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匆匆忙忙跑到丞相的书房道:“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今日里皇上和太中大夫去见过太后了,似乎还惹怒了太后!”
丞相疑忧参半的答道:“哦,是吗?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丞相心中暗思:这皇上与太中大夫去面见太后,肯定是有什么阴谋,明日里我还是得亲自前去看看太后才行,看看他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第二日下了朝丞相当即来到了琼玉宫面见太后:“参见太后!”
太后道:“哥哥请坐吧!不知哥哥今日前来有所为何事?”
丞相眼珠子一转道:“微臣听说昨日皇上和太中大夫来过了,并且惹得太后大发雷霆,微臣担心太后凤体,所以特地前来看望。”
太后面带微笑的答道:“哥哥有心了,不过这后宫嚼舌根的人还确实不少,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哥哥耳中了!”
丞相道:“想必也是大家担心太后凤体,见到太中大夫如此无礼,竟敢惹怒太后,所以也就多说了两句!”
太后故意一脸恼怒的骂道:“说来也是,这太中大夫哀家没有治他的罪也就算了,既然还自己跑到这琼玉宫来与哀家强词夺理!要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早就要了他的脑袋!”
丞相眼珠子又转了转道:“不知这太中大夫都说了些什么,惹得太后你如此不高兴?”
太后脸色一沉道,接着骂道:“还不是那些为自己辩解的话,就是为了洗脱自己行刺哥哥你的嫌疑。要不是有这十日之期,哀家真想当时就令人拉他下廷尉那了!”
看都会太后嫉恨的样子,丞相心中暗喜的宽慰道:“太后息怒,身体要紧,身体要紧!”
太后喝了口茶,深吸了口气,缓过心情来道:“也罢也罢,反正再过几日十日之期也就到了,哥哥放心,妹妹一定会为你讨回个公道!”
丞相心中乐呵的答道:“谢过太后!”
太后突然换了个话题看着丞相问道:“哥哥,你觉得皇上怎么样?”
丞相眼珠子左右晃动的迟延了一下回答道:“皇上自幼聪明,如今已经长大成贤圣睿智的皇上了!”
太后脸泛起喜悦的笑容道:“是啊,我也觉得皇上长大了!前日来看我的时候对我特别孝顺!”
丞相奉承道:“这全都是太后教导有方!”
太后长出了一口气道:“这私底下,妹妹倒也能教导教导皇上,不过这朝廷上的事还需要你这个做舅舅的多费点心才行!”
丞相行礼道:“臣身为丞相,尽心辅佐皇上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太后不必担心!”
太后道:“哥哥很久没有来看妹妹了,此时恰好是用膳时间,不如就与妹妹一起吃点东西吧,正好也可以叙叙家常!”
丞相再次致礼道:“微臣谢太后厚爱!”之后依尊卑各自就坐。
太后为丞相夹了个点心道:“当初全家人天天坐在一起吃饭的日子,实在是令人怀念,没想到如今富贵权势至极,却连这普通人的幸福都变成了奢求!”
丞相也便趁机接言道:“太后要是怀念以前的日子,倒是可以多多召见微臣进宫话话家常。”
太后挥了挥手说道:“这后宫深处,实有诸多不便,哥哥的心意,妹妹心领了!”
丞相不便多说,也便劝道:“太后莫要感伤,来来,多吃一点!”
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哥哥也多吃一点!”
时间一天天过去,皇上与丞相双方虽然一天到晚都忙碌不停,可是谁也没有什么动静,就这样相安无事的来到了第十日,丞相遇刺一案破案的最后期限!
天还没亮北极就已经起床了,他将自己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像是临行前的告别。出了丞相府门,陈忱泊已经在府门外等候,这陈忱泊看上去与平常并无二样,还是一样嘻嘻哈哈的和北极说笑。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五更天的秋天充满了凉意。
几只早起的鸟儿在萧条的枯枝上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萧瑟的秋风不停地吹落树木上可怜的残叶,缓缓地飘落在地上,车轮、马蹄和行人踩压在飘落了一夜的秋叶上,吱吱作响,这在寂静的破晓清晨附和着鸟叫声显得格外清脆。
没有人知道是因为这样的秋景才孕育了即将发生的凄惨,还是即将发生的凄惨才造就了如此的秋景。新的一天的朝议又开始了,无论从天象,人情或者其他任何方面来看这一天似乎都要发生些什么。
皇上高立在龙椅前,扶了扶自己的皇冠,整了整自己的龙袍,双手将衣袖往后一甩,正襟危坐,皇帝的尊贵尽显无疑。这样的气质,即使一般人穿上龙袍也无法具备!太后也来到了朝堂,参与这丞相遇刺一案的审理。
“刑部尚书!今日这丞相遇刺一案所定的期限已经到了,不知道你那里进展如何?”皇上的表情有一种凌厉的君主威严,比平常更浓郁的君主威势,让人不寒而栗!
