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螭想看看吴念的表情,很可惜,毯子遮得几乎看不到什么。
不过……
直觉来看,应该不是开玩笑。
“有的时候,我还挺佩服你这种把推测当事实的信心的……”吴念听了这话,把头露出来打了个喷嚏,头发乱翘,表情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
鼻子不太舒服,他的吐字有点不对:“赌不赌?”
“不,”崔螭对此没什么兴趣,查那几个也不用多少时间,找不到再按他的标准筛呗,“你那副表情谁敢和你赌?”
“嗯,理由不错。作为奖励和你说点正经的,”吴念往崔螭那边挪了一段距离,不过中间那一丝诡异的停顿让崔螭很在意——不是别的,吴念那会儿的表情就像想找女孩说事儿的高中男生,距离近了像别有用心,远了又显得没诚意。
妈的,这家伙什么毛病?
吴念有些刻意地清清嗓子,大概自己也有点尴尬:“别在意……我就是想告诉你:现在不是筛选标准的问题,而是筛查这个方法不行。”
“怎么个不行法?”
“……好,那我直说了。我们在宫殿这段时间不短,但足够把该探的不该探的都探完一遍。这你不否认吧?”
崔螭点头,顺着吴念的思路走。
这里的结构自己在这里住的第一个晚上就摸清了,至于人,虽然有点脸盲,但崔螭很肯定没有任何一个岗位上的人有那样一双眼。又加上吴念这么说了,他肯定也没见过这个人。
崔螭不自觉摸着下巴:“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的工作上不了明面,很可能根本没有信息记录?”
“最坏的情况实际是:他想所有人隐瞒了这种能力,根本不在这里。”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闻到烟草的味道,崔螭几乎要习惯这东西了。
“他可以隐瞒读心,但是灵力水平造不了假,不在这里可能性不大。”
“可他不愿意来也没人会逼他。”
“……好吧,还有呢?”
“我们现在的情况很被动。”
崔螭沉默了一会儿,表情不太好看,“所以……现在只能先当他有读心能力处理,就算没有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但反过来,就算找到了他也不可能露出马脚。”
两人互看了一眼,也亏得两人没去睡觉也懒得去放尸体,所以现在只有他们和凶手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这应该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
如果单纯就是要掰个事把他逼出来,有吴念在倒不难。问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在哪儿也不知道怎么把信息传达给他。就算知道怎么传,他们两个还都不能出现在那个人面前,这样一来事情的可控性就很低了。
“有把握没?”
“啊?”吴念看着崔螭认真的脸,稍微考虑了一下措辞,“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我……”
“哦?!”崔螭尽力控制着音量和表情。
“冷静冷静,对我来说,这就是个证明我观点的工具而已,目的达到了,之后怎么发展和我没关系。而且说到底,这事儿本来也就不归我管。”
“……”崔螭拍着自己的头,太阳穴的青筋暴起。
妈的,这种时候倒是推得够彻底的。冷静,不能动手,这人一直就是这么个德行,自己吃错药才会想指望他。
“要不……给你个提示?”
崔螭做了个深呼吸,道:“你说。”
“那个女人。”吴念看崔螭似乎连手上的筋都快暴起来了,不自觉加快语速,“神司的人,记录类工作。”
崔螭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右手中指上有茧,左手中指无名指前两节骨不同程度内凹变形。
确实是记录类工作者才有的手不过,这么就一定是神司的了?哦对,嘉吉尔那边吴念很熟,如果在早就发现了。
不过一个人确实有点麻烦啊。
“吴念啊。”
“干什么?”
“你真的不帮忙?”
“……”
“想好再说。”崔螭开始把玩佩剑。
吴念迟疑了一下,虽说这就是个单纯的不可能实施的威胁,甚至崔螭自己也就是接着酒劲开了个玩笑,但最终却鬼使神差地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