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幻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九彩星云棋盘,心情显得特别的复杂。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拿起桌上的雾凝剑轻轻的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在了白玉棋盘之下。
鲜血在棋盘上缓缓化开,晶莹剔透的白玉棋盘变成了耀眼的赤色棋盘,司马幻轻轻的将棋盘上的血擦拭干净,哀伤的叹了一口气,道:“天意弄人,同根相煎!”
司马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找了一块粗布将九彩星去棋盘包裹起来带在身上径直走出门去!
秋天的太阳并不像夏日那样赤热,沐浴着柔和的阳光,司马幻再一次来到了阅江斋。此时刚过正午,江伯用过了餐,正在烹茶怡情。清雅的茶香沁人心脾,司马幻走到阅江斋的门前就已经闻到了淡雅的茶香味。
司马幻一改寒若冰雕的表情,露出一丝微笑道:“江泊烹茶了!好香哦!”
“少主人,你怎么来了!”江伯站起身来迎接司马幻,喜悦的表情让他脸上的皱纹陷得更深了。司马幻向江泊行礼道:“有些事情想问一问江伯,正好与江伯一起品茶细谈!”
“好,好,好!”江伯用微微抖动的手斟了两杯茶,也不知道是因为此刻心中过于激动的原因还是年老了手脚不听使唤。
“江伯我来就好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司马幻接过江伯手中的茶壶放在自己这边的桌角。
江泊感伤的叹道:“江伯老了,等待我的将是那一杯黄土,要是再不抓紧时机侍候少主人,恐怕以后没机会了!”
司马幻听闻此话心中当然也会有所感伤,也便好言安慰道:“江伯休要胡说!待幻儿完成肩负的使命,就陪江伯一起改名易姓找一处安静舒适的地方一起生活。”
江伯紧紧握住司马幻的双手,憧憬的幸福感洋溢在脸上道:“到时你得尽快找一个大家闺秀,成家立业,生儿育女,这样我就算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司马幻也紧紧握住江伯的手,眼含泪花的说道:“江伯又在胡说了!江伯哪里会死,江伯一定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江伯流着眼泪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嗯!”
司马幻道:“江伯,近来幻儿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想问问你!”
江伯一脸疑问的看着司马幻问道:“少主人遇到了什么事?”
司马幻将九彩星云棋盘拿了出来放在桌上问道:“听说我们雾霁国有一张九彩星云棋盘遇到雾霁皇族的血会变成红色,遇到雾霁皇族的泪会变成九彩色?”
江伯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这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少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马幻道:“最近京城来的丹枫国的使者百里风行告诉我的,听说他曾经在我们雾霁国当过间谍?”
江伯摇了摇头道:“这百里风行确实在我们雾霁国做过官,不过是不是间谍我就不清楚了!”
司马幻依然有些不相信的问道:“江伯确定只有雾霁皇族的血和泪才会让九彩星云棋盘产生变化?会不会还有其他人也可以?”
江伯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只有雾霁皇族的血才行!”
司马幻喃喃自语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太中大夫岂不是我雾霁皇族的人?不对啊,雾霁皇族的人在二十年前应该全都遇难了才对啊!”
江泊睁大了那双眼睛看着司马幻,额头上的皱纹也就陷得越深了的问道:“少主人你在说什么?”
司马幻言辞忧伤的说道:“江伯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太中大夫恭北极吗?我曾经新眼看见他的血让这九彩星云棋盘变成了赤红色!”
江伯瞪直了双眼,叹道:“他的血也令九彩星云棋盘变成了赤红色?难道他也是雾霁皇族?”
司马幻无力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此事千真万确,难道我真的让三位庄主杀死了我的皇族兄弟!”
司马幻双眼茫然地盯着自己摊开的双手,就宛如自己的双手沾满了亲人鲜血一样。二十多年前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堂兄雾霁大将军的儿子,如今又派人杀害了另一位皇族亲人,司马幻此刻的心情跌入了冰点。
看着伤心的司马幻,江伯小心地安慰道:“少主人不要自责,谁能料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你也是为了我雾霁国的复仇大计着想!”
司马幻叹了一声气道:“江泊,我们还是先去寒月山庄再说吧!”
司马幻与江伯穿过秘道又来到了寒月山庄后院的大殿,三位庄主闻讯也赶到了后殿。
司马幻道:“易大庄主可还记得前日飞鸽传说令你山庄所伏杀之流放二人?”
易寒霜问道:“少主人可是说那太中大夫与选贤官?”
司马幻点了点头答道:“正是!”
易寒霜双手抱成一个禀报的手势道:“此事早已经办妥了,不是已经飞鸽传书通知少主人了吗?”
司马幻道:“你确定你们所杀的就是他们二人吗?有没有杀错?”
易寒霜点了点头道:“少主人尽管放心!我们仔细对比过你给我们的画像,绝对是那二人不会有错!”
司马幻无力的往背椅上一靠,道:“是吗?”
江伯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幻,转过身来道:“我们大家先退下吧,少主人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司马幻微微一招手道:“不用了,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办!”
三位庄主道:“少主人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马幻道:“凝云少庄主火速去调查太中大夫恭北极的身世背景,哪里人,多大年纪等等等等,总之关于他的一切我都要知道。一有消息,立刻向我回报,所查到的一切都不可以告诉其他任何人。”
少庄主水凝寒道:“是!”
司马幻接着说道:“左二庄主,这里有一张纸条,请按照纸条上的指示迅速将此事办好!”
“是!”左二庄主领命。
吩令完毕,司马比无精打采的一挥手道:“好了,我要先回京城内了,你们也去忙你们的吧!”
大庄主道:“少主人,这二弟和三弟你都吩咐了是不是给我也安排些事做!”
司马幻道:“易大庄主好生休息,以后还有的事情需要劳烦几位庄主!”
回到了阅江斋,与江伯作了别,司马幻独自一人失魂落魄似的走回京城。偏西的落日将司马幻的身影在他眼前拉得很长很长,或许是上天也在怜悯司马幻的孤单,所以让他自己的影子与他作伴。
眼看就要到毒发的日子了,百里风行向皇上辞行返国。礼部的人一直将丹枫国的使队送出了城门。
百里风行站在马车上四下张望,紧张的神色忽然露出一丝喜色。在不远处的茶亭,凛冽的冬风吹得茶旗舒展飘扬,司马幻端坐在茶亭中,衣袂飘飘,像一位超凡脱俗的世外高人。
百里风行跳下马车,快步走到茶亭,停在了司马幻的茶桌旁道:“先生果然是守信之人!”
司马幻从怀中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递给了百里风行道:“前日承蒙使臣大人光临弊舍,心中犹是感激,所以今日特地备上薄礼为大人饯行!”
百里风行激动得一把接过盒子道:“多谢先生!”
司马幻道:“使臣大人言谢,小人如何承受得起。前日得使臣大人光临寒舍躬身教诲,受益匪浅。为报使臣大人之恩德,往后每年小人都定当备上薄礼一份献给大人!大人谨言慎行的教诲还望与大人共勉。”
百里风行将司马幻的茶杯添满,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站起身来说道:“那在下就先行谢过先生了。这里在下就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小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这茶也饮了数杯,使臣大人还要赶路,小人就不再打扰先行告退了。”司马幻站起身来,转身离去,宽松的鹤氅随风而荡。
看着司马幻离去的背影,百里风行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用力一摔,咬牙切齿的骂道:“我百里风行高官厚爵几十年,一直都是我欺压别人,今日岂能被你一个小小的门客所控制,从而将生死性命交付于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