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苏平珺拒绝了靖北王的策反,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被安置在这个萧瑟的院子里,侍卫已经被撤去,但暗处的暗卫却仍旧在。
苏平珺不知道靖北王绕过她,已经拉了苏国下水,自然也不知道苏琛差点把上雍城翻了个底朝天。
唯一不变的是甄袖仍在恪尽职守的监视她。
这天傍晚,苏平珺忽然闻到浓郁的烧焦气味,推开窗子看着不远处火光冲天,发现着火的地方离靖王府不远。空气里弥漫着焦土味道,隐约夹杂着人们呼喊的声音。
苏平珺抬头看了看渐黑的天色,心里暗暗打着算盘。
甄袖自然也注意到这个变故,她一旋身踏上屋顶,靖北王的暗卫队长陆修飞身过来,沉声道:“甄姑娘,有不少死士正赶来这里,恐怕苏夫人行踪已经暴露。”
甄袖在靖北王手里待了十年之久,如今已经是他的心腹,连暗卫长也不得不询问起她的意见。
“哪一方的死士?”甄袖浓丽的眉眼微眯,瞧着绚烂的夕阳,心底里隐隐不安。
“看轻功步法应该是金人。”
甄袖语气顿了顿,道:“你去知会一声王爷,就说我去引金人入瓮,一个时辰之后务必支援这里,今夜恐怕有人埋伏靖王府。”
陆修不疑有他,抱拳而去:“那姑娘自己小心。”
待他走后,甄袖一吹竹哨,嗖嗖嗖——十余个暗卫旋身单膝跪在甄袖眼前。
“你们几个随我前去会会那伙金人。”
此时夕阳已经不在,天色也灰暗起来,甄袖着一身绛紫衣衫,纤细的手里抓着一柄轻剑,没人知道这把剑下曾死了多少人。
嗒嗒——甄袖凌空一个翻身,躲过三个毒镖,她身侧一个暗卫中镖已经栽了下去。她的轻功远比她的剑要好很多,若非如此她现在已经是敌手镖下的亡魂。
“蜀中?”甄袖脸上蒙着黑纱,眸光里透着冷意。她暗道情况有变,蜀中唐门怎么也搅和到这里来了。
话音未落千机匣已经打开,咻的一声银针像雨一样散开,甄袖挥剑格挡,眼见情况不妙,一个转身隐于黑暗,她带着的十余个暗卫怕是讨不到好。
甄袖几个鹞子翻身赶回关着苏平珺的院子,却人去楼空,屋子里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如果陆修顺利将话带到,那么绝不会是靖北王的人手。
这时候苏平珺浑浑噩噩走到了屋子外,她不知道该去哪,脑海里只知道自己该逃出去。
“夫人似乎不太安分啊。”一道清冷的嗓音响在身后。
苏平珺闻声头都没回,一路飞奔。可是毕竟苏平珺不会武功,身后的紫衣男子很容易就追上了她。
她重重的喘息着,侧头看着拦在前方的俊秀男子,他正抱着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人着一袭暗紫色深衣,衣冠楚楚中夹着江湖里的风流。
“苏熙和原来是这副模样。”他突然开口吐出这么一句话。
苏平珺问道:“怎么?”
紫衣男子挑眉戏谑道:“没怎么,只是有些失望吧。”
本来被靖北王掳来就已经一肚子委屈了,偏偏现在还有这个人来嘲讽她。
她没好气的冷道:“公子眼光好,熙和蒲柳之姿而已。”
他不知使得什么身法,一闪身将苏熙和抱了个满怀,笑道:“名动天下的熙和公主,若是能一亲芳泽这辈子也是了无遗憾了。”
苏平珺顾不得什么礼节,奋力挣扎起来:“我若是有个好歹,你怕是生不如死。”
紫衣男子轻声笑笑,点了她的穴道。
天色晦暗,月光倾洒在路上。
此时此刻上雍城里的靖王府已经乱得一锅粥般,靖北王在书房大发雷霆,甄袖和苏平珺一同失踪,暗卫死伤十余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陆修半跪在地,眉宇里是不解,他抱拳道:“王爷,此事蹊跷。”
靖北王抬手摔了个茶杯,怒意满面:“本王自然知道蹊跷,好端端的蜀中唐门来做什么?江湖里的人趟这个浑水作何?”
门外侍从叩门,低声道:“禀王爷,苏太子求见。”
靖北王刚想说不见,苏琛便直接推门闯入,甚是焦急的模样:“王爷,本宫听说皇妹被人掳走?可有此事?”
“方才确实有人袭击王府,但所幸公主无事。”靖北王温言笑道:“殿下且放宽心。”
苏琛自然不知道苏平珺被人掳走,他只知道听见暗卫来报王府遭人袭击,便坐不住了。
“无论如何,本宫要见一面熙和。”苏琛毫不妥协,冷道:“若是王爷不同意,那这联盟还需要从长计议了。”
靖北王赔了笑脸:“那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