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一伙对于刑部尚书的怀疑之心也越来越重了,这不刚下朝,户部尚书就向丞相报怨道:“这余玉森肯定有问题!要不是他皇上也不会发现账本有问题!”
廷尉也当即附和道:“对,皇上肯定是答应了这余玉森什么,到时他将功抵罪了,把我们一个个都供了出来!”
丞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好了,别说了,还是先想想有什么办法吧!”
丞相口中虽说是想办法,心里却在暗思:实在不行,要是真的把我给逼急了,本丞相就与他动用武力。呆会将卫将军、执金吾与卫尉请来,要是皇上敢治我的罪,我就在朝堂之上发动政变,逼他退位让贤,篡了他的皇位。”
廷尉并不知道丞相的内心想法,率先出了一计:“反正刑部尚书也没有实际证据,要是他敢指证我们,我们到时就一口咬定是他诬陷我们,然后再弄些假证据,把罪名全都推到他的身上。”
户部尚书忧心忡忡的插言道:“可是他有我们写给他的书信啊!”
廷尉道:“就说是他伪造的!只要我们统一口径,他就没招了。”
丞相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好,就这样办!”
回到了丞相府丞相立即将弟弟卫将军、执金吾、卫尉请到了自己的雅间商量事宜。由于事情紧急,丞相也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今日将几位大人请来,实在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卫将军道:“哥哥可是为了向林一案?”
丞相略显忧心的答道:“是啊,这事查到最后只怕是会查到我的头上,所以还是先做准备为好。”
卫尉问道:“不知道丞相大人有何打算?”
丞相故意寻问道:“你们说要是这罪名查到我的头上,朝堂之上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执金吾摇了摇头道:“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个地步只怕很难!”
卫将军也担忧的说道:“到时只怕哥哥难以洗脱干系!”
丞相故作忧心的点头应道:“是啊,正因为如此,我才请三位大人过来,不知道三位大人有何妙策?”
执金吾道:“要不然我们就杀了刑部尚书灭口?虽说皇上会怀疑到丞相大人头上,不过总好过朝堂上的剑拔弩张。”
卫将军将掌用力弯曲成拳道:“刑部尚书遭灭口,皇上无论如何也得彻查此事,只怕到时依然会走到绝境。既然这样,干脆就这次做个了断,只要皇上敢治罪丞相,我们就与他来个鱼死网破!”
卫将军的话正合丞相的心意,丞相却假意摆手否决道:“这不是弑君篡位吗?这可不行!”
卫将军一脸凶狠的说道:“到时只要胁迫皇上写下诏书退位让贤,自然名正言顺,哥哥要是不先发治人,一旦被皇上治罪夺了权势,只怕到时性命难,后悔莫及啊。”
丞相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沉默了一会儿,假意做了思量的说道:“卫将军此话确实有理,不知两位大人意思下如何?”
这卫尉听出了丞相的意思,也便摆出一副听命的身姿说道:“明日我会安排自己的亲信守卫在北辰殿(朝堂)外,只要事情有变,我就下令协助丞相。”
执金吾见二人表了态,当即应允道:“既然卫将军与卫尉心意已决,明日我也调集好我那禁军,唯丞相是令。”
丞相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的说道:“好,本丞相在这里先行谢过诸位了!”
这卫将军、执金吾与卫尉也端起酒杯一饮而下的齐声说道:“唯丞相是令!”
时值炎夏,一轮红日很早便已爬过了山头,此时的朝堂之上皇上挺直了胸脯端坐于龙椅之上一脸正色的问道:“丞相,廷尉,向林一案可有进展?”
丞相和廷尉恐有差错,不管妄报案情,只是齐声答道:“没有!”
皇上晃了晃身子,继续端坐道:“你们没有,朕倒是有些进展!”
听闻此话,丞相与廷尉心声恐慌的奏道:“皇上圣明,不知道皇上有什么进展?”
