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治安
一只手忽然伸到了比利腰间,迅速的拿掉了比利腰上挂着的钱袋。
安瑟夫看的清清楚楚,他能够阻止,但他没有阻止。他知道钱袋还在小比利的身上,而小偷手里的那个会变成一坨狗屎,一坨真实的狗屎。
错位术,空间系魔法,置换两件物体,对距离有极其严格的要求。
这里提及空间系魔法的两条规则,生命体所在的空间特别坚固,不能扰动,生命体会散发生命波动,越远越弱,生命波动对空间有加固作用,肉体是最坚固的壁垒,没有空间魔法可以直接作用于肉体;对于魔法师来讲,情况恰恰相反,除脑域以外的身体,是魔法师的本域,最容易扰动,控制力向外减弱,减弱情况与他人的生命波动和魔法师感知力的差值成正比,当然,具体的计算公式要更我复杂。
对于比利来讲,控制钱袋同他脚边的狗屎置换,还是很轻松的。
光明的大道会有尽头,你总会走进阴暗的胡同,胡同里会有小混混抢你的钱袋。
“小子,把钱交出来!”一群身形不算是强壮,也不算是瘦弱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二人面前,手里有着青砖、木棍之类的武器。
安瑟夫大致看了看,有六个人,手里的武器用来增加威慑力的,只要把钱交出来,都不会真动手,一般的路人都会配合,拿钱消灾嘛,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如果反抗,也就是挨一顿揍,最后钱还是得离开自己。
安瑟夫注意到他们手里拿着的没有利器,都是一些钝器。这有可能是他们认为钝器已经足够对付自己二人了,如果用利器,万一出现人命不好交代;还有就是当地的治安在警戒线以下,民风也比较温和,他们习惯用钝器。
一个城市里总会出现这种身份不算是底层,也不算是中层的成分。有人认为这是城市发展的必然,就像是有光明就有黑暗,阴影总会在背光处出现,就算消灭了这些混混阶层,黑暗也会用另一种身份隐藏在人群之中。这种说法给宽松的打击力度找到了借口,治安队和混混找到了平衡,光明和黑暗都有了执法者。安瑟夫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金字塔形社会发展的必然,他只是感觉他们的表演挺有意思的,胸有成竹的样子。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也是智慧的荣光啊!
“不要以为你们的戏法有用,乖乖的听话,我们可不是吃素的!”领头的黑衣服冷笑着靠近,用言语打击着两个小孩的心房。
安瑟夫二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比利早就停止了抛金币,在进入胡同之前就停止了,欢喜不是一种持久的情绪。
卢拉很久没遇到过这种愣头青了,财不露白都不知道!可是常识,而且还是个生面孔,身上的衣着昭示着平民身份,也许是靠着戏法在一位贵族那弄到了赏钱。这可是肥羊,标准的肥羊,百年不遇的肥羊。
手下的失手并没有引起他的警觉,他只认为那是一种戏法,一种技巧。暗的不行,可以用强,一力降十会,他不信他们六个人还搞不定两个小孩!
他的手向比利的腰间伸去,速度很慢,因为他注意到了那个高一点的小孩脸上的笑容,胸有成竹的笑容。他认为放慢的速度能避免视觉以及空间感上的错觉,这是成人智慧和技巧的比拼,他的颜面在成败之间。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他认为这是什么技巧的起手式,并没有在意,这只手也加深了他的观点,这是两个变戏法的。
这只手忽然发力,将他的手臂弯到了后背上,并顺势将他压跪到了地上。
这是一种反关节擒拿手法,被擒者很难发力挣脱,是对于角力双方力量相差不多时的技巧。
黑衣人身后的小弟看见老大被擒顿时一拥而上!
结果显而易见,普通人根本不能打乱安瑟夫的搏斗节奏,他能够保证自己每一次出手都只面对一个敌人。
小混混们有的被打晕了过去,有的哀嚎着倒在地上。卢拉也迅速完成了角色置换,隐藏起老大的风范,他明白自己碰见了传说中大隐隐于市的高人。
安瑟夫通过对于六个普通甚或是弱小者的完虐,表现了一位一流武者的风采。
“下手怎么这么轻!”比利问道,他或许是认为这样的惩罚力度不够,这也就是遇见自己,要是遇见别人,别人的血汗钱就没了!
