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繁逸对于阮楼鹤的异样感到诧异,但眼前这个脸上充满了愤怒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江灵,显然更吸引繁逸的目光。
“繁逸同学,你看,其实咱们也算不上有什么恩怨对吧。”
嗯……如果撇开之前论坛上那篇被无数学生唾弃的开扒清大拜金女的帖子的话。
“校长的惩罚你也听到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样的惩罚对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来说意味着什么。”
确实……如果真的背上了这样的处分,恐怕即便是顺利毕业了,也不会有什么正规公司再去录取她。
“所以,繁逸你可不可以去和校长说说?”即便知道了繁逸的真实面目,抱着息事宁人心态的江灵,还是忍不住想要试试,或许繁逸就良心发现了呢。
可惜,如果繁逸真的这么容易心软,又怎么会被随意玩弄人命的血族同盟中人称为暴君?
“和校长说说?”繁逸目光含笑的看着一脸忐忑的江灵,顿了顿,“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繁逸的话,江灵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作为当事人的繁逸不再追究而且还帮自己求情,那么就算是这位新校长,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令她胆战心惊的处分,自然也就会解除了吧。
抱着庆幸心态的江灵,一脸期待的看着繁逸,却听见那薄唇中说出将她打入万丈深渊的话语。
“校长,这位江灵同学确实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繁逸回头看了眼江灵,见她一脸期翼的样子,话锋一转,“可我也确实受到了惊吓,校长的惩罚我并不认为合适,不如让这位同学去锻炼下身体,了解一下身心健康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阮楼鹤闻言,心里已是乐不可支,可表面上却煞有其事的作思考状,点点头,对于繁逸的建议似乎很是认同,拿起桌上放着的手机,“阿诺,将这位同学带到操场去,监督她完成三十圈的任务。”
随着阮楼鹤的话音落下,阿诺应声敲门而入,朝阮楼鹤和繁逸二人点头示意后,朝着一脸呆滞的江灵冷漠道,“这位同学,请吧。”
不等江灵反抗挣扎,阿诺直接强势的将人拖走,只留下阮楼鹤和繁逸二人在这办公室之中。
“还打算站着?”
阮楼鹤好笑地看着繁逸,明明人都走了,还装模作样的站在那儿做什么。
慢悠悠地走到方才坐着的沙发前坐下,繁逸又恢复到往常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为何要这样帮我?”
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好处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做,虽然他们现在已是盟友,可谨慎起见,繁逸还是忍不住猜测他方才已经有些超出一个盟友义务范围的举动。
阮楼鹤的指节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有节奏的敲了敲。
为什么要帮她么?
如果说之前在看到论坛上那篇关于所谓拜金女的帖子时,他虽然愤怒,但却也是有些不确定的,心里也是抱着以他当时所做的那个冒险决定来判断自己内心真实感受的。
可今天,在听到阿诺传来的消息,在听到她出事的第一时间,他竟会放下手中的所有工作,忽视阿诺那闪闪发光八卦的眼神,从办公室中大步流星的前往她所在的地方,哪怕没有多远的距离,可在没看到她没事以前,他的心一直悬着,像被人吊在了油锅之上威胁着的蚂蚁,煎熬,心慌,这些从未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情绪,在听到她出事之时接踵而至。
如果心中的情绪已经清晰到这番地步,他还不明白这样的感觉是什么,那么他真的就是愚蠢至极了。
还好,他来的还不算太晚。
这个行事任意妄为的女人还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
还好,他明白的还不算太晚。
这个情商低入尘埃的女人的心里还没有被别的什么人占领。
他不怕她反应迟钝,他会一点点让她明白。
他不怕她会对他抗拒,他会一点点让她接受。
他是柯恩。路。柯蒂斯,是统治了整个欧洲地下世界的铁血帝皇,是翻手能够改变无数人命运的上帝之手,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荒野无法者们的统治之主。他经历过曾引以为傲的柯蒂斯家族的屈辱时代,经历过曾赖以心安的生身母亲被人撕裂在眼前的绝望,经历过曾趋之若鹜的欧洲地下世界动荡不安的迷失。
他没有倒下。
一手撑起已经死气沉沉的家族,力排众议在整个地下世界混乱不堪时作出了大胆决定,最终将柯蒂斯从没落的边缘拽了回来,一举整顿统治了整片欧洲地下世界,稳稳坐上了那令无数人眼红疯狂的地下世界帝皇的宝座。当年曾肆意屠杀柯蒂斯族人的魔宴血族,这些年也在他编织的大网中逐渐消失,除了那侍奉在魔皇身边的圣艾伦。霍曼,那是他留给母亲的最终祭品!
可于她,他却只是阮楼鹤。
一个已经深陷在她身上的普通男人,一个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吝啬男人,一个不愿她在受一丝一毫伤害的霸道男人。
阮楼鹤看着面前露出疑惑表情的繁逸,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怕是再也不愿放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