皇上向余玉森使了个眼色,明知故问的说道:“刑部尚书!你是不是有事上奏?”
见皇上有了示意,刑部尚书立即从队列中站了出来直接跪在朝堂之上一边磕头一边痛声喊道:“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百官全都被刑部尚书这一举动给震惊到了,廷尉与户部尚书更是神色紧张,浑身冒汗,这天气本来就炎热,这冒出的汗水甚至是浸湿了他们的官服。
皇上倒显得是相当淡然,不紧不慢的故意问道:“余尚书何罪之有啊?”
余玉森一五一十的说道:“向林一案确实是莫大的冤案,是微臣和廷尉胁持了向林的家人从而逼着他认了罪!”
这余玉森的话还没说完,廷尉就冲出了队列跪在了堂下激动的大声辩解道:“你胡说,皇上,冤枉啊……”
此时的谢法进汗水已经布满了他的额头,顺着脸颊往下流直接低在了地下。
皇上端坐龙椅之上,并未理会谢法进的申冤,只是大声喝道:“休得喧哗,让余尚书把话说完!”
余玉森跪在地上接着说道:“向林认罪以后,我们又逼着他诬陷岳侍郞,并让他写了那封给岳侍郞的回信,另外为了伪造证据又让户部尚书伪造了那本账册。”
刑部尚书话音刚落,户部尚书也满头大汉,神情慌恐的跪在地上道:“皇上,冤枉啊!”
皇上皱起眉头,厉声问道:“你们有何冤枉?”
廷尉道:“微臣没有胁持向林的家人,刑部尚书是在诬陷我,肯定是他自己干了此事,怕皇上查出证据,所以冤枉微臣。”
户部尚书也慌忙辩解:“微臣也不敢伪造账本,确实是从向林那搜出来的证物!”
余玉森一脸实诚的说道:“两位大人就不要再狡辩了,向林去到广陵郡以后尽忠职守,治理贪污腐败,整治豪强恶霸,安抚教化百姓,不愿意和我们同流合污,损害了我们在广陵郡的利益,所以我们才决定除掉他!关于我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都有保留证据,与各位大人的书信往来我也全部保存了下来!”
户部尚书用手指着余玉森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和你有书信来往了!你自己做了坏事,可不要连累别人。”
皇上怒眉一跳,眼大了双眼看着贺凡厉声喝道:“户部尚书,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朕早已调查清楚,向林为官廉洁,衣食简朴,还常拿自己的钱财周济贫苦百姓,家中没有任何奢华财物,广陵百姓对他称赞有加!你却伪造账本,诬陷忠良,如今朕重审此案还不从实招来!”
户部尚书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失了仪态,不停的磕头喊道:“微臣没有,微臣冤枉啊!”
丞相见了此状赶紧站出身来为谢法进与余玉森辩解道:“皇上,微臣担任丞相一职多年,朝中大臣相互构陷的案件不少,微臣以为此事还是要彻查清楚比较好,不要听取刑部尚书的一面之词!很有可能是他想找人分担罪责!”
皇上故作疑问的语气说道:“那他与两位大人的书信看来也是假的咯。”
户部尚书和廷尉不约而同地齐声回答道:“是的,这些都是刑部尚书编造的”
皇上淡然的说道:“我很欣赏两位大人的执迷不悟!不过朕听说向林的家人见过胁持他的人,不知道在这朝堂之上还能不能认出来!”
廷尉听闻此话吓得浑身哆嗦,想起当初向林的家人只是被发配为奴,心中不停暗怨:早知道有今天,当时就应该杀了他们灭口。
皇上看出了廷尉的异样,故意问道:“廷尉,你好像有点不舒服,怎么满头是汗浑身颤抖啊!这向林的家人又不一定认得出你,况且就算认出你了,你也可以说认错人了!”
廷尉装傻充愣的连连摇头说道:“微臣不明白皇上说什么,请皇上明示,微臣冤枉啊!”