刑部尚书眼珠子转了转,一脸奸滑的站出朝列道:“托陛下洪福,臣于昨日逮捕到刺客一名,经过臣的审问,刺客已经全部招供了!这是他的认罪书,还请皇上过目!”
皇上理了理自己的衣祍,正声厉色道:“你就直接念出来给大家听听吧,也好在这朝堂上有个公论!”
“罪民刀三,江湖人士,受太中大夫与选贤官指使刺杀丞相…事情败露又指使罪民陷害前户部尚书的儿子贺晓铭…”莫要问这刑部尚书为何读起此认罪书如此一气呵成,因为这本就是他教刀三所写。
刑部尚书话音已落,皇上却显得很平静,只是看着刀三厉声问道:“刀三,你怎么知道指使你们的是太中大夫和选贤官。”
刀三神色惶恐、怯怯懦懦的答道:“启禀皇上,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指使我干坏事了,之前已经有过很多次,所以罪民对他们有所了解!”
皇上继续问道:“你的那些同伙了?”
刀三哆哆嗦嗦的答案:“我也不认识他们,所有人都是太中大夫找来的!”
皇上指了一圈朝堂问道:“那你能从这群人中认出谁是太中大夫与选贤官吗?”
“他是太中大夫,他是选贤官!”刑部尚书早已将北极与陈忱泊的画像给刀三记得个烂熟,所以刀三很容易的就指认出了北极与陈忱泊。
此时岳在渊站出朝列插言问道:“刺杀丞相如此危险的事,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
刀三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答道:“回这位大人的话,太中大夫和选贤官骗罪民吃下了毒药,要是不听他们的话就得不到解药,如今这毒发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所以罪民才冒死再次潜入京城找他们讨要解药,结果刚进城就被刑部抓获了!”
刀三的这一段话将所有的一切都解释得合情合理,皇上将目光移向北极和陈忱泊问道:“恭大人,陈大人你们可有什么话要说?”
北极与陈忱泊同时站出朝列,神色淡然的异口同声回道:“微臣冤枉!”
北极挺直了身子,看着刀三,正准备接着问些什么,刀三忽然倒在了地上一手紧紧捏着喉咙一手指着北极表情痛苦的求道:“两位大人,快,快给我解药!”
朝堂上的百官也都信以为真的对着北极与陈忱泊指指点点:“快给他解药啊……”
北极与陈忱泊相对一视,然后一齐摊开双手无奈的齐声答道:“我们没有解药啊,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更不可能让他吃什么毒药!”
“解…解药!”刀三用力伸直的手垂在了地上,他死了,吞下自己口中的毒药一小会儿之后就死了。刀三作为一个可怜的棋子,被丞相一伙如弃草芥般抛弃了!他的死是悲哀的,而他的悲哀却又只是众多棋子的一个缩影而已。
刑部尚书验了验刀三的气脉说道:“启禀皇上,刀三死了!”
皇上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太后,喃喃自语道:“这下倒好,刀三死了,如今倒也是死无对证了!”
太后此时心中暗思:一切真的就如锦囊中所说,看来真的是有人想要故意陷害这太中大夫。我也是太感情用事了,细想下来,一开始就将这罪名安在太中大夫头上确实相当的牵强,差一点就让皇上失去可信赖之人!
尚书令故作怀疑的站出朝列道:“该不会是太中大夫和选贤官故意不给解药吧?”
刑部尚书也趁机附和道:“如今证据确凿,就算这刀三死了,这太中大夫和选贤官也无法洗脱罪名!”
大将军心中不服的的站出朝列争辩道:“这哪里算证据确凿?就凭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刀三的几句话,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丞相昂首阔步走出朝列,将胸膛一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大将军也不要动怒,凡事讲求证据。只要两位大人有证据证明自己与刺杀本丞相无关,自然就不会有事!”
