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令畏罪自杀已经在城里传开了。他家的女眷并没有受到牵连依旧住在原先的宅子里。只是他的次子曹墨尹不知所踪,这件事一直叫人头痛,怕是留有后患无穷。
如今刘邦做沛公,百姓们很是高兴,毕竟少了徭役之重和赋税。刘邦就安安稳稳地坐着这个沛公,如今张楚义军越来越强大,朝廷根本无暇顾及我们这个小县城。所以我们也乐得清闲自在。公公和家里的其他人已经回到家中,我和刘邦以及乐儿、盈儿就住在县衙后院的房子里。后院很大,四间北屋并东西各三间厢房。
前院里是其他弟兄们以及县衙的衙役们,倒也是住的舒心。
一天我正在院子里洗菜,便看到曹氏袅袅娜娜地走进来,一手还牵着刘肥。刘肥如今已经十岁了,比起先前的顽皮倒是多了几分成熟乖巧。
“妹妹正忙着呢?”曹氏一向很是热情,见到我便也主动和我说话。
“曹姐姐今日怎么得闲到这里来逛逛。”我虽不知道她的来意,但必定是来找刘邦的。
“我不是来逛的,我要住在这里了。”她依然笑的像春日的花朵一样。
“来这里住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懂了。
“刘季说了,让我和肥儿搬到这里来住,好让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欢欢笑笑的。”她说着,然后对外面的人说:“把东西搬进来吧。”这时几个壮汉正搬着几个木箱进来。
“夫人,你说我的东西该放哪里呢?”她依然这么笑着,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想起前两天刘邦让我把西厢房收拾出来,我还以为他要接公公过来,没想到是接的他们母子。
“你们搬到西厢房吧。”我说着。
“那就谢谢夫人啦。”她笑着,带着人搬东西去了。
“母亲,母亲,这位姨娘是要来和我们一起住吗?”盈儿现已四岁,奶声奶气地问我。
“盈儿,你不要和那个哥哥一起玩,他是坏人。”乐儿开始“教训”起弟弟来,像个大人一般。我心里苦笑了一番,终究还是压制了火气。自我知道刘邦和曹氏有染以来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现在终究是要来了。
过了好一会,他们才搬完东西。曹氏带着刘肥来到堂屋,见我忙着,便说:“如今咱们要住在一个屋檐下了有什么事还要互相照应着。”
“岂敢,我们母子还要仰仗曹姐姐照应呢。”我心里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似乎随时就要爆发了。
“你是刘季明媒正娶的夫人,我已经矮了你一节了,你这又是何苦呢。”她说着,似乎我委屈了她似的。
“曹姐姐当年可是我钦佩之人,没想到也有食言的时候。”我讽刺她道。
“我多少也得为肥儿着想啊。总不能让他变成野种。”作为一个母亲,这个理由实在是够充分的了。
“你心里怎么想我管不着,以后大家各过各的,不要互相扰了对方清净便罢了。”我默默地说,她是刘邦长子的生母,我也实在不能做什么阻止她。
“好吧,那你先忙着吧。”她说着便出去了。我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不知道以后如何自处。
“姨娘,姨娘,我是肥儿。”我正出神的时候,肥儿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站在门口,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虽然我对曹氏的到来没有好感,但是肥儿还小又是刘邦的亲生骨肉,况且人又长的虎头虎脑,甚是可爱,我还是打心底喜欢的。“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你母亲呢?”我过来拉着他问。
“姨娘,母亲说以后都要叫你夫人,是不是这样啊?”他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那你想叫我什么呢?”我微笑着摸着他肉嘟嘟的小脸。
“那姨娘以后还会对肥儿像以前那样吗?”他只问我。
“姨娘最喜欢肥儿了,当然会对你好了。”我笑着说。
“哥哥,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玩。”盈儿从里屋走出来,奶声奶气地说。
“好啊,哥哥带你玩。”肥儿说完就看着我,然后恭恭敬敬地说:“夫人,我能带盈儿在院子里玩吗?”
我很是惊奇他这个小小的孩子竟然这样懂事,或许真的是我误会曹氏。想了想,说道,:“去吧,弟弟还小,你看好他,别让他摔着了。”
听我这样说,这两个小孩子就高高兴兴地跑到院子里玩去了。盈儿在后面追着肥儿,肥儿开开心心地在前面跑,阳光就这样照在两个孩子身上,突然感觉生活其实没什么好奢望的了。人生如斯,安稳如斯,夫复何求呢。我心里萌发出一些想法,就是打算好好和这个曹氏一起生活下去,毕竟我们都是刘邦的女人。只要对方不互相算计,各安本分,相安无事也不是不可能。
“母亲,你不该让盈儿和那个野孩子一起玩。”不知何时乐儿出现在我的身后。
“你为什么这么说?”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母亲是母亲明媒正娶的夫人,那个人算什么,从哪里冒出来的,就住到我们家来,还说他是父亲的儿子。”她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乐儿,不可以这样说话。他好歹是你的亲哥哥,你要像对盈儿一样对他,知道吗?”我不想让长辈的恩怨影响到孩子的之间的骨肉之情。
“我哪里来的亲哥哥,我只有一个亲弟弟。只有母亲的孩子才是我的兄弟。”我实在没想到乐儿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了这种想法,是我始料未及的。这都怪我平时教导不够,才让她心胸狭隘了。
“娥姁,我回来了。”门外刘邦的声音。
“怎么今天回来的这般早?”我走出去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看着两个儿子在院子里玩就停下来,弯身抱起刘肥亲了一下脸蛋,然后又放下,摸着他笑着的头说:“好儿子,都长这么大了。”看着我走出来便向我道:“今天芸淇要搬过来,我回来看看。”
说话间曹氏也从西厢房走出来说:“你回来了?
他转过身去看着曹氏,脸上有着一丝意味深长地笑容,然后很温柔地说:“搬得怎么样了?屋子可还好?”
“很好呢,妹妹帮我收拾得很好呢。”曹氏笑着说,倒是把我说的很大方一样,完全没提我给她脸色的事情。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背后会不会告我的状,我只管先防着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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