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极前往山泽县的这一段时间,京城之中也出现了不少状况,这里就先将时间点回转,说说这一段时间京城里发生的一些重大事情。
事情还要从昭阳长公主说起,这昭阳长公主是皇上的胞妹,仗着太后的疼爱,平日里也就刁蛮任性惯了。
一天,昭阳长公主的车驾行走在京城之中,奴仆泉三在车驾旁装腔作势的吆喝着:“让开,让开,不想活了是不”之类的话。
在京城呆久了的人自然认识这平常狗仗人势、欺压百姓的泉三,也都知道他是昭阳长公主的奴仆,所以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避让着长公主的车驾。
这有些年纪明白世理的人当然知道躲让,不过这天真幼稚的小孩子哪里知道事情的轻重。这不有两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就闯祸了。
只见这两个小男孩在街道上不停地相互追逐打闹,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昭阳长公主的奴仆泉三,同时也稍稍惊吓到了长公主的车驾。
按理说只是小孩子不懂事,言辞上稍微教育教育也就行了,可是这泉三早就养成了骄横跋扈的习惯,用自己的小腿直接就把撞到自己的两个小男孩给撞了回去。
这小男孩年纪尚小,被泉三这一脚直接给踉踉跄跄撞出了好几米,重重的跌倒在地上,疼得两个小孩子是哇哇大叫,号啕大哭。
听到哭声,在不远处做小买卖的母亲赶紧跑了过来,在孩子们叫着“娘……”的哭泣声中,眼含泪水,饱含爱怜之情地抱起自己的两个孩子,往街道边走去。
“喂…喂喂,你站住!”泉三叫住了那位意欲离开的母亲。
那位母亲露出一副担心害怕的表情,怯懦的问道:“大爷,怎…怎么了?”
长公主此时微微掀起马车的帘幕问道:“泉三,发生了什么事?”
那泉三也便一脸奴才的嘴脸回道:“启禀长公主,有些不知身份的贱民,居然冲撞长公主您的车驾,明显是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我正准备教训他们了!”
长公主一脸高高在上的样貌说道:“是吗?那你就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吧,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挡本公主的道。”
“是,长主公!”泉三奴颜婢膝的回复过长公主之后,转过身来,却又脸色一变,趾高气扬地朝着孩子的母亲喝道:“你的孩子惊扰了长公主的车驾,还冲撞了我,你就想这样一走了之了?”
那孩子的母亲也便哀声求饶道:“大爷,小孩子不懂事,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再说您刚才也教训了这两个小家伙了!”
泉三道:“小孩子不懂事,那是你没有教好,既然你教不好,那我就来替你教一教。还有养不教,父母之过,你的孩子闯了祸,连你一起也要受罚。”
听了泉三此话,那孩子的母亲也便吓得痛声哭道:“大爷,小孩子不懂事,你就放过他们吧,要罚就罚我吧!”
“既然这样我就先从你罚起,也好让你们这些贱民知道尊卑,看你们以后谁还敢惊扰长公主车驾,冒犯长公主!”泉三一边说一边从车夫手上拿过马鞭,在空中挥动了几下,“啪啪”作响的清脆鞭声让人不寒而栗。正当泉三挥起马鞍想要抽打那位母亲的时候,一位年轻公子站了出来,立在那母子三人身前,一脸正气地说道:“住手!”
这位年轻公子叫做孙益志,是兵部尚书孙尚斌的儿子。这孙益志看上去长得比较憨厚,不过五官长得还算端正,并且一直以来都很遵从父亲的谆谆教诲,有一颗正直仁义之心。
泉三抬眼看了看这孙益志说道:“哦,原来是兵部尚书家的公子!你不好好在家读书,充实充实你那笨脑袋,居然敢来管昭阳长公主的事!”
孙益志道:“做人但求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聪明与否不可强求。像那些头脑聪明,却心如蛇蝎的人,无异于给虎添翼,择人而食,那才是真正值得可悲的事!”
孙益志头脑其实并不是很灵活,他之所以能恰如其是的说出这么一番在理的话,原因很简单,因为这番话就是他爹平日里用来教导他的。
泉三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能言善辩了?不要以为你爹是兵部尚书就了不起,昭阳长公主可是皇上的亲妹妹,你要是胆敢多管闲事,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孙益志正色道:“皇上的妹妹也不能欺负人啊,这两位小孩子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你,并且你还将他们踢倒了,你怎么还能再打他们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言不逊,诋毁昭阳长公主,看我连你一块教训!”泉三挥起马鞭朝着孙益志抽了过去。孙益志一手抓住了鞭子,用力一扯,反倒是把马鞭从泉三手中抢了过来,泉三失去重心,打了个踉跄差点跌倒在了地上。原来这泉三啥本身没有,平日里就只知道仗着昭阳长公主的权势欺负老百姓。
“你…你…既然敢还手!这分明是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泉三吃了亏,心中甚是不爽,回过头对着马车里的公主挑拔道:“启禀公主,兵部尚书的儿子仗着他爹的势力,竟然连长公主你也不放在眼里,居然护着冒犯公主的贱民,要是此事传了出去,实在是有损长公主你的威望,只怕这京城之中以后没有人像以前一样敬重长公主了!”
