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幻从玄天殿退将出来,在玄天殿中折腾了大半天,此时已经申时六刻了。冬天的特点除了天寒地冻以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征就是天色亮得晚却又黑得早,加之今日天气又不好,所以此时天色就有要拉上夜幕的迹象。
司马幻站在玄天殿外,对着玄天殿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又是围着玄天殿走上一圈又是步入玄天殿中四处晃悠。
一阵折腾之后,司马幻微微闭上双眼,用左手的拇指与食指轻轻揉捏眉宇之间道:“我知道这玄天殿的玄机了!”
丞相道:“司马先生快说来听听!”
司马幻前后左右比划了一下道:“在下刚刚绕着这玄天殿走了一圈,发现这殿外比殿内要大,并且这靠近殿门的位置比密室以及迷宫那要大!从门中间往后的位置没有问题,出现变小的位置都在左边,所以在这玄天殿的左边一定有一个大的密室隔间,而隔间的入口就在这玄天殿的左侧前方。”
丞相道:“那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这密室的隔间了?”
司马幻道:“这个我还不清楚,估计还得花上一些时间找找才行!”
丞相道:“如此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时间久了只怕后患无穷啊!干脆我们就一把火把这玄天殿给烧了,不怕他们不出来。”
司马幻道:“这可不行,如此一座宫殿还不知得烧多久,况且这玄天殿设计如此巧妙,指不定也有什么避火逃难之所,定能在里面撑上一段时间。到时这皇宫之中大火烧了起来,火光冲天,消息必定不胫而走,如果四方势力介时奔赴京城只怕就真的功败垂成了!”
丞相一摇脑袋叹道:“如今烧也烧不得,找也找不到,到底要如何是好吗!”
司马幻捏了捏人中那一撮小胡子道:“卫将军,请问你追向这玄天殿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卫将军将眼珠子往转上方一转回忆起先前发生的事:“没有啊,当时我远远看见有一群人影在这玄天殿里,便追击了过来。可是等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却全部都失去了踪影,对了,我记得当时他们确实都在往玄天殿的左边移动。”
“小的有发现一点奇怪的地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一个怯怯懦懦的声音从人群之中传过来,司马纪与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原来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禁军。无论官职地位,容貌长相都没有出众之处。
司马幻点了点头道:“但说无妨!”
那禁军道:“在那群人影消失之后,我好像看见了玄天殿外东南墙角的墙砖凹凸不平的在移动,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用力的揉了又揉。等我再定睛一看,发现墙面又变得相当平整了。我曾悄悄的跑过身去,尝试着推动那些墙砖,却发现它们全都牢牢的固定在墙壁之中,所以我以为是我眼花了!”
司马幻捏了捏眉心,心中暗思:设计如此巧妙的玄天殿,藏身之处的机关肯定不会被一般人轻易发现,即使有人发现了有什么异常也绝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能触发机关,这墙砖定是有什么问题才是。
“是吗,待我去看看,说不定是他们设计了很巧妙的机关,所以你没有发现!”司马幻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走向东南墙角又是推又是拉的捣腾了一阵,可是这墙角的墙砖就如同扎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丞相看着这毫无动静的墙壁转过头对着那禁军凶道:“你该不会是眼睛看花了吧!”
司马幻又捏了捏眉心道:“丞相勿需着急,能设计玄天殿之人所设计的机关绝不会简单!要是我也定不会用一块墙砖的变化来控制这机关,那样的话偶然性太大了,要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墙砖,岂不是很容易就发现了蹊跷,所以我想一定是由更多块墙夸共同控制着这机关!”
丞相一摊手道:“那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这控制的方法?”
司马幻将雾凝剑递给丞相,整了整自己的鹤氅道:“在下已经想好了办法,大家后退几步,让我来试试!”
