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谦是狂妄嚣张的,他的人生从十岁那年发生了变化,两人一包袱走了三个月,才到了边关。
白子谦清楚的记得,他磨破了四双鞋。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包袱里有五千两百银,为什么不租辆马车?
直到后来十五岁,一场刻苦铭心的战败,他在靶族草原走了七天七夜,也逃了七天七夜,他才明白那些日子,那些凤兮执意陪他吃苦的那些日子,终于在关键时候雨露回馈,救了他的命,也磨了他的傲气。
“子谦,刚才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白子谦回过神来,想起那眼神充满戾气有勇无谋的叶荣,耸耸肩:“叶荣?我知道他,镇国将军叶长风的儿子,当今圣上胞姐的儿子,但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白公子,你口气大的很呐。”
白子谦不可置否,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姐姐你说的,只有有本事的人才能大口气,我别的本事没有,杀人的本事嘛,还可以。”
凤兮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看了一眼尚今还青涩年轻的弟弟,嘴角清冽,划出一抹轻笑:“你还动了杀他的心?你杀了他可想过后果。”
白子谦却没将叶荣放在心上,话语轻松:“他不惹我就算了,若是惹我,我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这应该是你先惹的他吧。”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恶心劲儿!”
凤兮挑眉,认真看了他一眼,临窗靠着,窗下传来一声马蹄紧吁声,凤兮往下瞧去,一匹黑色良驹骤然急停在楼中楼门口,马上一锦衣男子,头戴金冠,修长的手指握着缰绳,仿佛与窗前的凤兮心有灵犀一般,抬起头来,却蓦地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惊若翩鸿的脸!
只是那眼中忽闪而逝的笑意让人抓不住,却想窥探。
男子看着楼中楼的招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雷厉风行,下马,将缰绳甩手给小二,进了楼中楼,一气呵成。
白子谦也瞧见了,贼兮兮在凤兮耳边轻声:“姐,楼下人模人样的那个人,我怎么好像见过?”
凤兮笑而不语,直到那男子进了包厢,凤兮将手中那满杯的酒盏甩手朝着门口的男子挥去,平平稳稳,那酒盏中央微微泛起波澜,却不曾溢出一滴。
楼中楼自是什么都是好的,连普通的酒盏也得是白玉的。
那男子抬手相接,紧紧将白玉盏掐在虎口处,看着那杯白玉盏满满当当,凤兮笑道:“赏脸喝一杯么?”
男子瞧着她,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推,那白玉的酒盏便轻飘飘回到了桌上。
“好酒。”
凤兮站了起来,拱手道:“多谢赏脸,七皇子。”
七皇子笑若春风,温文尔雅回礼,只是看凤兮那眼神,平静如水下,暗藏着炙热,刻意隐忍的温柔藏匿在止乎礼,这并不是一个初始不久的人该有的。
“咳咳,在下白子谦,见过七皇子。”白子谦一把挡在七皇子与凤兮中间,抿嘴而笑。
“你便是白子谦?本王经常听你姐姐提起你。”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