法,都说棋如人生,却没想到找不到棋品容貌绝佳之人配我那孙女之人,真是天意如此吗?”
夏若薇嘴角微抽,随后问:“老夫子,你的意思,那个小院不会想要作为嫁妆,招上门女婿?”她可是打定主意将允辞的桃花杜绝在门外,她的允辞,谁也别想打主意。
允辞只是坐在一旁,一副旁观者的姿态,继续用深情的眼神看着夏若薇。
棋痴看了眼允辞,又看看夏若薇笑道:“二位恩爱有加,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既然允辞公子已经赢了老夫,也授予了棋王之称,就在这里住下来,老夫虽然没有福气让这位公子成为我孙女婿,做个朋友也是无妨的。”
允辞这才转向棋痴笑道:“那就谢过棋夫子。”
棋痴捋着胡子笑道云淡风轻,“好,就这么定下来,这里也的确很久没有外人,很是冷清,正好陪陪我这老头子,你们想在这里住多久都没有问题。”
夏若薇没想到这个老头子是那么有意思,多了几分的好感,这老头同情达理,也不偏激,有点像她的爷爷非常的和蔼可亲。
夏若薇也感激的一笑,“谢谢老爷爷了,我这么称呼你,你不介意吧?”
棋痴摇摇头,“好是灵通的小丫头,你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对了今天时辰也不早了,两位就先歇息。”说完,棋痴带着允辞到了另一侧的院子歇息。
曲折游廊上偶尔挂着机智宫灯,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左侧是一件厢房,厢房的门口有两盆一米富贵树,右侧有一处拱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
后院有一处楼房,竹子围成,正屋建在实地上,厢房除一边靠在实地和正房相连,其余三边皆悬空,靠柱子支撑。楼檐翘角上翻如展翼欲飞。一侧有室外楼梯攀沿而上,窗户半开,淡蓝色纱帘随风而动,空气里飘着檀香的味道,清新怡人。
棋痴笑道:“二位就再此住,若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二位的书童老夫会另外做安排。”
允辞对着棋痴再次作揖感谢,两人再次闲扯了几句,允辞并送棋痴离开。
夏若薇打量着房间的陈设,很有书香气息,房间里挂着白底黑字的字画,水墨山河,像是棋痴年轻之作。
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
允辞回来时,夏若薇正坐在桌子前拖着腮,见允辞回来夏若薇站起身:“允辞,我帮你拒绝了一门好亲事,你不会生气吧?”
允辞为夏若薇倒了一杯水笑道:“若薇,你吃醋了?”
夏若薇扑进允辞的怀里,“允辞,我心眼很小,别的妻子或许会允许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我只希望你宠我,只爱我一辈子。”
允辞垂眸,看着怀里的夏若薇不由的笑道,“若薇,有了你,为夫怎会看上别的女子,而且今天的祸端是你惹出来的,怎么可以算在为夫的身上。”
夏若薇噘嘴,“我也只是觉得有免费的房子可以住,很实在,却没想到你的优秀被别人看到了,好像将你当宝贝藏着掖着才好。”
允辞噗呲一笑,揉了揉夏若薇的头发,“若薇,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的声音,火把将整个夜幕照的通亮。
夏若薇转头从窗口眺望,就见前面的院子已经是一片火海,火光冲天,在夏若薇的眼眸里倒影出来,火势越来越大。
火苗是可以吞噬一切的舌头,这条舌头扫过之地便是一片废墟。
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把所用的地方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
哭声,喊声,一切嘈杂的声响在这场大火中扭曲着,人们的恐怖感,紧张感被无限放大,黑暗中燃起的红光如同死神的召唤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