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醒醒,该赶路了。”阿雄没想到丹巴睡得这么沉。“小懒虫。”阿雄嘟囔着,笑着过去拍了几下还没醒的丹巴。
可是丹巴还是没有反应。
“喂,你怎么了?”阿雄看着叫不醒的丹巴,觉得事情不妙。
“阿妈……阿妈……”丹巴难受地呓语了几句,眼角滚落几滴热泪。
“怎么了?我看看。”于赠上前审视了,将手抚上丹巴的额头。“好烫啊。肯定是昨夜淋了雨。快进城找大夫。”于赠一边说着,一边将丹巴拉起,想要背上。
“诏王,使不得,让我们来吧。”
“你们先收拾东西,我先带他进城,你们收拾好后来追我。”于赠不想再耽搁一刻,背起丹巴就走。
“我跟您去。”阿雄扛起收拾好的一个包裹,追上于赠。他的任务就是要寸步不离保护于赠的安危。
于赠背着丹巴,一路小跑。丹巴在于赠的背上颠簸,恍惚中醒来,发现于赠背着自己,好亲切的感觉。丹巴微微一笑,昏迷前,将手不由得扣得很紧,生怕这份亲切溜走。
“小子,你终于醒了。算你命大。碰上我家少爷,不然你就交代在这儿了。”阿雄看到丹巴醒来,有些打趣地说。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两天于赠夜以继日地照顾他,满心担心写在脸上。
丹巴看着坐在他床边的于赠,正冲他微笑,眼神中尽是关切。丹巴知道,虽然这几天自己在昏迷中,但偶尔醒来,都看到于赠在身边照顾自己,给自己喂药,喂饭。
“谢谢主人。以后您就是我的主人,请不要让我离开。”丹巴起身下床跪在于赠面前,给他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才刚好,别再着凉。”于赠担忧地去扶丹巴。
“不,我不起来。如果主人不答应收留丹巴,丹巴就永远也不起来。”丹巴下了决心,这次不论如何也要跟着于赠。
“我不是说了嘛。跟着我会有危险。”
“我不怕。我的命是主人救的。熟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就算要我的命,我也要跟着您。丹巴孤身一人,就算不跟着主人,到哪里也都可能遇到危险。”
“这……”丹巴的最后一句话,说到了于赠的心坎上。他之所以不放心丹巴,也是因为他年龄小,身子弱,走到哪里都可能成为被人欺负的对象。
“诏王,要不就带上他吧。”阿雄觉得虽然此行凶险,但是丹巴看上去那么机灵,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咱们带着一个孩子,说不定比几个大老爷们能避人耳目。”虽然丹巴已经成年了,但和同龄人相比,身子弱小,所以才让阿雄他们误以为还是个孩子。
听阿雄这么一说,于赠心中天平立刻偏移倾斜:“好,就跟着我们。”反正于赠心里也很喜欢这个坚忍的小男孩。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丹巴破涕为笑,高兴不已。
“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否则一切免谈。”于赠将丹巴扶回床上。
“主人请说,我什么都答应您。”
“第一,遇到危险,你必须先跑或者先躲起来,不要顾及我们。第二,到了太和城,你要与我们分开,等我办完事再与你汇合;第三,一旦有事,你必须与我们划清界限,就说搭伴儿去太和城,别的什么也不知道。记住了吗?
”丹巴不知道于赠这是何意,但知道一定是为了自己好。“嗯,记住了。主人放心,我一切都听您的。”
“嗯,乖。吃药吧,病好了,好赶路。”于赠端过一旁的药汤递给丹巴。丹巴幸福地将它一饮而下。
“呦~呦呦~”阿雄和其他侍卫看到梳洗后的丹巴,都意外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呦呦了半天。
“之前还是黑乎乎的小乞丐,这么一梳洗,没想到,竟这么白白净净的,像个小姑娘。”一名侍卫围着丹巴半开玩笑地说着。“我看你不是什么孤儿吧?你是哪家出来乱跑的小少爷吧?”说完,故作凶神恶煞地拔出刀,“快说,混进我们中间有什么目的?”
“哎呦,阿南哥哥,就别开我玩笑了。我哪里是什么少爷,天生一副好皮囊罢了。少爷身子,乞丐命。”
“哈哈……”丹巴的话,把众人都逗笑了。怎么可能是少爷?少爷怎么会有家不回,沦落至此。
“少爷。”这时众人看到于赠走进屋中。
“主人。”换了一身新衣的丹巴走到于赠面前,见众人都望着他,有些腼腆。
于赠差点没认出来。“你是丹巴?”