这泉三也真是的,自己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还时刻打着昭阳长公主的名号,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自己啥本事没有。幸得这昭阳长公主也是个任性好强的姑娘,不然哪里容得下泉三如此败坏自己的名声,早就将他狠狠地惩治一番了。
听到泉三的一番话,昭阳长公主也确实被激怒了,当即给自己的护卫下令道:“来人,给我狠狠的教训这一群家伙,一定让他们知道我昭阳长公主的厉害!”
正当这些护卫要动手之际,又一个人挺直了胸脯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参见昭阳长公主,长公主如此处置只怕不妥吧!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这几个人确实有罪理应由京兆尹抓人,廷尉或者刑部核查定罪,长公主实在不应该私自动用武力!”
这还真热闹,又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来了。这次来的这人是当京刑部侍郞赵冲。虽然这赵冲面相看上去有些凶恶,不过确实是一名正人君子,家里三代为官,多有功勋,因此家境也相当不错。
“你是何人,也来多管闲事?”泉三挺起胸脯微扬脑袋用手指着赵冲问道。
赵冲字字铿锵的答道:“刑部侍郞赵冲!”
听了刑部侍郞的话,公主心里暗暗思道:“一个小小兵部尚书的儿子与刑部侍郞都敢如此冒犯本长公主,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这些家伙,我这长公主的面子往哪里放?”
长公主是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想,恶性循环之下,长公主的怒火值终于达到了顶点,彻底爆发了:“如果今日本长公主一定要惩治这些人,你又能怎么样?”昭阳长公主坐在马车中大声说道,语气之中明显带着怒火:“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教训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谁要是胆敢阻挠一并教训!”
长公主的护卫刚要动手,结果又被刑部侍郎的一番话给震住了。只见这刑部侍郞临危不惧,一言一语铿锵有力地说道:“你们只是长公主的护卫而已,并无权抓人更没有权力审案与用刑,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们要是胆敢肆意伤人,我身为刑部侍郞定要依法治你们蓄意伤人之罪!”
长公主坐在车驾中愈加气愤的厉声说道:“有本长公主在,你们怕什么,还不给我动手,是不是想要等着本长公主惩罚你们!”
护卫们左右顾盼的相互看了看,仿佛是用眼睛在交流:“长公主有令,要是稍有违背,到时只怕是死得更惨,得罪刑部侍郞,好歹有长公主护着,或许还能相安无事。”
对眼一视,眼神交流完毕,这一群护卫相互点了点对,一齐拳脚挥向刑部侍郞他们几个。这公主的护卫自然个个都武艺高强,孙益志和赵冲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手脚麻木,不过他们二人依然死死的将那母子三人护在身后,此时支撑他们的或许是锄强扶弱,坚守正义的那一份信念吧。
事情越闹越大,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或许是孙益志与赵冲的行为感染了这些百姓,又或许是因为这些百姓积怒已久在此刻彻底爆发了,围观的百姓一呼百应,奋起反抗,反而将公主的车驾团团围住了!
长公主的护卫惊慌失措的守护在车驾四周,泉三吓得是紧缩身子紧紧地贴靠着马车,就连长公主此刻心中也有些害怕。正在这个时候执金吾带着禁军正好巡视来到了这里,发现众人围住了公主的车驾,赶紧前来救护。
“执金吾武俊参见昭阳长公主!”一听执金吾来了,长公主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定了定神对武俊说道:“武大人,这些刁民意欲谋害本长公主,烦请武大人将他们全部逮捕归案!”
“武大人,这些百姓并非想要冒犯长公主,此事确实是带出有因……”刑部侍郞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武俊给打断了:“原来是刑部侍郞赵大人,这审案定罪是你刑部的事,我可管不着也没有那个心思管。我的职责是守护京城和皇宫的安全,如今长公主被刁民围困,本官身为执金吾怎么能坐视不管,这样做岂不是渎职!”
赵冲双手抱拳摆出向上请奏的手势道:“既然这样,武大人尽管带着公主离开吧,不过此事还没有了结,明日我一定会将此事奏明皇上,请皇上圣断!”
有了执金吾与他的禁军,长公主当然又有了嚣张的资本,今来心中就颇有不快,长公主当然不愿意就此罢休,心想:“如今有执金吾在这就没有什么可以怕的了,这群刁民今日竟敢冒犯本长公主,要是不给他们点教训,此事要是传出去我这长公主的面子往哪里搁!对了,就让执金吾替我来教训他们!”
想到这里公主当即吩咐:“武大人,这一群刁民如此胆大包天,既然意图谋害本长公主,绝不能轻易放过,定要将他们带回去严加审问!”
“休得用皇上来吓唬我,本官保护公主职责所在,就算闹到了皇上那我也不怕!你你你你你,来人将这几个意欲谋害公主的刁民给我带回去严加审问!”这执金吾随意的抓了几个百姓,既维护了公主的颜面,又不至于将事情闹得太大,毕竟要是将所有人都抓走,只怕这动静也太大了。孙益志与赵冲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眼睁睁地目送执金吾一行人的离开。