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揖,礼数周全:“苏使夏昭见过金王。”
褚钰微眯双眸审视他:“见到本王为何不跪。”
夏文风直起身子,温润笑道:“夏某是苏国臣子,此次面见金王是以密使的身份代表我皇而来,金苏两国结秦晋之好,怎有夏某下跪的道理。”
他的话褚钰听的明白,无非是说金苏平等,他代表苏皇而来不必给他下跪。
都说夏文风为人倨傲,今日褚钰算是看到了,不仅倨傲而且能言善辩,是不可多得之才。
褚钰不动声色说道:“可本王得到的消息是苏太子琛已经领了三万精兵去了上雍,这该不是苏太子一人的主意吧。”
“金王只管放心,此计只是为了苏国与金国里应外合。”夏文风语气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太子亲自去,一是为了能让靖北王相信苏国诚意,二是他确实担心公主安危。”
“公主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还请金王多怜香惜玉才是。”一说起苏平珺,夏文风的语气多了几分责备,责备褚钰没有照顾好她。
褚钰摸搓着手上的碧色扳指,眉头紧锁:“你且放心,苏平珺绝不会有事,本王向你保证。”
得了褚钰的承诺,夏文风也不尽相信:“如此最好。”
与此同时上雍城里靖北王在府里宴请贵客,圆厅里丝竹管乐美女歌舞,热闹异常。
这几位贵客里就包括苏太子苏琛,他一路策马奔驰,中午的时候刚到上雍城。
苏琛是苏宫里瑞贵妃的长子,中原人讲究嫡母嫡子,但苏皇十余年来后位玄虚,苏琛虽不是嫡皇子却无疑是最有资格做皇帝的皇子。且他战功赫赫,贤名在外,苏皇之后他做皇帝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手端着白瓷酒杯,耳听丝竹妙音,心里一直挂念着苏平珺。早些年苏平珺流落奉远,后来其母故去,苏皇秘密接她回宫,宠爱有加。
在他眼里苏平珺不是什么名动天下的公主,她只是一个苦命的小姑娘,而这个小姑娘是他的妹妹。
她和秦观的过往大约谁听了都要叹息一声,只是没有人知道秦观的死,是苏皇暗中下的命令,怪就怪在秦观动了用苏平珺来讨旧族荣耀的心思。
苏皇的眼底揉不得沙子,但苏琛现在想来秦观该是动了真心的,就像他说的,苏平珺值得一个男子美满一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琛饮了几杯水酒,面色未改。今时今刻他是来谈判的,不是来吃酒席的。
上首坐着的靖北王一直在偷偷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太子,传闻里的苏太子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要苏平珺在他手里攥着,苏琛就不敢轻举妄动。
“太子是觉得本王这酒席不合口味?”靖北王突然出声问苏琛。
苏琛举杯还礼:“本宫只是挂念皇妹安危,若是方便……”
话没说完,靖北王打断他,道:“太子不必多想,公主的安危本王会全权负责,定不会叫歹人害了去。”
苏琛知道靖北王的意思,他不会让他见苏平珺,但是他不让见不代表他不会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