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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亮以后 10

因为懂得,所以珍惜。

素来缘浅,奈何情浅。

天空下起了小雨,已经整整一夜。轩雅在上夜班,没有回来。安妮因为怀孕了,夜里经常失眠。没有睡意。我也没有睡,经常在夜里,对着电脑在写小说。我虽然不已写字为生,但很希望我的字被认可,被大家所熟悉。经常在那些大的网站灌水。安妮就躺在我的床上休息。一边和我聊着听。我一边也在写《天亮以后》的这本书。

聊起了她和轩雅的时光。在一起的日子,多年以后,走着走着都散了,回不到过去了。好怀念从前在操场上爬树,怀念一起在下雨的时刻在公路上奔跑,一起逛街,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我和轩雅是在高中的时候认识的。那天是新生的报到。第一眼,看到她。文静的,秀气型的那种。大家闺秀的那种。面带微笑。我嫉妒她。嫉妒她所拥有的的一切。我是那种忧郁,不漂亮的类型。我在小的时候,爸爸就离开了我们。我跟着妈妈生活,随后改嫁,我唯一骄傲的是,我的学习当时很好,妈妈为了我能上好的学校,毅然决定改嫁。我跟着妈妈也到了新的家庭里。两个单亲家庭组合在一起,在外人看来我是一个乖巧的女孩,不惹事,很幸福,没有人能够看穿我的心,只有轩雅,她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一点也不开心,不快乐,妈妈和继父经常的吵架。所以,我努力的学习,想要逃离这样的家庭,独自一个人生活。上高中最好的逃离。可以不回家。在学校里住宿。我羡慕轩雅,她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所以我经常去她的家里吃饭,有时候和她睡在一起。一起逛街,一起买东西,甚至我们穿的内衣内裤,一切的一切都是同一个品牌,一个价格。一个规格。在我的心里,我一直认为一切都是妈妈给我造成的。爸爸为什么要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开,那么的不负责任。妈妈的软弱。总是在我的面前哭,说,要我好好的读书,为了我一切都值得。我一直在反抗着。

妈妈在我的小时候,村里来了一个算命的,给我算了命,说我能上大学,为家里人光宗耀祖,妈妈相信算命的。我就是妈妈的命根。我没有考上中专,却上了高中。我上了高中,觉得自己可以逃离妈妈了,逃离那个家庭了。自由了,我想飞,像天上的鸟一样,在天空中自由的飞。妈妈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她给我的只有钱。她最起码我的生日都不记得。轩雅不同,知道我什么时候月经,什么时候痛经,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知道我穿衣的尺寸,还有胸罩的大小,知道我脸上所有的表情,更知道我喜欢朱晨。

因此。我和轩雅,朱晨之间,是一种选择与被选择,爱与被爱的关系。那都是一厢情愿的。我在想,我开学的那天,我不她说话,打招呼,我和轩雅就不会认识,也就不会认识朱晨,我不上高中,以后的所有一切都不会发生。而这之间,我们都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安妮就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我要证实自己的生命,我不要像妈妈一样。我要像轩雅一样,轩雅爱朱晨,我也爱朱晨。而朱晨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高中的三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有最好的姐姐轩雅,有我最爱的人朱晨。晚上,我在被子里说,朱晨,你知道我爱你吗?

我和轩雅经常到操场上的那棵树上背书,我很会爬树,像个男孩,轩雅她娇嫩,爬不上去,我在树上笑她,她在树下抬着头也在笑我。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我要证实给你们看。看着学校门前的那条国家级的102高速公路。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要在这条路上,看看路的尽头什么样子。记得一次下雨。我和轩雅在路上蹦跑着,我说,你快来追我,我一定要跑到尽头。她跟在后面,我们满头的雨水。还是没有跑到尽头。我们跑到立交桥的下面躲雨,雨太大了。轩雅紧紧的抱着我。我们回家。我说,我没有家,之前,我没有告诉给她,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我不想被人看不起,比别人矮一截,那是我的想法。所以我的365天都是充满幻觉和迷茫的季节。那时轩雅伸出右手的小指,也硬生生的拿着我的小指,沟在一起,以后我们是姐妹,亲亲的姐妹,我有的一定给你,你所有的痛苦我愿意承担。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推开她,站在大雨中,大声的叫着。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你的怜悯。我不稀罕。我恨这个世界,恨所有的人。其实从那一刻。轩雅的名字已经烙在我的心里,就像我的名一样,安妮。