恶以此滋长,善向何处躲藏?
“他们没有蔑视生命。”安瑟夫随口答道。
秤在心中,自有思量!
在拐出蓝色大街,向东街方向走时,安瑟夫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治安队长,步伐稳健。
“奎肯大人,我认为您应该管理一下您辖下的治安了!”安瑟夫知道这种巧遇不是真正的凑巧。
“年轻人!”这位壮实的中年男人笑了起来,看起来很宽厚的笑容,眼角放松,嘴角平伸,露出白色的牙齿,“马拓拉城的治安向来如此,混混地痞也不是天生的!”
安瑟夫不能以此句判断出,治安队长是否知道胡同里的纠纷。
“我们可以去里面喝杯咖啡,我请客!”奎肯指着路旁的咖啡馆。
“胡同里的事,有你的意思吧!”安瑟夫放下手里的咖啡,缓缓说道。
这是一杯普通的黑咖啡,虽然放了糖,还是很苦,他有点喝不惯。
比利也抿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第一次喝,他也喝不惯。
“胡同?!”治安队长奇怪的重复了一遍这个从地域性扩大到全体的道路定义词汇。
“哦……”他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遇到了混混!不过对你们来讲应该很好解决啊!”
奎肯笑着看着二人,继续说道:“不要把这件事往我身上赖,我可是一点都不知情,第一眼见到你们,我就没想过用这种事情试探你们,对我来讲,你们都是孩子!太年轻了,跟我的孩子差不多!”
“那是我错怪你了。”安瑟夫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
“呵呵,个体行为不一定需要理由,你们可不要瞎联想,比如说铜歌家的事情,没准只是哪个疯子突然发疯。你应该知道,对于我们来讲,杀人很简单!”
“是吗?赫尔肯国内一个小村内的村民全部死亡,伊恩家族的族长暴毙,这都是无故杀人的案件,确实没有一点常规缘由。但是这可都是小概率事件,全世界似乎就这么两起。最为一个执法人员,这种小概率事件似乎并不应该进入您的逻辑。那群小混混可都是正常人,他们做事是为了钱的。”
“两起吗?年轻人,我们知道的是两起,我们不知道的呢?谁知道那是不是小概率事件?”奎肯的逻辑无懈可击,人类可以从未知中找到所有的理由。
“您说的对。”安瑟夫用勺子搅着温热的咖啡。
“你们不应该介入这件事,这里面的水深得很!事实上大家对这里面的缘由都很清楚,但是没有人管,你们插手又能怎样呢?如果一个人就能拯救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也就不会这样了。”
“这么说你清楚这件事的内幕?”比利说道。
“库拉奇·铜歌死了,爵位及爵位下的土地都由子女继承。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拉瓦锡在东街经营药店,他的实力显然不如科耶夫。库拉奇在世时也一直带科耶夫熟悉他的关系网,不出所料,他的土地和职位都将由科耶夫继承。这时候,科耶夫死了。”奎肯停止了叙述,言下之意,大家都懂。
“凶手是拉瓦锡!?他们可是兄弟,不可能吧!姐姐说他很憨厚的。”比利说道。
“这不是重点。拉瓦锡一直在东街经营药店,他哪有实力请人做这种事。可是科耶夫死了,而且我的上级也告诉我不要介入这件事情,这证明在凶杀案的背后有个庞大的势力,不是个人能阻止的势力。而拉瓦锡与这个势力有着约定,或者说他只是个傀儡。”奎肯喝了口咖啡,“这是贵族间利益的纠葛,历史的洪流,没有人能阻止!”
“你不去做,怎么知道不能阻止呢?”安瑟夫问道。
奎肯笑了起来,还是那种很宽厚的笑容,他说道,“我不是生来就这么大的,我也曾年轻过;我也曾跟你们一样胸怀正义,满腔热血;我也曾天真的认为,我可以改变世界。但是世界从未变过!或许等你们到我这个岁数,就会明白,一滴水永远也不能改变一道洋流!”
“但是我们还没有到您这么大的岁数,我们还年轻,我们还应该相信正义。”安瑟夫说道。
“可是谁知道正义是什么呢?”奎肯又笑了起来,“算了,不说了,你们去做吧,我不管了。不过你们要小心点!”
同样持有力量,让他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知道进退,年长也让他忍不住告诫。但青年终究是青年,热血未冷,胸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