皇上脸色一沉,声色俱厉的喝道:“休得再执迷不悟,朕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先供认者无罪!”
皇上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就抢先以头撞地的俯首认罪道:“启禀皇上,事实确实如刑部尚书所言,向林和岳在渊确实是被我们所陷害!”
廷尉怒目直视户部尚书,一肚子怨气的指着户部尚书道:“你…你…”
户部尚书看着廷尉一脸无奈的样子也故作迫不得已的样貌说道:“廷尉大人,隐瞒不住了,你也招认了吧!说不定还能从轻处罚!”
廷尉一脸鄙视的看着户部尚书道:“与你为伍,我算是瞎了眼了!”看着无法再隐瞒了,也便俯首认了罪:“臣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皇上见向林一案已经平冤昭雪,不想多生直接,当即说道:“向林一案如今已然真相大的,看来朕也已经可以就此结案了?”
本来案件至此也就可以了结了,户部尚书却偏偏要画蛇添足,准确地说应该是自掘坟墓的大声喊道:“启禀皇上,罪臣还有供述!”
皇上看着户部尚书怕他多生枝节,故意怒目相对,向他使了个眼色问道:“户部尚书还有案情要供述?”
户部尚书心想今日自己这抢先一步认罪肯定会得罪丞相,与其以后被他怪责为难,还不如趁机借皇上之手搬倒他,对于皇上的眼色是不管不顾的接着奏言道:“向林一案,所有的事情都是丞相在幕后指使!”
户部尚书这话音刚落,卫将军、执金吾、卫尉脸色一沉,挺直了身体往前挪了一小步。丞相的神情也有些紧张,额头上渗出一丝丝冷汗,不过他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失了分寸,只是站在原地两眼直直的看着皇上。
光禄勋与羽林监发现了朝堂上的异样,不自觉的紧蹙眉头,双手握拳的向皇上又稍稍靠近了一步。
朝堂之上此刻显得十分的死寂,所有人都只是站在原地相互的对视着,在这炎热的夏季,不由得全都开始渗出些许汗水。
皇上也看出了朝堂上紧张的气氛,用手轻轻拭掉额头上的冷汗,不过他并没有惊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已经察觉到丞相一伙的异样,只是将宽大的衣袖往后一甩,刷的一声站起身来,龙颜大怒的指着户部尚书喝道:“大胆户部尚书,居然敢诬陷丞相,丞相位列三公,岂会与你们朋党为奸,为非作歹!将户部尚书下狱刑部,依法入罪!”
户部尚书不停的喊冤道:“皇上,微臣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况且君无戏言,皇上亲口承诺先供认者无罪!”
皇上正色答道:“朕答应的是赦免你向林一案的罪责,如今要治的是你诬陷朝廷重臣的罪名!带下去!”
虽说丞相也曾有过鱼死网破的想法,不过此时丞相依然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见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也便跪下身来向皇上谢恩道:“微臣谢过皇上信任!”
百官见气氛缓解,全都跪了下来,齐声喊道:“皇上圣明!”
皇上长舒了一口气,双上上抬的说道:“丞相免礼,从爱卿平身,丞相忠君为国,天下有目共睹,又岂是一两个奸险小人所能诬陷!”
在百官站起身来之后,皇上接着义正辞严的说道:“向林一案如今已经查实,实属奸伪陷害,追封其为仁义候,赦免向林家人流放为奴的罪责,封其长子向铭为沉冤候,次子向志为昭雪候,各赐黄金百两,锦缎百匹,以慰忠良之心!
吏部侍郎岳在渊官复原职,即日回京任职!刑部尚书,廷尉,户部尚书等一系列相关人员,陷害忠良,罪大恶极,理应依法入罪,不过此案发生在朕登基大赦天下之前,所以姑且赦免众人罪责,还望众人改过自新,往后若有再犯者,从重处罚!”
朝臣再次齐声应和道:“皇上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