大家睁大了双眼看着司马幻往后倒退了几步,只见司马幻双脚用力往地上一跺,扎出标准的马步,两只脚在地板上踩出一对深深的足印。
姿势摆定,司马幻气沉丹田,浑身各处的气劲如同江流入海一样汇入丹田。运气完毕司马幻双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圈,然后双掌向前用力推了出去。丹田中的劲力就如同一泄千里的水流一样从双掌发出。
好家伙,这一阵掌风比那冬日里乱作的狂风不知还要强上多少倍的直接打在了墙壁上。分散得毫无关联的三块墙砖既然被一齐推向了墙壁之中,这三块墙砖一旦陷了进去就又如同扎根一样移动不得。
“动了动了……”众人兴奋的指着墙砖左右顾盼。
司马幻面不改色的深吸一口气,将双掌往后一翻,这推出的掌力又变成了回吸的掌风。两块位置分离的墙砖又被这掌力拉了出来。
“又动了又动了…….”众人又激动的在旁边叫声不断。
就这样司马幻一推一吸,一吸一推,墙砖就像有节律地大型舞蹈一样有的进有的出,最终凹凸不平的形成了玄天殿三个大字,就此玄天殿中左侧的石门缓缓打开了,楼广志的这个精心设计的机关就这样被司马幻破解了。
执金吾指着缓缓而开的千钧石门大声喊道:“开了,开了,丞相大人、司马先生玄天殿左侧有一扇巨大的石门打开了!”
丞相喜上眉稍上快步走进殿内一看,道:“太好了,如今这机关已破,看皇上还往哪里逃,快给我全部冲进去活捉殿里的人!”
司马幻一扬手道:“慢!”
丞相道:“司马先生,怎么了?”
司马幻道:“这玄天殿机关甚多,要是全都冲进殿内反而有困在殿内的危险,还是让卫将军与尚书令大人守在机关处为好,我随同丞相大人杀进殿内去。另外这玄天殿很有可能还有其他的出口,所以一定要派人将这玄天殿团团围住,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报!”
卫将军点了点头道:“司马先生说得有理,这一次一定要将皇上他们一网成擒才是,只是进入殿内之后,司马先生一定要好生保护丞相大人,切不可有什么闪失!”
司马幻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卫将军请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丞相道:“既然这样那就按司马先生所说的办!”司马幻领头,丞相随后一群人跟在二人之后小心翼翼的走进了玄天殿的隔间之中。
过了狭窄的入口,司马幻刚刚右转,数支利箭“嗖的射了过来!”
司马幻大喝一声:“小心!”的将丞相推回转角处,不停的舞动手中的雾凝剑将利箭挡落在地当也随即退回身去。
丞相道:“司马先生你没受伤吧,多亏了司马先生否则刚刚我就要中箭了!”
司马幻道:“我没事,只是皇上一行用利箭封锁了入口,我们一时进去不得,赶快命人将兵部的大盾牌拿进来!”
执金吾回过头道:“听见没有,快将兵部的大盾牌拿进来!”
禁卫军们一个个拿着盾牌紧密有序的进入了隔间,将阵形展开列好之后,司马幻与丞相也便进入了隔间站在队伍正中间的前列。
丞相扬起头来一看,只见上千名羽林卫和虎贲卫分列几排,一个个紧握手中的兵器将皇上一行人重重的护在中间,光禄勋与羽林监甚至已经站在了羽林卫、虎贲卫的前面。
皇子、公主吓得紧紧依偎在自己母后的怀中,而他们的母后此时也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哆嗦。少数重忠义轻生死的官员,昂首挺胸,像是已经准备好慷慨就义一般,那些期盼着活命的官员害怕得紧紧的挤作一团。
“皇上,此处比那北辰殿有什么可取之处?为什么不好好在北辰殿呆着,偏偏来这里受苦!”丞相正了正自己的冠束,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迈着八字阔步走到了队伍的第一列,摆出一副比皇上更威严的架式。
“丞相大人,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皇上拨开羽林、虎贲卫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光禄勋与羽林监的中间,人君尊贵之气在此刻依然丝毫不减。
丞相露出一副奸邪而又凶狠的笑脸:“当然知道。我想皇上心中应该也清楚得很,不然也用不着花如此功夫修这玄天殿了!不过事到如今皇上你已经大势已去,如果肯乖乖合作,或许能少受些罪过。”
皇太后夹杂着沧桑与哀伤的哭腔从皇上身后传了出来:“哥哥!他可是你的亲外甥啊,你为什么要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丞相大声的吼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之所以这么做恰恰就是我这亲外甥逼我的!”
