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楼听段小姐说要带他去“鸿门”,不知道要去做什么,问她,只说有人想见他。
再问她是谁,她却不愿意再说了,只说:“你去了就知道,关乎你的身世。”
杨小楼心想她或许不会害自己,否则也不会舍身搭救,又听段小姐说起了自己的身世,答应了下来。
关于自己的身世,小的时候他倒是耿耿于怀,只不过有师父在,后来也就不再去想了,但短短这几天经历的事情,以及师父给他讲的那一系列故事让他对自己的身世再次感到了怀疑,师父说他身上藏着一些秘密,究竟是什么,连师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一行或许就能解开了呢?
“对了,你之前在我师父房里做什么?我听到你好像在翻什么东西?”他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之前她一袭黑衣偷偷摸摸潜进来,不知是何用意。
段小姐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小楼,你知道你师父是什么人吗?”
“可不就是个寻常民间道士?”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是说......你没有感觉到你师父有些奇怪?”段小姐把脸贴近了几分,盯着他。
杨小楼单是看她那张俏脸就有些脸红,烛光将她的脸映照得红扑扑的,楚楚动人,现在又近距离这么一看,心脏“噗噗”直跳了起来,平日里就师父和他两人相依为命,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不过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你的话”,把脸稍稍向后移了半寸。
段小姐眨了眨眼睛,道:“你听说过‘圣牌’吗?”
圣牌?师父的那个故事里似乎有这东西,上面刻着通往永恒的地图。杨小楼点了点头,说起永恒的话,圣牌这东西确实听过。
“如果有一天”,她顿了顿,接道“我是说如果,你发现你师父根本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他靠近你说不定只是为了得到你身上的秘密......”
没等她说完,杨小楼“噌”一声站了起来,厉声道:“不可能!师父不会这么做!”
段小姐叹了口气,“我只是说如果。”
杨小楼回想起与师父相处的这十几年,师父将所有的关爱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把自己当作亲生儿子般对待,他怎么可能......
“你为什么这么说?”
段小姐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上面用黑墨拓印着一个稀奇古怪的图案,“这个便是圣牌上的纹刻,我之前进入你师父的房间就是为了得到这个。”
这么说来,圣牌是从师父的卧室里找出来的,师父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面前这女人肯定是骗我的,捏造了这些玩意儿,但她这么做的企图是什么?
“你要再这么胡说就请你出去”,杨小楼绷起脸,拳头捏得“咯咯”响,这个世间只有师父对自己好,关心自己,无论怀疑谁他都不该怀疑养育他长大的师父。
段小姐见他模样,是真的生气了,收起羊皮纸,也站了起来,伸出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小楼,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你,请你务必相信我,跟我离开这里。”
如果她没说那些诋毁师父的话,可能还会跟着她去,现在是不可能了,什么身世,通通去他的,没有师父自己可能早就已经冻死在街边,这条命都是师父给的,如果听信了她的话,那就真是大逆不道了。
“请你快离开这里,日后再不可说我师父坏话”,说完伸出手指着门外请她离开。
段小姐见他摆了张臭脸,一跺脚,道:“你怎么这么顽固?这十多年的时间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师父吗?”
怀疑?从来没有过,只是......
杨小楼记得他曾经问起师父以前是做什么的,还有那只眼睛是怎么弄的,师父却不愿说,只说记不清了。现在想想,身上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怎么会记不清了呢,当年以为师父不愿回想往事,如今经由段小姐这么一说,他的心逐渐有了丁点动摇,师父捡到自己的时候已经年岁不小,但他却从来不提自己年轻时候的事,那段时期在杨小楼心里完全一片空白,说起来,他真的了解师父吗?或者说,他真的了解从前的师父吗?
段小姐眼力过人,看得出他已经有了些许怀疑,打断了他的思绪,接着说:“你要不相信,我带你去看个东西,看完你就明白了”,说完伸手拉住杨小楼的手,拽着他走进了九叔的卧室。
九叔的卧室简单得很,一把靠椅,一张红木桌,一幅山水墨画,一张木床,再无其他。
段小姐放开他的手,从怀里掏出手电筒点亮了,走到红木桌边,掀开挂在墙上的水墨画,手指在被画遮住的石砖墙壁上轻敲,敲了一会儿,当中一块石砖传来一阵“嗵嗵”声,她把脸朝向杨小楼,道:“就是这里。”
说完,从大腿根部抽出一把黑色飞刀,将刀尖插入石砖缝隙,用力一拉,这块石砖并没有砌紧,被她这么一拉,往外移了半寸,她将飞刀收起,抓住石砖一角,接着往外拉。
杨小楼奇怪地望着她,难道师父这里真有什么机关?
段小姐将抽出的石砖放在红木桌上,手电筒照在石砖移开后留下的空洞,当中出现了一个铁环拉手,早已绣得不成样子,拉手后面连着一串铁索,同样锈迹斑斑。
杨小楼看得目瞪口呆,师父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安装了这么一个东西,难道说面前这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
心跳越来越快,他似乎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小楼,请你相信我,我根本没有骗你,反倒是你师父......”,段小姐见他整个人如遭雷击,不愿再说下去,但必须得进行下去,否则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九叔整整骗了他十数年。
她必须要带杨小楼离开这里,因为这是瓢把子千万交代下来的,保护杨小楼。
段小姐转过头去,伸手抓住铁环,使劲用力一拉,铁索绷紧,发出一声清脆响声,接着,一阵沉闷的岩石摩擦,段小姐身边有她半个身高的墙壁如一扇门一般慢慢裂开,她继续拉铁环,石门完全大开。
只见墙壁后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看似深不见底,不知究竟通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