皇上用手轻轻拭了拭额头,长出了一口气一挥手道:“依朕看还是交付廷尉再做调查吧!”
太后此时忽然插言道:“皇上不是说十日给哀家一个结果吗?怎么今日还打算再拖延下去!”
皇上道:“母后,朕不是已经交付廷尉审理了吗?”
太后怒目道:“当初是嫌疑重大所以需要由廷尉审理,如今证据确凿岂能再一拖再拖!”
礼部尚书此时也前来凑热闹道:“皇上万万不可以困于私情,因私废公啊!凡事不依国法而行,恐怕百官以后将无措手足!”
皇上一脸不耐烦的挥手回答道:“好了,好了,朕知道了!”
大将军挺直了身子奏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草率,如今这些证据实在不足以说明问题!”
皇上并没有理会大将军,而是将目光移到了北极与陈忱泊二人身上问道:“恭大人,陈大人你们二人可有话说?”
北极微低着头一脸绝望的看着刀三叹道:“微臣本来有些话想要问刀三,没想到他居然死了!”
刑部尚书仿佛就像是自己亲眼所见一样,指着北极喝道:“这根本就是你的借口,刀三就是被你毒死的!”
皇上把希望转向七皇叔龙云道:“七皇叔,你怎么看?”
七皇叔一脸公正的答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此事表面上看确实是证据充分,只是细细想来却又有些疑点,一切还凭皇上圣断!”
见丞相一伙得意的表情,岳在渊也站出朝列为北极求情道:“启禀皇上,微臣与恭大人也算是旧识,以微臣对恭大人的了解来看,实在不太相信恭大人会谋害丞相大人,并且恭大人也没有谋害丞相大人的动机!”
岳在渊话音刚落,太后又脸色难看插言道:“皇上,哀家有些累了,还等着结案回宫休息了!”
太后这话音一落,丞相当即高呼道:“请皇上圣断!”
依附丞相的百官也趁机附和齐声高呼道:“请皇上圣断!”
怒眼看着这群朋友党,皇上一咬牙的令道:“将太中大夫与选贤官革职查办,关入大牢,等待定夺。”
皇上话音刚落,丞相当即向尚书令使了个眼色,这尚书令痛声奏言道:“要么无罪,要么刺杀丞相就是死罪,皇上如此判罚恐怕有失偏颇,有损国家法纪啊!”
“请皇上圣断!”群臣又是一片附和。
皇上脸色愈加一沉,一脸怒气的喝道:“如今这不定罪诸位又不依不饶,定罪则又逼朕定两位大人的死罪,诸位的意思可是要置二位大人于死地?”
丞相脸色严肃,挺直了胸脯,睁大双眼看着皇上厉声回道:“此事皇上怎能迁怒于百官,大家也只是依照国法而奏言。”
看着丞相与百官如此无礼,太后此时方才了解北极所说的皇上的难处与苦处,心里也是气得直喘粗气!
众怒难犯,皇上被逼无奈,深吸了一口气道:“刺杀丞相本是罪大恶极,如今虽然证据看似充足却又不似铁证如山,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将太中大夫与选贤官二人流放岭南,明日启程!”
丞相又对刑部尚书使了个眼色,刑部尚书接着奏请道:“刺杀丞相大人都可免死罪,只怕难以服众啊!我这刑部以后断案只怕无法可依了!”
大将军一脸怒气的指着丞相一伙,瞋目怒言:“你们这群官员为何如此咄咄逼人,与蛮夷有何区别!”
正当此事争执不下,皇上忽然用匕首割下了自己的两束头发声色俱厉的大声喝道:“朕就以此发代替太中大夫与选贤官居的死罪,不知道丞相与众爱卿满不满意?或者是也要了朕的这颗脑袋?”
太后也是一脸怒气的站起声来,甩下一句:“流放就流放吧!”也便离开了朝堂。
此情此景,丞相也不便再多加为难,只能轻声答道:“谨遵圣意!”朝廷上霎时又变得一片宁静。
皇上一手扶住额头,一手往前一挥道:“朕今日有些累了,退朝吧!”
“诺!”百官相继退下,北极与陈忱泊也被下了天牢,只有大将军一个人站在朝堂之上不愿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