“母后你不要动怒,伤了凤体可不好,交给孩儿就好了!”安慰过太后以后皇上回过身继续对丞相说道:“舅舅这倒打一耙的功夫还真不错,朕自问受图以来从未曾因个人喜怒私欲所乱赏滥罚,一直以天下苍生为重,不知朕是如何逼得舅舅要造反了?”
丞相道:“皇上有没有针对本丞相,皇上心中自然有数,那些平日里与本丞相亲近的大人已经有不少在地府看着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与其等着为虎所食,不如先发制人得好!”
皇上道:“舅舅你权倾朝野与多名大人朋党勾结,陷害忠良,收贿卖官,身居丞相要职不以百姓为重,反而一味的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是朕逼得舅舅你造反而是舅舅你逼得朕不得不为了兆民百姓而重整朝政!”
丞相道:“你少在这里左一声舅舅右一声舅舅的拉近关系,平日里你针对本丞相的时候也没见你心软手软过。”
司马幻此时插言道:“丞相大人,此时不是与皇上争辩之时,当以正事为重!”
丞相点了点头的朝着皇上说道:“今日里我又不是来与你论孰是孰非的,你也休得再与我争论,要是惹火了我,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上官国翼利剑直指丞相道:“你这逆贼,休得口出狂言!”
“休得意气用事!”皇上轻声喝了羽林监一句,然后抬起头来道:“那不知丞相大人想要朕怎么做了?”
丞相指着皇上、百官与自己道:“很简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退位让贤,写下禅位诏书将皇位传给我!”
皇上挺直了身体正色道:“那要是朕不答应了?”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这胜负之势了然分明,只怕皇上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丞相盛气凌人的语气仿佛自己现在就是至尊无上的皇上一样。
皇上嗤之以鼻的笑道:“自古以来,谋朝篡位成功而君主能够苟活下来的,这种事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怕朕即使应允了你的要求也一样会遭受你的毒手。”
丞相眼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看来皇上是打算执迷不悟了!那你可就不要怪我这个做舅舅的不客气了!”
皇上道:“正所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皇帝之位乃上天所授命,如果丞相真的有九五之尊之相朕倒也相让无妨,如非其然,朕又岂敢冒然地逆天而行!不如丞相和朕打个赌,要是丞相胜了,朕就一切依丞相所言!”
“休得再在那逞口舌之辩,拿命来!”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是积压了多年的血海深仇。司马幻一把夺过身旁禁军的弓箭,弓步一跨,弯弓搭箭,将雕弓拉得如满月一般圆射向皇上。离弦之箭带着司马幻的满腔怒火迅猛的飞向皇上,速度快得光禄勋与羽林监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利箭直接命中了左胸口,也就是心脏之处。
“朕乃天命所归,有上天庇护,区区一支弓箭如何伤得了朕!”利箭虽然正中皇上的胸口却仅仅只是射透了最外面的龙袍,原来皇上在龙袍之内穿上了一件金丝龙鳞甲护身。利箭遇到金丝龙鳞甲的阻挡,嘎然而止,笔直的掉落在皇上的脚前。
丞相也一脸紧张的看着司马幻道:“司马先生为何如此着急,皇上的禅位诏书还没到手,名不正则言不顺,只怕到时四方势力拥入京城我们就必败无疑了!”
司马幻道:“丞相不用紧张,拿了皇上的玉玺,诏书随便拓仿皇上以前的笔记就可以了,只是事成之后,丞相可要记得答应在下的要求将皇族全部交给在下处置!”
丞相捋了捋胡须考虑了一会儿道:“那好,既然皇上冥顽不灵,那就先杀了他再造诏书!”
丞相话音刚落,司马幻弯弓搭箭射道:“少在那里装神弄鬼,定是衣服里藏了什么玄机,旦看我这一箭正中你面门!”
楼广志见司马幻杀意已起,再一次扭转了身旁的开关,一面厚实的墙壁从地下长了起来,足足有十尺之高,完完全全的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司马幻的箭也被这一面墙壁所阻拦了。
司马幻看着长起的墙壁,一扬手道:“杀过去!”率先的冲向了皇上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