“正是小人。”
“哈哈….”众人又爆笑出声。于赠也笑了。
“真没想到!”于赠想说,之前看他虽然弱小,但黑黑的,倒有些男子气,现在弄得,倒有些娘气。
“哎呀,你们就别笑我了嘛。我从小就这个样子,所以才总被人欺负。要不我再去把脸涂黑。”
“哈哈……不必了。这样挺好。”谁说男孩子就不能长的白嫩甜美。于赠希望丹巴做自己,在也不用伪装,因为没有人再敢欺负他。
“好了,别开玩笑了,该赶路了。”
“是,少爷。”
“是,主人。”
“以后别叫我主人,叫我然哥哥吧。”陶然是于赠的汉文名字,然哥哥“是私下里,月儿对自己的呼喊。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丹巴就会想起月儿小时候。
“你们也别叫我少爷,叫我陶然。”于赠是想改变称呼,以掩饰自己的身份。
“这?”虽然陶然不是诏王的真名,但是他们也不敢直呼诏王名讳。“还是叫陶大哥吧。”阿雄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嗯。随你们。”
“是,陶大哥。那我们收拾好东西,马上就可以启程了。”
“嗯。”
“奴婢叩见王爷。”月儿身边的丫鬟按时向晟崇汇报月儿一天的情况。“王妃娘娘今天依旧茶饭不思,心心念念要跟王爷解释,一直盼着王爷回房,刚刚才睡下。”
一丝明显的笑意爬上晟崇的嘴角,月儿对他的在意,让他不由得欣喜。“还有其它的吗?”
“王妃还说,一定是自己伤了王爷的心,所以想要补偿王爷。她跟奴婢打听王爷的喜好,还有与王爷过去的事情。”
“你是怎么说的?”晟崇听到月儿打听过往的事情,不由得紧张。
“奴婢不敢妄言,只遵王爷吩咐,说自己是新来的,王爷和王妃之前的事情,奴婢并不知晓。至于王爷的喜好,奴婢答应娘娘同人打听,准备请示王爷后,再回禀。”
“你倒机灵。”有这些训练有素的奴婢在月儿身边,晟崇放心。他想了想,“你就和她说,本王什么也不缺。她若真有悔意,就拿出诚意。”晟崇故意不指出自己所愿,想看看月儿会为自己做什么,以此来衡量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晟崇负气,如果月儿不能让自己满意,自己就永远不回房。“还有,回去小心伺候王妃,倘若有什么闪失,本王定不轻饶。”
“奴婢遵命。”
丫鬟刚出去,罗时就面色沉重地走进来。
“启禀王爷,鹰眼前来请罪,他们将于赠跟丢了。”罗时自知手下办事不利,自己难辞其咎。
“怎么回事?”晟崇沉下脸。最近他本就与月儿的关系紧张,这个消息更给他添堵。
“边界守将奉王爷之命暗中放于赠通关,后由鹰眼派人严密监视。刚开始于赠混在施望迁给他安排的商队中,后来,适逢大雨,山体滑坡,于赠趁乱甩开了施望迁的眼线,也甩开了我们的眼线。”
一向稳重的晟崇,此时心有些乱。他万万没有想到月儿会失忆,不然一开始也不会放于赠通关,给他搅局的机会。想到月儿失忆,忘记对自己的偏见,才使他有了一个公平与她相处的机会,他不能让于赠毁了。
“让鹰眼将人撤回太和城监守,不论于赠在哪儿,最后一定会来这里。”晟崇准备来一个守株待兔。“传我的令,关于于赠的一切,不准透漏出一个字,倘若抓到人,秘密监押,立即像本王禀报。”
“是。”
“另外,去昆川的物资都准备好了吗?”
“回王爷,还需要几日,方可准备完毕。”
“本王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以后,必须出发。”
晟崇不能断定于赠何时会来,鹰眼又能否阻挡住他,所以决定立刻启程去昆川,带月儿躲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和于赠见上面。晟崇没有把握,在月儿和于赠见面后,月儿依旧不会恢复记忆,他现在再也无法承受月儿对他冰冷而充满厌恶和仇恨的眼神。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