所以。高中的三年,我们形影不离,有轩雅的地方就会有我安妮的影子,有我安妮的地方就会有轩雅的影子。吃饭,逛街,上课,睡觉都在一起,走在路上都是手拉手的。我就是十足的叛逆,老师说东,我偏要往西,老师叫我好好的学习,我就要不好好的学习,看你把我怎么样。母亲更管不了我,我一个月回家一次,有时也不回去,因为,我不想回去。不想面对她们的吵闹。我就去轩雅的家里。晚上,我和轩雅睡在一起,我喜欢把身体蜷缩在一起,用被子裹得紧紧的。幂幂之中,轩雅把我的身体轻轻的扳直,轻轻的给我盖好被子。当我醒来的时候,轩雅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我。眼里有着泪水。我说,我讨厌哭泣,讨厌泪水。接着我们拿起喜欢的小说躲在被子里看,她拿着电筒,我看书。我喜欢三毛的书,想着有一天,我也会去撒哈拉沙漠,有个荷西爱我,她在沙漠里等我。轩雅说,那我呢,我怎么办,我说,你学习那么好,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安稳的工作。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会和朱晨结婚,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过着安稳的生活,我会祝福你的。她说,你这样很自私,你知道吗。你就没有考虑过你的母亲吗,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不能回到她的身边吗,她需要你。我把头转过身,不在说话。我想看看我们学校那条102国道公路的尽头,是不是有一个撒哈拉沙漠,是不是有个荷西在等着我。

高中我所在的班级都是个地方的高材生聚在一起,显然我落在了后面,不是很好,我不想浪费我的时间。我喜欢写小说。也许是因为安妮宝贝,村上的影响,我写的都不是励志的,老师说我用错了地方。拿我也没有办法。所以我坐在教室的后台,老师看着我,也懒的管我,只要上课不捣乱,我经常睡觉,经常吃零食。轩雅就是那种三好生。每个学期都被评为三好生,优秀的班干部。我对这些才不在乎呢。下课还剩几分钟,我就做好冲出教室的准备,教室有后门,每次,我都是第一个,下课铃一响,冲了出去。我喜欢爬树。那些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爬到学校操场的那棵大树上。我在树上,笑着她们。那才是我想要的。扯下树枝。搭在鼻子上面。那刺鼻的清香。在蓝天白云下面。甩着两条腿,看着空旷的操场,对面的大山,那条笔直的国道公路。咬着自己的手指。我对着树下的轩雅说,我看到撒哈拉沙漠,看到策马奔腾的草原,总有一天,我会去到那里。到时候,我给你画一张美丽的蒙娜丽莎的画给你。其实,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也不知道那条公路通到哪里。我只看到山,还是山,天还是天,云还是云。我只想摆脱这所有的一切,我要飞,要去更远的地方。

说着说着,安妮睡着了。看着她凹起的肚子。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起身拿起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我把写好的小说发在网上,一个叫紫蓝的网友说,亲,你的小说,好像在写自己。爱情的结局是要在一起,不要那么的绝望。我说,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所以,我在写着爱情小说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紫蓝说,爱情是生命中的一道门槛。不是生命的全部,爱是成全,不是占有。我说,你不理解我。你没有走过我所走的路。你没有权利评价我的是非。我说,你知不知道,我在公交车上给老人给孕妇让座。他们说我是傻子。我有多傻。老太太在买菜的时候摔倒。我去扶起来,人们说,不要扶,小心骗子,弄得你千家荡产。你们知道好人就会有好报吗,坏人就会受到惩罚吗。有钱的杀人犯,可以用钱,出来照样无法无天。抢劫犯,出来,还是小偷。紫蓝说,爱情是不能用来计较的。我只是看到一个很不好的表面。我不想现在谈什么。我写的小说就这这样子。命运是自己走出来的,信命,可以不认命。爱情也是一样。我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鸟,在这一个地方休息,看着我买的那些书堆在桌子上,阳台上的那几盆花。在等着伤口愈合。痛苦和快乐,继续着,旁人无法理解,其实也不必要来劝说,我们无权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别人,生活是不能比喻的,因为比喻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苍白的,无力的。生活不是文字随意拼凑起来的,如同安妮,轩雅,朱晨,我,晓雪。注定我们相遇。总想着自己看透这个世界,其实,我连自己都看不透。自己都很模糊。

眼前浮现出夜里的梦。一团血肉横幅身体从高楼上坠下。地上血迹,头颅已经碎开,肚里一个未成形的肉团,衣服却是安妮的。我把自己给吓醒了。一身冷汗,轻轻的推开门,轩雅和安妮还在梦里。这段时间总是做梦,小说看多了,电视剧看多了,思维都不受控制了。被同化了。半夜里常常醒来,晓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特别是冬天,手脚都会冰冷。羊肉能补,不知道她吃羊肉了吗。睡觉前喝温开水了吗。被子是否盖好了吗?她不会做饭,她吃泡面了吗?看着窗外朦胧的夜空。我点了一只香烟,抽了起来。也不知道爸妈在家里睡觉了吗,都很少打电话了,自从身体戒了药物的治疗。我都在努力的调养着。我从来没有告诉家里我的病情。自己长大了,明白了一些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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